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杜家的隱情
    賀女士看了我一會兒,這才說道:“我看你氣質不凡,跟外頭那些在夜店裏做事的小妹不太一樣,我也覺得你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小服務員才対。不過,我也不是全然沒有一點腦子的人,你說的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剛纔冷靜下來想了想,大概也能知道一二。”

    她發動了車子,駛出醫院,“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我不懂,他也不怎麼跟我說的。如果你是豹三爺的女兒,那我還真有點不敢輕易放你回家。不過,你放心,就算他們是挾持你,也應該有點對待人質的禮遇。有大姐在,我家那死鬼不會欺負你的,你跟着我就行。不過,他們男人之間的交易也好,籌碼也好,我說不上話,也幫不了你。”

    我點點頭,由衷地說道:“謝謝你。”

    回去的時候她心裏大概沒有那麼着急了,車子也要開得平緩很多。賀女士好像是個比較健談的人,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她就像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哎,這好幾十年一下就過去了。早年他生意做得小,我還能說上幾句話。到現在啊,我是完全沒辦法插嘴了。我也沒什麼文化,性子直,哪懂得他們這些大老闆之間的彎彎道道呢”

    這一嘆,大半都是無奈。我看得出來,她這麼直爽的性格,攤上杜大成那頭沒下限的豬,日子還能繼續過下去,也不知道背地裏有多少的委曲求全。杜大成在外頭名聲相當的壞,她不可能不知道,可每次碰到這樣的事情,還是依然風風火火地跑去捉姦,也不知她活得是不是很累。

    本來對於別人的家事,我是不太關心的,但是我身在敵營,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多多瞭解一些敵情。我於是有意引她多說一點話,“賀大姐,我覺得杜老闆還是很在意你的嘛。”

    “真在意我,就不會這麼天天在外面嗎鬼混了。”賀女士苦笑一聲,“你看我,年輕的時候想不通,天天跟他鬧。鬧了這二十多年,還不是老樣子。現在能怎麼着,他的事我管不了,只好跳跳廣場舞,打發打發時間。我說句實話,要不是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太過分了,連着都十多天沒回家了,我也根本就不至於直接領着我那羣廣場舞的老夥伴們打上門去。”

    杜大成連着十幾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這我倒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杜大成家裏居然鬧得這麼烏煙瘴氣的,就這麼彪悍的一個老婆,居然也管不住他。不過,我有點納悶,這年頭暴發戶拋棄糟糠之妻的多了去了,像杜大成這麼沒底線的人,成天在外面廝混的,要說他對他老婆一往情深,我也是不相信的。既然他老婆也管不住他,那他爲什麼還看起來挺聽老婆話的樣子他老婆既然說從來不管也不問他生意上的事,那就意味着他老婆在家應該也沒有掌握財政大權啊

    我實在是好奇,於是說道:“既然這麼多年還是過下來了,可見杜老闆也不是鐵石心腸,知道還是自家裏最好。”

    賀女士冷笑,“什麼知道我最好啊,還不是當年,跟我結婚的時候就是因爲一個算命的說我旺夫。結果也不知道是真算得準還是歪打正着,反正結婚以後他那生意還真就蒸蒸日上了。後來過了幾年,有一段時間是打算離婚了,沒想到就那一陣子,他生意又遭了一回重創。後來可能他自己想起算卦的那事了,結果婚也沒離成,又好說歹說把我給接回去了。沒成想,我一回來,我也沒幹啥,可他生意就跟真有什麼魔咒似的,再次好轉了,還大賺了幾筆。這不是,這以後他就說什麼也不跟我提離婚的事了,我雖然管不住他,可是他死活就是不肯離婚的,這一過,也就二十多年了。”

    我不太相信什麼命中註定或者魔咒,我總覺得人的命都是靠自己一點一滴的努力拼來的。所以她說的這個什麼旺夫,我也不是那麼相信,如果真有這種事,說不定背後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其他人或者事在推動。

    但我覺得這種事情,倒是沒有必要去戳穿,我於是順着她說道:“那是大姐有福氣。”

    “什麼福氣不福氣,要真是有福氣的,我兒子就不能那樣。”

    我並不知道杜大成有個兒子。像他那樣大的家業,如果有個兒子的話,算起來應該也有二十來歲了,應該像陸耀恆一樣開始接手家族事務了纔對。但直到現在還在藏着掖着,難不成他打算像豹三爺對陸錦心那樣,不讓他插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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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賀女士看出了我的疑惑,遲疑了片刻才解釋道:“我兒子腦子有點問題。”

    腦子有問題,智障

    我有點驚訝,沒想到杜家還有這樣的隱情。

    賀女士長嘆一聲,一提到兒子,她眼裏的無奈十分深重,“都怪我,懷着我家陽陽的時候沒注意,給感冒了。去打針的時候,那個無良的醫生,連執照都沒有,他也沒問我是不是孕婦,直接給我打了一瓶慶大黴素。我也不懂這個,當時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結果後來陽陽生下來以後才慢慢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到醫院一檢查,就說是在孃胎裏落下的毛病,哎,我是腸子都悔青了,可是有啥辦法,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也得養着不是。這些年我也是爲了孩子。要不是擔心萬一離婚了我家那死鬼對他不好,我自己又沒本事養着他給他看病買藥,我可說什麼也得離婚啊我”

    看來杜家的情況遠比我所知道的要複雜。他和賀女士的婚姻就有這樣一種類似於命運或者詛咒的說法,而他兒子卻是個先天的智障。也許他們自己是當局者迷,可我作爲一個局外人,乍一聽見這件事,總覺得其中有些什麼詭異的關聯。我一時還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好像這其中還欠缺了一個關鍵的環節。

    我不知道杜女士是不是心裏壓抑得太久,居然對着我說了這麼多。到後來可能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太多,所以也就收住了話頭,認真開車,帶着我去往一處豪華的小區裏。

    杜家的豪宅裏也有不少保鏢,大門口站着兩個,院子裏又有幾個,別墅的門口還有兩個。我跟在賀女士身後走進來,走的速度不算快,一邊走就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但我看了一圈以後,基本上放棄了自己設法逃跑的念頭,這裏的守備幾乎也稱得上森嚴,而且那幾個保鏢,單是看他們站立的姿勢就知道,應該都身手不凡。

    杜大成是做房地產的,所以他住的也是整個省城數一數二的豪宅,一棟三層大別墅,裝修特別富貴氣,一走進去都覺得眼暈,暈得腦仁疼的那種感覺。大客廳裏迎面就是一面金光閃閃的大牌匾,上面是一副招財進寶的畫,底下供奉着神位。有點可笑的是,這下邊供奉的是三座神,當中是玉皇大帝,左邊是觀世音,右邊是關帝君,道教、佛教和民間信仰混在了一起,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屋子裏倒呈現出一種毫無違和感的特殊和諧來。

    賀女士招呼我坐,然後隨口問道:“陸小姐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她叫我“陸小姐”,大概是因爲剛纔知道了我是豹三爺的女兒。不過,連豹三爺家裏有個不姓陸的私生女都不知道,這位賀女士還真是對這幾大家族的事情不夠關注。

    這件事不算什麼祕密,我於是禮貌地糾正她,“我不姓陸,我叫葉蘭心我喝茶吧。”

    “哦哦,是葉小姐啊。”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隨手拿了一罐包裝看起來很高檔的茶葉,也不叫保姆,自己去消毒櫃裏拿了只茶杯,然後捏了一撮茶葉扔進杯子,直接在飲水機底下接了一杯開水泡了端給我。

    茶葉是好茶葉,茶水湯色橙黃明亮,清澈見底,茶葉是“綠葉紅鑲邊”,聞起來香氣鬱馥,好似有一種蘭花的清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武夷大紅袍,而且是品質相當不錯的。

    賀女士說道:“我們也不是什麼文雅人,不懂得那麼文縐縐的去泡一個茶,葉小姐將就喝吧。”

    她是在客套,我還真有點深以爲然。品質這麼好的大紅袍,就這麼直接扔在杯子裏,一不洗茶,二不分杯,就這麼隨便一泡,我都覺得有點暴殄天物。

    不過這話我也沒說出來,反正那茶葉也不是我家的。杜大成這麼土豪,我估計他家裏暴殄天物的事多了去了,也輪不到我操這份心。

    賀女士在我面前坐下來,她自己端了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我打聽過了,今天上午我家那死鬼好像說是有一塊地皮要拿下。不過,聽說那塊地皮挺大的,秦家和陸家也想拿。所以我家那死鬼帶你回來,應該是想拿你來要挾他們放棄那塊地皮。你放心,只要達到了目的,我保證把你完好無損地送回去。別的我不能說,可在我這,你叫我一聲大姐,你的人身安全大姐還是能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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