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
    錦心的婚禮安排成了中西合璧的風格,並不去教堂,而是在自家新居的大廳裏。陸錦心的婚紗是專門找了設計師來量身定做的大紅色禮服,融合了中式旗袍和拖尾禮服的美感,極好地把錦心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來,也很體現她這種敢愛敢恨的火熱性格。

    大概是秦揚一直都覺得錦心適合佩戴珍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送錦心的見面禮也是珍珠,這次錦心結婚用的頭面也主要是以珍珠爲主。當然,作爲經營珠寶生意的老闆,秦揚這一次給她選的都是天然的極品南珠,價值不菲,感覺把我的那套上等的紅寶石都快給比下去了。

    陸錦心在湞陽街的陸家待嫁,婚車主車用的就是秦揚送她的那輛勞斯萊斯魅影,後面車隊是兩隊,一隊清一色的大紅,一隊清一色的黑,全是蘭博基尼、賓利、邁巴赫、瑪莎拉蒂這種級別的,車上鋪滿玫瑰。從湞陽街接親開往西郊別墅,還故意在城裏繞了大半圈,整個省城的交通幾乎爲之堵塞。

    當初我的婚事因爲工作關係需要隱婚,所以是在國外辦的,刻意低調。但錦心沒有這個後顧之憂,陸家和秦家都極盡鋪張,婚禮辦得相當盛大,恨不得整個省城的人都知道陸家和秦家聯姻了。

    西郊別墅這裏早已佈置好了大量的玫瑰花,我簡直都懷疑整個省城的紅玫瑰在這一刻已經全都搬到這裏來。迎賓的拱門上頭用的玫瑰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整個庭院裏散發出郁馥的芬芳。

    聲勢雖然浩大,但是邀請的賓客卻並不是很多。陸家和秦家聯姻這種盛世,在省城也算得上是一件大新聞。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陸錦心自己選擇在家裏結婚,場地有一定的侷限性,陸家和秦家在宴請賓客這方面,幾乎依然遵循了當初我結婚時候的規矩,只邀請了至親和一些族裏的長輩,對於生意場上的朋友和地方名流,幾乎一個都沒有請。

    當然,這也是錦心的意思,她自己沒有什麼朋友在國內,所以她也懶得按照國人的規矩去應付那些根本就不認識的叔叔伯伯。也許她一開始選定自己家的新居作爲婚禮的場地也有這個意思在內,就是不歡迎太多的人。

    上次我們結婚的時候,是秦揚來主持的,而這一次輪到他自己,就由秦公子來主持了。他們的別墅一樓大廳非常的寬大,完全可以當做禮堂來使用了。豹三爺和陸耀恆作爲女方的上親,坐在當中,賓客們的位置在右側。而大廳的左側是一塊很大的大屏幕,平時可以用來看電影什麼的,這一次就用來播放照片。

    大屏幕上放的是兩人的婚紗照,錦心別出心裁地專門請攝影師拍攝了一組創意照片,放在大屏幕上的這一張,錦心穿着層層疊疊的仙女裙,身體懸在空中,紗裙隨風飛舞,而秦揚站在陽臺上,伸出手,在空中拉住她的手,像抓住了一個下凡的仙子,照片看起來仙氣十足,又美不勝收。

    豹三爺臉上其實沒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他心裏是被是喜。在我看見上座的豹三爺臉上的表情的時候,我莫名的心裏有一點慌張,我總覺得他心裏好像揣着極大的矛盾,而這矛盾因爲某種不確定性而顯得更加讓人惴惴不安。

    而在婚禮的前半部分,一直都很順利,錦心的笑容溫柔美好,她像個美麗的安琪兒。

    等到結婚的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秦公子拿過話筒,先問候了在場的各位賓客,然後講到新郎新娘的愛情和相識的過程,指向了大屏幕,帶着一點煽情,“從相識到相知,直到準備步入一段新的開始。最美好的莫過於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按照之前策劃的正常流程,這時候大屏幕應該切換到其他的照片了,錦心和秦揚是拍攝了一系列很特別很有新意的婚紗照的,不同於普通婚紗照那種純擺poss千篇一律的姿態,他們的婚紗照比較搞怪,加入了各種特技,甚至不乏用上各種拍戲技巧甚至吊威亞。

    但大屏幕並沒有馬上切換過來,而是白屏了。

    這塊顯示屏後面是安排了一個工作人員連接了電腦在操作,婚禮之前演練過多次的工作人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問題這時賓客中便有一點小小的騷動,我連忙看向主持婚禮的秦公子,示意他快用點什麼別的話岔開一下,打個圓場,但秦公子恍若未聞,就這樣定定地站在那裏,於是整個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陸錦心都顯得有點侷促了。

    我正要到後面去看一下,就見大屏幕上忽然又亮了,顯示出照片來。我還沒來得及長舒一口氣,瞬間呆住。

    這不是我們預先準備的照片,這是什麼

    屏幕上的男女舉止相當親暱,臉貼着臉似乎在竊竊私語,眼神含情脈脈的。大概過了五秒鐘,跳到下一張,更令人大跌眼鏡,是牀照男人在睡着,只露了側臉,女人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顯然是沒穿衣服,靠在男人的懷裏。後面還有幾張,都是比較私密,很親暱的照片。

    但關鍵是,照片上的男人是秦揚,但女人卻不是陸錦心,而是許露希

    這幾張照片一放出來,整個大廳裏頓時炸開了鍋。陸錦心一開始沒有意識到,但她很快就發現衆人的表情和聲音都不大對勁,於是她也扭頭去看大屏幕。當看清那上面不斷循環播放的照片時,她原本帶着些羞赧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然後慢慢地變成了驚愕,最後成了悲傷,那悲傷越來越深,最後再也承受不起,眼淚開始脹滿眼眶,最後怎麼把眼睛睜大也含不住,嘩啦一下子落了下來,落在大紅色的禮服前襟上,染了一片血一般的深紅。

    我也驚呆了,看向秦公子,又看向秦揚。秦公子臉上照例沒有太多的悲喜,就算是剛纔主持婚禮的時候,他也沒有顯得如何的喜悅。而秦揚沒有看陸錦心,而是看向了門外的某一片虛空,眼神有點空洞,也有點哀傷。

    秦揚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

    我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和許露希來往,從我回來以後,因爲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去飛娛的時間少之又少,也沒怎麼見過她。當初秦揚開了個玩笑,盛世小姐的時候爲了和秦公子做戲給旁人看,所以隨便的捧了一個許露希,我因爲知道內情,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哪知道,現在許露希居然還是賊心不死,但秦揚,秦揚他怎麼會真的跟許露希有了一腿

    明明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秦揚看起來都那麼好,對錦心也那麼好,怎麼會

    我想說服自己,這一定是在和錦心在一起之前,比如說在我出國之前,那時候他不是捧着許露希麼,他那時候是單身,和許露希有過一點什麼露水情緣也不算什麼大事。

    可照片播放到後面幾張的時候,再一次打垮了我的希望。因爲後面幾張照片上面都是有日期的,就在幾天之前,就在錦心拉着我緊鑼密鼓地準備婚禮的時候,秦揚每天都很早出門,也很少給錦心打電話發信息,看起來很忙的樣子。沒想到,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上了許露希的牀

    陸錦心眼裏的悲傷越來越濃。最後完全控制不住,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扔下新娘捧花,跑了出去。

    我稍微愣了一下神,連忙追了出去。錦心的性子一向都比較衝動,爲了反抗豹三爺的管束不惜跳樓明志,我怕她現在受了刺激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她從大廳裏跑了出來,跑到大理石的臺階前,頓了頓,放慢了腳步,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緩緩地往下走。我跟在她後面,看她一路走,眼淚一路隨風落下來,沾溼衣襟。

    她下了七八級臺階,在噴泉邊上站住,呆呆地看着那水流緩緩流下去,然後將頭上的紅紗扯下來,扔進了水池裏,任由水流帶着它漂下去。然後是項鍊,耳墜,胸針,手鍊,一樣一樣摘下來,管他什麼價值不菲,一樣一樣全扔進水池裏去。

    一直摘到身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摘,她蹲下來,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庭院裏的玫瑰依舊,香氣依然馥郁,穿着大紅色禮服的新娘褪盡繁華,裙襬盛開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朵盛開的虞美人。從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棄婦,一個笑話,對於錦心來說,這樣的落差太可怕。

    我走過去,蹲下來,攬住她的身子,讓她靠在我肩上。

    她哭了好一會兒,秦揚也並沒有追出來。大廳裏的賓客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我覺得這場婚禮顯然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裏待着,我怕待會他們出來安慰,會讓錦心覺得更爲難堪。我等着她哭得差不多了,輕輕扶她,“錦心,我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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