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二十一章 風采依舊
    既然他已經出現了,皆部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查下去了。也許周啓文這麼“死遁”之後,一直都和皆部有着某種聯繫,所以當我一開始着手查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明白我已經開始懷疑,索性就這麼出場了。

    大概是對於周啓文我有太多的問題,或者是許久未見我想知道他是否還好,第二天我一早便到了約定的地點,只不過慎重起見,還是帶了兩個保鏢。

    我是真的在意,到底後來,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些什麼事。

    我始終都沒有愛上他,可是他當時鮮血淋漓地躺在我面前,我的心依然狠狠地痛過那麼一段時間。我必定是要親眼見到他,才能夠確認,他是真的還活着了。

    這家茶館我是知道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隱蔽,平日裏除了幾個熟客甚少有人來,也許這也是他選擇這裏的原因。

    我擡腳下車,看着這塊老舊的牌匾,恍如隔世,好像昨晚的那一通電話只是一個夢境。

    “葉小姐,周先生在二樓的蘭軒閣等您。”一個高瘦的男子走來,對我做出了請的動作。

    我素來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這個人,我見過

    前幾天我因爲調查周啓文我曾專程去了趟“皆”字部,當時他就在場,還爲我端茶倒水。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皆”字部的那羣傢伙爲什麼會對我如此敷衍,看來他們的主子自始自終一直都是周啓文。

    我瞥了他一眼,他低着頭不知是沒敢看我,還是請的姿勢不方便,我不由自嘲的一笑,沒有言語徑直走上了二樓。

    “對不起,周先生只請了葉小姐。”我轉身一看,竟是那人攔住了我的保鏢。

    這恐怕也是周啓文的意思,也許他有什麼別的話想對我說,而保鏢與屋裏只有一門之隔,他其實也是一個人在屋裏,沒帶更多的人。想必他也不會亂來,我朝他們揮揮手,“你們就在門口等我吧。”

    這家茶館雖說老舊,客也凋零,但不得不承認確有幾分雅緻。

    屋裏掛着一幅山水國畫,炭火上的銅壺也因爲裏面水的沸騰,壺蓋與銅壺之間發出了碰撞之聲。

    周啓文一席灰色的大衣很是隨意,屋裏還有一位穿着旗袍的茶藝師背對着門跪坐在桌旁。

    許是我進門的動作擾了這一方清淨,不出意外的惹來了二人的側目,周啓文並沒有起身,而是調整了一下坐姿,轉過身微笑着看着我,“來了,坐吧。”

    他的面容清瘦了些,有些憔悴,或者說與之前相比,多了一抹滄桑。我朝他點點頭,順勢打發走了茶藝師,畢竟我和他的這次見面以及談話,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知道他現在在外面可是一個早已去世了的人。

    我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這彷彿是隔着陰陽的一場會面,我完全不知道是應該爲他的死而復生感到欣喜,還是要爲他的再次出現而感到擔憂。周啓文一向都是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人,他來找我,恐怕也不是來找我敘舊那麼簡單的。

    我低着頭開始擺弄桌上的茶具,洗杯、落茶、沖茶、刮泡沫、倒茶、點茶、奉茶

    我一絲不苟的重複着當年學過的技藝,彷彿這只是一場茶藝的表演,我知道對面的人自打我進門起就開始在觀察我,但即便我有一肚子問題想要詢問,我還是決定等他先開口。

    他端起我爲他斟的茶在鼻尖縈繞一圈,閉上雙眼好像陶醉其中,最後怔怔的望向我,並沒有品嚐,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葉小姐風采依舊。”

    我放下手中的茶盞,看着對面這個曾經頗爲熟悉的合作人,我也微微一笑,“周先生的氣度也沒改啊。”

    氣度是沒有改的,可整個人的感覺,卻多了幾分陌生感。好像一切都被歲月的變遷更改了原先的軌跡,很多事情,都變了。

    猶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周啓文的時候,便是他穿着筆挺的西服,一雙眼睛,所有的心思,好像都在錦心身上,轉眼卻又移情別戀到我身上。整個人,真真假假,一顆心也是真真假假摸不清。

    而現在的他一身隨意休閒的服飾,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幹練,卻也是滿滿的紳士味道。

    我不知道他約我出來想說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我在找他對於當年的事情我確實很愧疚,以至於他鮮血淋漓的在我面前倒下的那一幕讓我刻入夢境,難過了許久。

    他的心思很是複雜,從當初他爲了抗衡陸耀恆可以忽略感情追求錦心,然後我的出現可能讓他覺得也許我更有價值,一夜之間轉頭便向我示好就可以看出,在他面前,爲了自己的目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淪爲犧牲品,包括感情。

    當年大概因爲他對我的那份遷就,以及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曾經真的動搖過,甚至答應了他的求婚,但此刻面對他,竟連一聲朋友,我心中都會下意識的抗拒起來。

    我

    們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就這樣面對面坐着打量着對方,似乎想要從面容上的微弱變化之中想要尋找當年相處的那份感覺。

    “蘭心,當年我讓姜醫生轉交給你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腦海裏迴轉一圈,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似乎是姜醫生最後交給我的那個盒子,婚紗,鞋子,還有那個前幾天被秦公子翻出來的鑽戒。

    我點點頭,“謝謝你的記掛。”

    他閉上眼低下頭,緊蹙着雙眉,神色似乎有些苦澀,隨即擡起頭,滿含歉意的眸光望着我,“我終究還是欠你一場婚禮。”

    我一愣,他這是在追憶逝去年華還是在惋惜當年沒有娶我爲妻

    我衝他搖搖頭,“都過去了,往事不必再提。你還能坐在我面前,已是極好。”

    婚紗,鞋子是已經燒掉了,我打開隨身的手包,將那枚方鑽鑽戒戒指拿出來,推到他的跟前,“這個,還你。”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裝着戒指的盒子,微微一笑卻並沒有接,而是將頭轉過望向了窗外,悠悠說道:“即使沒有姻緣,但我們也算是緣分一場,送你的,始終都是送你的。況且,東西就算拿回來也不好再轉送他人,你若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他的話很是淡然,竟有種超然世外的感覺,我也不好就這樣將戒指扔在這裏,那樣倒是顯得是我小家子氣了,我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兒,只得收起來再度放回包裏。

    許是我無奈的表情太過明顯,或者說他觀察的太過細微,他朝我淡淡一笑,“其實,你不必如此,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故人敘敘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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