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心裏抑鬱久了,就需要有個理由或者地方來發泄一下情緒。
張偉知道,何英此刻不僅僅是因爲和老高下午的那一場吵架,她心裏還有很多鬱悶,其中也包括和自己。
何英和自己相好這麼多時間,自己沒有少給她臉色看,她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付出之後,並沒有從自己這裏收穫任何東西。
而老高,一旦撕破臉皮,二人的經濟地位關係就馬上發生了轉化,何英就從一個董事長變成了一個被施捨者,一夜之間,可以從天上到地下,何英要想維持目前豐裕舒適的生活,就必須忍受老高的指責,忍聲吞氣,必須維繫和老高的婚姻關係。
所以,張偉知道何英的心裏很苦,知道何英需要心理的宣泄。
所以,張偉平靜地看着何英,看着何英不停地喝啤酒,自己也陪着。
當桌上的啤酒都喝光的時候,張偉起身架起何英,穿過瘋狂搖擺的男男女女,走出a8。
當身後的音樂漸漸消失,午夜的天空充滿了涼爽的空氣。
張偉把何英扶到車上,自己開車,行駛在海州午夜空曠的馬路上。
何英向後靠在車座後背上,無力而疲憊,失神的眼睛看着前方閃爍的燈光和無邊的黑暗。
張偉開着車,默不作聲。
張偉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
“到哪裏”何英醉醺醺地問了一句。
“走到哪算哪。”
何英不再說話。
張偉只管開車,也不說話。
喝了啤酒,尿來得快,一會何英說:“我要解手。”
張偉也有此意,正好前方一個服務區,張偉把車開了進去。
鬼使神差,冥冥之中,又來到了老地方。
服務區很安靜,幾輛大貨車停在院子裏,駕駛員在車上酣睡,其他工作人員也都趴在桌子上睏意朦朧。
回到車上,張偉摸到一瓶水,遞給何英。
何英咕嘟咕嘟喝了半天,然後停下來,看着外面:“這地方,好眼熟。”
“是的,還能想起什麼時候來過嗎”
何英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幾個月之前,我們第一次做那事的地方。”
“哦”何英點點頭,癡癡地說:“是啊,是這地方,時間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過得好快啊,彷彿就在昨天”
何英的神情迷迷糊糊,像是在說夢話。
張偉把何英的身子扭過來,捧起何英的臉,把何英披散的頭髮慢慢地向後聚攏。
張偉做的很慢,很有耐心。
何英不做聲,默默聽任張偉動作。
“繩套呢”
何英從包裏摸出發繩套。
張偉把何英的頭髮整理得整潔而條理,然後套上鬆緊繩套。
然後,張偉長出一口氣,拍拍何英的臉:“記住,任何時候都要做一個整潔的女人。”
何英靜靜地看着張偉,大大的眼睛此刻變得明亮而有神。
車外一片寂靜,除了高速公路上車輛疾駛而過的轟鳴。
車內非常靜謐,靜得只能聽見男人和女人呼吸的聲音。
張偉看着這個女人,眼神很複雜,有憐憫、感激、愧疚、無奈、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