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詩突然覺得自己跟他們真的不是一路的人,連笑點都不一樣的那種。
“嫂子,你可真有意思。”一開始在沙發跟方辰說話的那個男生,一邊笑,一邊看着秦夢詩道。
她有意思?秦夢詩沒覺得。她倒覺得這男生挺有意思的。
她之所以管這人叫男生,是因爲對方看起來跟未成年似的,白白嫩嫩的,小時候長的肯定特像年畫的招財童子。
有意思的是這跟高生似的小男生,身邊坐着的,卻是全場最成熟,最嫵媚的一個女人。秦夢詩承認她長得很漂亮,但這不能掩蓋她快撲了一盒粉,也沒遮住眼角紋的事實。
在秦夢詩看來,這好像一個媽帶着孩子。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一對情侶。難道這孩子有戀母情節?
當秦夢詩胡思亂想的時候,餐桌又恢復了熱鬧。大家笑過之後,又繼續談論着,他們說的事情,秦夢詩大多是聽不懂的,所以她覺得格外無聊。
這期間,對面方辰身邊女人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霍天宇的身。秦夢詩除了不爽以外,還感到十分疑惑,這方辰難道看不見麼?自己的女人用那麼情意滿滿的眼神看着別的男人,他一點情緒都沒有麼?
而且在座的人,沒有一個爲此表現出好,或者尷尬等情緒,彷彿都跟沒看見一樣。秦夢詩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真的沒看見,還是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呢?
秦夢詩頓時覺得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在椅子如坐鍼氈似的靠到了這頓飯結束。秦夢詩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問問霍天宇,那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想到,剛纔開局提酒的那個男人,說什麼也不讓大家走,偏要去隔壁唱歌。這大包房裏什麼都有,不用出去,一站到齊,大家也沒什麼意見,反正好久沒聚了,再待一會兒也好。
秦夢詩自然沒理由說不同意,她也沒資格。而且,藉着大家散開唱歌的機會,說不定她還能探出點什麼消息呢。
所以唱歌的時候,秦夢詩沒有和霍天宇坐在一起,而是自己單獨坐在一個獨立的吧檯。這裏視野的角度非常好,能夠看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動態。
秦夢詩慢悠悠的倒了杯果汁,一點點抿着。她總覺得,今天這裏所有人都很反常,從他們的眼神,秦夢詩能看出來,他們根本沒有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開心。
可到底是爲什麼呢?他們不都是兄弟麼?怎麼感覺那麼疏離,而且怪怪的呢?
還沒等秦夢詩想明白,她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側頭一看,好巧不巧,又是方辰。
“一個人在這喝酒,不寂寞麼?”
這是方辰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秦夢詩探尋的目光在方辰的臉來回瞧着,“你到底想幹什麼?”
要說方辰接近自己是沒有目的的,秦夢詩是不可能相信的。事到如今,連他昨天在酒吧將自己救了的事情,秦夢詩都不敢僅僅當做是巧合了。當然,對他這個“救命恩人”的好感,也大大的下降了。
“我喝的是果汁,不是寂寞。”秦夢詩看着方辰,涼涼的道。
“呵,我發現你還真是伶牙俐齒,我喜歡。”
秦夢詩心冷笑,這居高臨下充滿施捨的語氣,這種自大的男人表現出的喜歡,她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啊!真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秦夢詩將手的杯子放到吧檯,動作不算輕,“不需要,我已經有人喜歡了。”說罷,秦夢詩想站起身離開。
“如果是霍天宇的話,那我更有信心了,因爲他很快會給我讓位置了。”方辰側着頭用一種狀似溫柔的目光看着秦夢詩,不知道爲什麼,那一瞬間秦夢詩覺得,方辰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夢詩一手搭在吧檯,探尋的目光落在方辰那張性感的臉,“不論你想幹什麼,都請直說,我這人笨,聽不懂那些拐彎抹角的話。”
秦夢詩順着方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角落裏只有兩個人。即便只有一個背影,秦夢詩也能認得出來那是誰。
瞥了眼一旁若無其事喝酒看戲的方辰,要不是方辰剛纔給她指了一下,秦夢詩都要懷疑這方辰是來替那兩人打掩護的了。若不是方辰過來搗亂,那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她肯定能看的清清楚楚。
秦夢詩坐回到剛纔的位置,視線看着那個角落。霍天宇是背對着她的,她只能看到那個女人一張櫻桃小口不停的動。這一刻秦夢詩遺憾自己沒學過脣語,不然能知道那倆人在說什麼了。
耐下性子,秦夢詩側頭看向身邊的方辰,“沒想到你心胸還挺廣闊的啊,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別的男人打得火熱,還有心情在這喝酒。話說,你不是在借酒消愁吧。”
方辰垂眸低笑了兩聲,朝秦夢詩舉了舉杯,“若現在跟他打得火熱的是你,說不定我會借酒消愁。她,還不配。”
不理會方辰有目的的親近,秦夢詩眨了眨眼,直接問:“她倆什麼關係?舊情人,還是心頭好?”
“你覺得她倆像什麼,是什麼。”
“你這人可真沒意思。”秦夢詩再次想起身離開,卻被方辰一把抓住了手,“人家花好月圓,你去搗什麼亂,不如陪我在這喝兩杯。”
秦夢詩嗤笑一聲,猛地把手抽回來,“我明白了,你們玩的是花開兩邊,互不打擾那一套是不是?你們愛怎麼玩我管不着,但是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愛跟你玩。”
轉身的時候秦夢詩又朝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兩人連姿勢都沒變,還在那聊着呢。聊吧,最好聊一晚,家也別回了,住這吧。
秦夢詩心煩意亂,直接出了房間。
“嫂子,你這是要回家啊?”迎面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柳雨澤,看着秦夢詩拿着包往外走,順嘴問了一句。
“我出家。”秦夢詩涼涼說了一句,繞過柳雨澤直接走了。
秦夢詩本來煩,沒想到在等電梯的時候,又碰到了丁美心。秦夢詩忍不住想她今天出門是不是忘看黃曆了,這一天過得,簡直是冤家路窄,一步一個坎兒啊。
次在深林被伏擊的事情,楚樂和霍天宇都在查,但直到現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自從楚樂跟她說過,背後的人不簡單,秦夢詩已經不咬定這件事是丁美心做的了。
但她心裏對丁美心這個人還是沒什麼好印象的,畢竟大家是情敵,說沒芥蒂是不可能的。秦夢詩的視線直直盯着電梯,沒有主動跟丁美心打招呼,不想假惺惺的煩人煩己。
丁美心也好像不認識秦夢詩一樣,自顧自的弄着自己的美甲。
乘着同一部電梯到了樓下,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大門口,彷彿兩個陌生人一樣。其實她們的確是陌生人,僅有的唯一關係是喜歡着同一個男人。
秦夢詩覺得,她倆的這點關係還不如是陌生人呢,起碼沒仇沒怨。
丁美心沒有去地下室取車,和秦夢詩一同站在門口,一個等車,一個打車。
秦夢詩看着迎面開來的一個小麪包,這小車長的挺有意思的,明明是白色的麪包,偏偏貼了一層黑色的膜,只把前面露出原本的白色,也不知這車主是怎麼想的。
秦夢詩擡手看了眼表,八點了,她是回家呢,還是去找楚然呢?
還沒等想明白,突然一股大力猛的將她向前一推,秦夢詩下意識的想大喊,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雙手被人抓起一起,掙扎不開。
迷迷糊糊的被推了車,突然後頸一疼,秦夢詩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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