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儒看着付智妍的樣子,也有些頭疼起來。
他現在身邊確實少不了付智妍終於一個全能又能幹的祕書兼助理,可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又不忍心因爲自己的一時之需,困住她。
“哎,要我說,你是真夠傻的,你是負責任,我們之間的合約也只有三年,看看現在,你都跟了我六年了,難道你以後都計劃這樣,一直碌碌無爲下去?”
付智妍突然擡起頭,眼圈有些發紅地盯着蘇建儒,雙手緊緊地握着杯子,鼓足了勇氣,有些激動地說道:“以你的聰明,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嗎?你真要一直這樣裝糊塗,把我趕走,讓我冷了心,才甘心嗎?
我喜歡你,都喜歡你六年了,是一塊石頭,也該捂出點溫度了吧?
難道,我在你眼裏,真的只是一個祕書這麼簡單嗎?”
蘇建儒張張嘴,忽然之間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半響纔有些近似呢喃地說道:“可是,我都四十歲的人了,你大很多歲,平日裏又整日跟計算機打交道,是個很無趣的人。我有什麼招人喜歡的,根本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什麼叫你都四十歲了?你今年才三十六歲好不好?我都是二十九歲的老姑娘了,任我媽在耳邊天天唸叨再不嫁人成老妖婆了,你怕什麼?
還有,誰說你是一個無趣的人,只知道天天對着計算機?!你那是在認真熱情地工作。認真的男人才更值得女人喜歡和珍惜!”
付智妍一咬牙說了這麼多壓在心底多年的心裏話,乾脆心一橫,不等愣神的蘇建儒反應,直接逼問道:“蘇建儒,我付智妍今天把話都挑明瞭,等着你給我一個答覆。
如果,你願意跟我交往,我們處處看。
如果,你不願意,……”
蘇建儒有些緊張地問道:“不願意的話,怎麼?”
付智妍挺直了腰背,眼眶裏的淚水不停地打着轉,努力讓自己不在蘇建儒面前太失態,道:“如果,你不願意,我立刻辭職。”
說着,付智妍站了起來。
蘇建儒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站了起來。
付智妍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蘇建儒的表情,想給自己多留點想念的空間,視線看着一旁,道:“我也不逼你現在做決定,總要讓你有一個時間來思考。
明天午十一點有飛往京都的飛機,我今晚會把飛機票訂好,如果,明天飛機起飛前,你不來找我,我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麼了。
你,好自爲之!
再見!”
付智妍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蘇建儒看着緊閉的房門,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明明是想好好開導一下付智妍的,付家的老太太都通過他媽媽給他施加壓力,讓他催着付智妍趕緊回付家結婚生子去了。
怎麼,這曉之以情沒有用好,反而讓自己這麼被動了呢?
真是讓人煩惱不已!
對蘇建儒來說,這是一個不眠之夜,辦公室裏的菸頭堆了一堆又一堆,煙味薰得他自己腦袋都大了。
轉身,去跟辦公室相連的休息室裏,沐浴洗漱。
冰涼的冷水沖刷着疲憊的身心,看着對面鏡子裏的自己,蘇建儒突然覺得自己太優柔寡斷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付智妍的小心思呢?
如果說,剛開始他確實沒有多想過,但後來,付家一直想讓付智妍回付家,給她安排好了所有的路。
付智妍卻毫無條件地又繼續留在自己身邊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祕書的時候,看着她時而對着自己的身影發呆,他有所察覺了。
可是,卑鄙的他卻選擇了無視,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付智妍的付出,一邊若如其實地瀟灑自在。
終於,他現在遭報應了。
不對,怎麼說自己遭報應了呢?
這些年,他身邊走過路過的人形形色色,什麼人沒有,卻最終沒有一個人留在他心裏。
現在,他回頭,才發現只有付智妍一直默默地守着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
不是談個戀愛,結個婚嗎?
讓他現在去談什麼小孩子們玩的戀愛遊戲,他也老得玩不動了呀!還不如,這樣跟付智妍,平平淡淡,相互理解,相互扶持,被愛慕着,被照顧着,也是不錯的感覺。
撥開雲霧,一想通了,蘇建儒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事情原來是這麼簡單!
蘇建儒吹着口哨,心情舒暢地把自己收拾利落,看着人模狗樣了,還精挑細選了一身較正式的衣服,叫人送來一束玫瑰花,美滋滋地去酒店找付智妍了。
結果,蘇建儒吃了一個閉門羹。服務員告訴他,付智妍已經退房走人了。
他這纔想起昨天晚付智妍說過的話,她要回國,如果,他沒有在飛機起飛前趕到機場,他們之間算完了。
擡手看着手錶,現在已經是午九點四十多了,飛機是十一點鐘的,按照正常的車速,酒店到機場至少需要兩個小時,這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生平第一次,蘇建儒慌張了。
趕忙給付智妍打電話,想告訴她的決定,讓她在機場等自己,不要離開。可是,她的手機處在關機,根本聯繫不到人。
一路狂奔到機場,用了他最快的速度,時間已經是午十一點三十二分了。
他停下車,此刻唯一的想法是,飛機一定要晚點,國內的航班不是一般都那樣子嗎?總不至於這趟飛機,正好是m國的國際航班吧?
他跑到入口處,看到的只有冷清的入口,電子屏幕顯示着飛機已經起飛。
蘇建儒那一瞬間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當時唯一的念頭是完了。
許多,等他沮喪地回過神,才發現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平靜地說道:“機票都賣完了,我沒有訂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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