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艾和唐振宇知趣地給一家三口讓開了地方,反正現在的別墅足夠的安全,又有崔以沫這個不遜色他們的人存在,可以放心大膽一些。
哭着鬧着的崔欣悅不知道是因爲哭累了,還是因爲沒有人搭理自己的哭鬧顯得無趣,更或者因爲父女血緣的天性,停止了哭聲,瞪着兩隻大葡萄一般的黑眼珠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陌生,卻無法阻隔兩人之間的聯繫。
崔以沫原本看着蘇小燦,接收到小傢伙的注視,看過去,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這麼軟,這麼小,這麼可愛的一大坨,是他的女兒。
怎麼辦?
即便是面對槍林彈雨也可以不眨一下眼睛,面無表情應對的人,此刻,手腳被看得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僵直,不敢出大氣,怕吹跑了這個易碎的洋娃娃。
蘇小燦看着這一大一小都快瞪成對眼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臉的溫柔和歡快,道:“以沫,快過看看,她叫崔欣悅,欣喜歡悅的欣悅!”
又低頭,對着崔欣悅,指着崔以沫的方向,介紹道:“小悅悅,快看,那是你爸爸,崔以沫,相濡以沫的以沫。”
蘇小燦再次歪頭看着崔以沫,壞壞地說道:“不過,小悅悅,你爸爸以前可帥氣了,哪裏像現在,又黑又瘦,又傻又呆,活脫脫的難民樣子。你可不要嫌棄他奧!”
快半年的小孩子雖然還不懂大人說話的意思,卻慢慢學會了看人的臉色,特別是蘇小燦是她的媽媽,平日裏兩人一直待在一起,對她的情緒有一定的感受和反應。
此刻,蘇小燦的高興,傳遞給了崔欣悅,不再是午的緊張、害怕和驚慌失措,她也跟着呵呵笑了起來。
崔以沫露出了許久以來都快忘記的笑容,雖然只是面部肌肉的細小蠕動,因爲長時間的臥底,讓他的臉都快僵硬了,整體看起來,哭還難看。
蘇小燦側在牀鋪,又是喜悅,又是心疼,拍拍崔欣悅旁邊空着的半邊牀,再次喚道:“快過來!到這裏,看看小悅悅!”
崔以沫機械地聽着指揮,走到另一邊的牀鋪,一坐下,鬆軟的牀陷下去一大半,躺在間的崔欣悅順着斜度,滑到了他一邊,貼住了他的身體,嚇得崔以沫條件反射般,要驚跳起來,幸虧蘇小燦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
“以沫,不要怕!她不是紙糊的,她已經快六個月了,你扶着她,她都可以坐起來了,十分的結實。
你如果真不習慣,可以先碰碰她的小手,慢慢跟她熟悉起來,然後再學着抱起她!”
蘇小燦慢慢地一步一步教着崔以沫如何跟崔欣悅交流,如何抱孩子。
鐵漢子一般的男人用生平最大的耐心和細心,學着如何跟萌妹子相處。
兩人因爲多了這麼一個小傢伙,好像突然間從新婚的節奏,跨越到了老夫老妻的狀態,還如此的自然,沒有一點的突兀。
愛情,加了更多的親情之後,更濃得化不開了。
崔以沫和崔欣悅很快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兩人同吃同睡,讓蘇小燦都嫉妒了起來,不知道是埋怨女兒背叛自己的太快,還是生氣自己老公眼裏有了另外的小情人。
本來應該嚴謹的警戒的別墅,因爲這對父女的迸發出的親情,變得歡快溫暖了很多。如果沒有別墅外有事沒事的小摩擦,或者,大家都要忘記這裏還有高危的刺殺事件發生。
暫時的小幸福,並不能阻擋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小別墅被圍困三天之後,一個加密的衛星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回國,回部隊的肖佔峯。
電話裏,肖佔峯告訴了崔以沫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據可靠的消息,世界排名前三的殺手史密斯,來國內了,在海關現了一下身,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裏,來國內做什麼來了。
如果說國內現在跟黑暗世界聯繫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w小鎮的這個小別墅了。
他們現在不能用最樂觀的想法去應對現狀,只能用最糟糕、最悲觀的想法來處理事情。
這個史密斯,也是殺手榜十分神祕的一號人物,他最擅長的有兩件事,一是僞裝,高度地足以以假亂真的僞裝術,一是安置百分之九十八的無法拆解的炸彈術,另外百分之二是他唯一一次的心軟,在設置定時炸彈時根本走心了。
也是說,但凡,他安置的定時炸彈,從來沒有失手這麼一說。
如果,是他想要來這裏,並在別墅裏放置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根本是小菜一碟。
這樣悲觀的推演結果,讓衆人剛剛有些鬆懈的情緒一下子又繃的緊緊的。
從這個消息傳過來,不到半個小時,別墅這裏的人員再次重新調配了任務,並擴大了搜索範圍。
崔以沫還主動跟肖佔峯申請,調了這裏附近一個警犬基地最優秀的三隻警犬前來助陣,在別墅周圍巡邏。
這些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他們也開始安排了撤離的工作,萬一,史密斯真的來到了這裏,並計劃把別墅夷爲平地,那麼他們要在炸彈爆炸之前,全部人員轉移,離開這裏。
而一旦失去了別墅這個天然的安全堡壘,他們要面對的情況,將更加地複雜。
之前,他們龜速在別墅裏,只需要防守,而且目標十分的明顯,除了自己人,其他可疑的人員十分容易辨認。
一旦,他們出了別墅,開始轉移,那意味着他們將面對更多的不可預計的危險和暗殺,任何方式,任何的路人,都將成爲了他們的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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