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她再繼續說下去,她着急地搶話道:“蘇小燦,你心思複雜,就不要把別人也看的這麼齷蹉了!告訴你,你的那些謠言,跟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是你自己行的不正,纔會招來這麼多是非的!”
蘇小燦身體前傾,帶動着身下的桌子都晃晃了。崔以沫及時地一手按住桌子,一手扶住她的胳膊。
蘇小燦身形晃動,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因爲她知道身後有崔以沫,他是不會讓自己摔倒的。
“趙心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你知道爲什麼學校會這麼痛快地讓我一直請假,又沒有開除我,或者讓我留級嗎?你有一件事說對了,我還真的給學校的領導送過錢。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正大光明地告訴你嗎?”
“爲什麼?”趙心凌下意識地就隨着蘇小燦的話問了出來,問出口後又後悔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自己怎麼就這麼賤呢?明明知道蘇小燦再給自己下套,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蘇小燦神祕地一笑,又坐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才悠然地說道:“因爲我們家有錢呀!我們家早些時候,就跟學校領導說好了,明年春天,我們家出錢,把學校的體育場給硬化一下,這樣以後我們上體育課、做課間操、跑早操的時候,就不用怕喫一肚子灰了。
這樣好康的事情,你說學校領導會不善待我們這暴發戶家的孩子嗎?”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爲誰都跟你們一樣庸俗不堪?”
趙心凌拼命壓抑着心中的嫉妒,可是心裏已經扭曲得變成了麻花。
想想自己家還在遙遠而貧瘠的山裏,自己上個學,還要寄人籬下住在別人家裏,看着別人的眼色,不敢亂花一分錢,身上的衣服都是姑姑的舊衣服改成的,陳舊不說,還不合適,平日裏更是連一塊橡皮都要仔細用着。
她眼睛都三百多度了,早就看黑板,看不大清楚了,可是,因爲沒有多餘的錢,都不敢跟家裏人說,只想着明年中考考一個好成績,考上一個好學校,家裏人高興了,給自己配一副眼鏡。
她連這麼點小事,都需要謹小慎微地去策劃,憑什麼蘇小燦就要比她好運?!
生在那樣一個富裕的家庭,爲了滿足她的那點不想上學的私慾,就可以花那麼多錢給她鋪路,也不管值不值得,那得是她多少個眼鏡?!
有崔以沫一直喜歡着護着照顧着,自己卻連崔以沫一個眼角的位置都不被允許。
趙心凌撫着疼得發燒發漲的小臉,低垂着頭,即便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得到她渾身上下散發的陰鬱之氣。
崔以沫對異樣的情緒最爲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趙心凌的情緒變化,下意識地就要擋在蘇小燦身前,對趙心凌處於明
蘇小燦嘴角掛着壞壞的笑,感覺自己醞釀的情緒夠了,這才跳下桌子,湊近趙心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當然崔以沫耳聰目明,離得又近,是一字不漏地聽清楚了。
只聽蘇小燦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趙心凌耳邊響起:“怎麼樣?趙心凌,嫉妒吧?憤怒吧?無助吧?
這纔是開始,我們之後的故事還長着呢!
知道錢的好處了吧?
錢,不僅能讓我們自己舒服,也可以讓我們看着不順眼的人不舒服,你懂嗎?
比如,你,上個學期的第一名,真的名副其實嗎?我怎麼聽說,你的試卷有一份老師算分的時候給你多算了一個數字,纔有的你的第一名?你說,我要是把這些話,花錢讓人在學校裏流傳開,你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
再比如,你現在能站在這裏,是因爲你有一個好姑姑,但如果你的好姑姑知道因爲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害得她丟掉了工作,會還能一如往常地對你好嗎?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跟黑社會有關係的,學校的小混混都不敢惹我!
再再比如……”
蘇小燦還沒有繼續威脅下去,趙心凌已經渾身開始發抖,手無力地垂下,露出了紅腫的一半臉,另一半卻臉色慘白,好像隨時都快要暈倒了。
一聽到蘇小燦慢條斯理地還要再說下去,腦海裏已經自動補起了父母因爲她惹了事,被押回村裏,跟她的那個小姐姐一樣,早早就結婚嫁人看孩子餵豬,還不到二十歲,才結婚不到兩年,曾經村裏一枝花,就衰老的跟三十多歲的女人一樣。
不要,她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她還要繼續讀書,還要努力考上大學,跟姑姑一樣分配一個好工作,嫁到市裏,優雅地生活。
她不要被父母押回村裏!!!
趙心凌害怕地腿都軟了,接連着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住過道後的課桌,才勉強扶住旁邊的桌子,不讓自己狼狽地摔倒。
蘇小燦眨眨眼睛,她不過是小小地威脅了她一下,還沒有計劃去最喜歡惡作劇、不按牌理出牌的張小艾師叔去嚇唬一下人,怎麼趙心凌這麼快就慫了呀?
蘇小燦無辜地擡頭看向崔以沫,無聲地詢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全程聽完了她威脅人的崔以沫聳聳肩膀,搖搖頭。
他就是再調查過趙心凌,也不會知道小姑娘心裏最害怕的事情會是被押回老家嫁人。
蘇小燦現在有些搞不懂趙心凌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害怕了,爲了怕自己剛纔的話震撼效果不夠,她準備再湊上前去,威脅她兩句。
教室門這個時候被人一腳踢開了。
五班的英語老師、趙心凌的姑姑趙丹珍怒火沖天地大步走進來,吼道:“蘇小燦,夠了!”
趙丹珍進了教室,露出了她身後面色複雜的秦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