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蘊含着低低溫柔和繾倦，“不管以後你怎麼惹我生氣，我都不會再像那晚那樣折磨你，對不起。”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跟她對不起了。
宋茉歌大概也不會知道席北琛這輩子還沒有對哪個女人低三下四說這三個字，不過他也確實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狠過。
甚至連他自己都回憶不起來當時在想些什麼，纔會魔怔了一樣地對她。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她說，“很晚了，你去睡覺吧。”
已經是凌晨，是很晚了。
“好。”
宋茉歌抱着被子望着窗外的夜空，沒有星星月亮，黑得像一塊巨大的瀑布。
得到的答案跟一開始他所說的那樣，其實也算不上驚奇，倒顯得有些索然無味。
只是喜歡，不是愛也不算愛。
清晨，林姨已經做好早餐了，看到修長的男人一邊圈起衣袖一邊走了過來。
“先生，早餐做好了。”
席北琛拉開餐椅，淡聲道，“太太還在睡覺，等下她如果還沒有醒的話，你上去叫醒她喫飯後吃藥。”
末了末他補充，“粥跟藥都要看着她喫下去，如果她不肯喫你打電話告訴我。”
“好的，席先生。”
喫過早餐沒多久男人就去上班了，這兩天沒去公司，辦公室堆積了很多文件在等他決策。
大約到了九點，宋茉歌就洗漱好下樓了。
從昨天回來睡到現在，再加上吊水和吃了退燒藥，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至少看上去不會太病怏怏了。
林姨笑着說道，“太太，您先喫早餐，然後再吃藥。”
“他呢”
這個屋子總共那就三個人，林姨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先生一早就出門了呢。”
還以爲他今天會在家盯着她，“好的。”
林姨看着她扶起勺子，躊躇着說，“太太，先生實際上是很在乎您的，您不見的這兩天他不眠不休地找您，很緊張擔心您。”
宋茉歌拿着勺子的手頓了下，想起她昨晚近距離看他的臉，下頜有輕微的鬍渣，就連眼瞼處都有淡淡的烏青。
還跟她說好幾次對不起，所以他是後悔那天晚上那樣對待她了麼
對於林姨說的話，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繼續低頭喝粥了。
席盛，祕書見到自家老闆終於出現了，心裏鬆了鬆，表面上卻還是恭敬地道，“席總，沈總在辦公室等您。”
一身西裝的男人神色尋常地推開辦公室的門。
沈北傾端起祕書給他泡的咖啡，悠閒地道，“我還以爲你今天不會來上班，宋茉歌的病好了”
席北琛走到辦公桌處，“她已經退燒了。”
“你不在家陪她”
席北琛坐了下去，翻開文件，跳過他的問題，“你找我什麼事”
沈南傾端着咖啡杯，朝他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椅子裏。
看着他的臉忽然問，“你愛上她了”
“你什麼時候改行當起娛樂記者”
“關心你不行
”
席北琛不鹹不淡地道，“你有時間關心我不如去關心下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什麼情況，今天開盤他大量拋售了st的股份。”
席北琛挑眉，“這次能一次性解決他”
“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沒有問題。”
看他似乎有把握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反正他如果需要什麼幫助自己會說出來，想了下才溫溫淡淡地道，“這段時間不如你把找萬甄甄的人力抽回來，專心打這一仗。”
先前他還有些疑惑使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萬甄甄，怎麼會找不到，那天她又能憑空消失在酒店的浴室裏。
雖然認識了不少年，不過他很少跟她接觸，對她是不怎麼了解的。
看出席北琛的疑問，沈南傾開腔解釋說，“她奶奶怕她一個女孩子繼承萬家的家業會出問題會被人盯上，不安全，從小就送她去各種地方培訓。”
難怪了，找她那麼久她能滑得像泥鰍一樣抓不住，還能輕輕鬆鬆地躲開他們的追蹤。
萬老夫人確實是深謀遠慮，這一點都替自己孫女提前想好。
“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
他對萬甄甄的事向來不感興趣自然是沒問這些，昨晚聽她在電話裏的語氣，“看她的樣子這次是下定決定跟你分手。”
沈南傾輕嗤，“那也要她能成功甩掉我。”
席北琛忽然想起家裏那個女人一副要是他把萬甄甄的下落告訴南傾的話，就要跟他拼命的樣子。
“抓她回到你身邊你又能怎麼樣，你能悔婚去跟她結婚”
冷峻的男人抿着薄脣，很沉默。
明顯是被戳中了心事很煩躁便將桌上的咖啡端起來一口全部喝完，掀起的眼眸不耐煩的地說，“你這麼囉嗦難怪宋茉歌要煩你。”
席公子瞟了他一眼，“你說完事情就可以滾了，我的咖啡很貴的。”
“”
沈南傾看他一張怨婦臉懶得跟他計較，最近跟他講話總覺得他的怨氣很重，是不是應該找下宋茉歌讓她別總是擺臉色給她男人看，免得殃及無辜。
快到中午的時候，席北琛讓祕書給他訂餐，祕書很驚訝，總裁從來不會在公司訂午餐的，一般都是外面有應酬或者是他自己出去餐廳喫的。
“席總，您想喫什麼午餐”
忙碌的男人頭也不擡地回答，“你們平常喫什麼就給我點什麼。”
爲了節省時間他忙完可以早點回去，中午他不準備出去喫也不準備休息，連今晚的應酬也推掉了。
祕書汗顏，她們能喫的不代表總裁可以入口啊，“好的。”
出去後特意打電話問了阿青給總裁訂什麼午餐，然後她纔去下單。
下班前，席北琛關掉了電腦，剛站了起來。
唐瓊宓便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裏，“還在忙嗎”
聽見她的聲音他擡頭望過去，“你找我”
她笑了笑，“你忙完了的話，我們就去喫飯吧。”
席北琛皺了皺眉，“我今天有事，改天吧。”
“你有應酬”
男人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