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於禮貌唐朝也從餐椅裏站了起來,“所以我今天約宋小姐喫飯,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別的合作。”
其實上次他會去參加婚禮也是因爲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商討的餘地。
“你拒絕過我們的合作,我接受了,我也很明白,做生意跟感情一樣,不能勉強。”
席北琛的表情沒有變化,唯獨眼底有寒芒掠過,短暫的無聲視線較量。
雍貴的眉目帶着淡淡的寵溺,“我太太最近在跟我鬧彆扭,如果有什麼地方麻煩到你了的話,我替她跟你道謝。”
宋茉歌擡起臉看着他完美的下頜,重複着催他,“走吧。”然後她看着站在對面的男人,禮貌地道,“唐先生,很抱歉,這頓飯我請。”
唐朝立即說,“前幾天已經讓你破費了,怎麼好意思再讓你請,這頓飯應該我請纔是。”
宋茉歌微笑,沒有跟他繼續爭下去,“好的,那謝謝了。”
等她說完席北琛便摟着她離開餐桌,只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剛推開玻璃門,就有無數閃光燈對準了他們。
記者蜂擁而上,像是專門在等待他們出現。
宋茉歌下意識擡手擋住自己的臉。
女人白淨的手指成爲了焦點,記者抓住重點提問,“宋小姐,你手上沒有戴戒指,你跟席先生是不是已經祕密離婚了”
“宋小姐,據傳聞,席先生這幾天多次出入醫院看望受傷住院的唐小姐,請問你介意嗎”
“席先生是不是爲了已婚的唐小姐跟你離婚”
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記者爭相搶後地舉着話筒過去。
畢竟這是自婚禮之後,他們首次同框出現在公衆場合。
一羣記者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宋茉歌的手放下垂落在身側,漸漸攥緊。
萬甄甄在洗手間磨了半天,又玩了好幾盤遊戲才慢悠悠地出來,覺得他們應該聊得差不多了,卻沒有想到隔着玻璃看到在外面被記者圍住的席北琛跟宋茉歌。
她的步子剛跨出去一步,就被唐朝攔下,“萬小姐,以你的身份,不適合出去,而且席總會應付的。”
她蹙了蹙眉,點了下頭,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有些擔心地看着外面的女人。
宋茉歌跟她不一樣,從小就被雪藏起來,極少面對鏡頭,也厭惡面對鏡頭。
記者見宋茉歌不回答便轉而向席北琛提問。
“席先生,你對唐小姐舊情難忘,有沒有考慮過宋小姐的感受,你跟宋小姐離婚是不是爲了唐小姐”
“席先生,你保持沉默的態度是因爲想隱瞞你離婚嗎”
身姿頎長的男人摟着懷裏的女人,波瀾不驚地開腔,“我太太就在我身邊你問我這種問題,是想讓我回家跪鍵盤麼”
席公子表達出來的意思記者們要是聽不出來就真的是耳聾了
他們沒有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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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而且感情很好
男人銳利的眼眸睇向開口說話的那位記者,薄脣勾起淡冷的弧度,“沒有戴戒指就是離婚了小學生的邏輯都比你有進步。”
徐徐的噪音帶着磁性,俊臉瀰漫起來若無似無的笑意,“我太太很難哄的,你們得罪我不要緊,但倘若再沒完沒了地問下去,惹我太太不開心,我很難不跟你們計較的。”
“席先生,你跟宋小姐是閃婚,你是不是因爲愛上了宋小姐纔會娶她的”
其實席北琛在面對鏡頭時極少回答了這麼多話,但剛剛過去的那場婚禮確實需要他洗白下自己。
“你問這話顯得你沒有智商,我不愛我太太難道是應該愛你麼”
他的話猶如投下一顆炸雷。
就連衆所周知他深愛多年的唐瓊宓他都未曾在公衆場合,如此直接地表達愛意,可想而知,席太太的地位到底跟別的女人有所不同。
席北琛帶着懷裏的女人朝車邊走去,沒有一個記者敢再上前追問。
當車子啓動後,那些吵雜跟紛擾都被留在了後面,彷彿都跟她無關了。
男人靠近過來,手臂鎖住她的腰,姿勢一如在鏡頭面前般親暱,“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還懂得跟我虛與委蛇,騙我,嗯”
他不肯離婚,她也不急,學着跟他周旋,明明是跟男人出來喫飯卻騙他是跟萬甄甄。
宋茉歌睨了他一眼,稍微挪開下跟他的距離,那點距離其實也不能算是距離,她始終被他圈在懷裏,“我是跟甄甄出來喫飯,信不信隨你。”
沒有喝酒她卻慵懶得像是喝醉了酒,手臂靠在車門上撐着腦袋,看着偶爾從眼前掠過的霓虹色彩。
“席北琛,你太執着了,如果你不是那麼執着,不會因爲唐小姐傷過你的心你就從此不再給她機會,那麼現在的她對你一心一意,你跟她重新在一起,也可以放過我。”
她看着車身後面的成羣記者漸漸散開,想起他剛纔說的話。
伸長了手指,沿着玻璃畫圈圈,“你說,唐小姐要是在電視上看到剛纔的畫面,她下一刀會不會就往脖子上抹了。”
那獨屬於她的溫涼噪音慢慢地道,“我想,到時候你可能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何必呢。”
他把她整個人完全地拖了過去抱在懷裏,低啞地道,“你想的都是你不應該想的。”
宋茉歌轉過臉,“你”
後面的話因看到他眉宇間的疲勞而頓住。
席北琛雙手攬住她腰,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吸取她的身上的味道,“別動,也別說話,讓我靜靜靠會。”
她最近說的話他都很不愛聽。
他捁着她的力道很緊,“好睏,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她抿起脣,車廂很安靜,只有男人淺淺的呼吸聲。
從那一天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霧,看得見,摸不着,卻又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