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脣快速道，“不是我偷拍的，當時是甄甄拍的。”
席北琛似笑非笑地重複她的話，“萬甄甄拍的”
要知道萬甄甄的拍照技術可是衆所周知地爛，而這張照片從角度到清晰度都拿捏得剛剛好。
像素放在當下很一般，不過在那個時代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宋茉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聲音也低了下來，“你們當時在打籃球，我剛好去找甄甄，覺得好看就順手拍了下來。”
席北琛的眼眸深深淵淵地盯着她，“是麼那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她跟萬甄甄從小就在一起，即便他那時回國的次數不多，可也不應該連一次都沒有見過她，除非是她刻意躲着他。
宋茉歌抿了抿脣，淡淡的道，“可能是圍繞在你身邊的女孩太多了，你沒有注意到我。”
她不是自卑，但也說不上來當時匆匆拍了一張照片就轉身離開那種心境是什麼意思。
像是心虛怕被抓到一樣。
畢竟當初他們沒有什麼交集也不可能會有什麼交集，就連甄甄也只不過是偶爾跟沈南傾在一起的時候見到他而已。
他不住在寧城。
再加上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對他興趣，那之後，只要有他在的場合她就不會去的。
席北琛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密不透風，像是要把她一眼看穿，啞聲問，“是這樣麼”他想了想，“不過我那個時候也不常回來。”
在大學之前，他都鮮少回國，都是暑假或節假日回國，頻次也較少。
他勾脣笑，“所以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暗戀我”
宋茉歌的臉蛋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搖頭否認，“不是，沒有。”
她的否認根本就沒有什麼說服力，她的隨身行李沒有關於她自己一張照片，反而私藏了他多年前的青澀照片。
這說明什麼
他脣上的弧度漸深，眼神暗得厲害，有股徐徐的笑意從他喉骨裏發出來，“那你怎麼解釋保存我的照片這麼多年”
如果不是細心保存的話，一張照片沒有放在畫冊裏，其實很容易掉的。
“是夾在本子裏忘了拿走。”
“可是我剛纔一拿起來照片就掉了下來。”
宋茉歌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擡起臉對上他的目光。
“就算我當年對你感興趣又怎麼樣，你眼裏心裏都只裝着同一個女人，就算我接近你，你也不會喜歡我的。”
人人都知道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即便她對他存了什麼心思，按照她的性格也會扼殺掉的，事實上，亦是如此。
何況，她只是跟大普通女孩一樣被他俊美的模樣吸引，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喜歡，可能說欣賞更合適。
又或許，她大概是知道自己會不戰而敗，就沒有想過爭取。
至於她怎麼會把他的照片保存得完整無損，是因爲習慣了，偶爾畫畫沒靈感了會拿出
來看一看，再後來，她就遇見了他，跟他結婚。
在室內，她穿着拖鞋，顯然身高矮了他很多，緋紅的臉頰透着白皙，相當柔軟。
他俯身將她撈進懷裏，“我如今眼裏心裏裝的只有你，以前的那些，不要喫醋了，嗯”
不過她當初要是有勇氣找他告白，說不定他們的故事早就開始了。
宋茉歌的臉貼在他胸膛前，小聲地哼了哼，“別以爲不說了，那些事就沒有發生過。”
男人的俊臉溢出綿長的笑意，“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就是被我揭穿後惱羞成怒的酸罈子。”
她剛想發火，他就低頭吻了下來，讓她的火沒處發。
愈吻愈深，他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最後咬着她的耳朵，猶如情人間的低喃，“怎麼辦，好想要你。”
宋茉歌一把推開他，表情又羞又怒，“今晚你睡隔壁臥室，不準跟我一起睡。”
席北琛看着她嫣紅的臉蛋，“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初戀情人”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初戀情人”
男人條理分明地道，“籃球場那次應該也不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所以我想你最先喜歡上的人應該是我。”
“”
這是什麼邏輯
可她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徐沐風這個名字，雖然她認真想想她對徐沐風未必是愛情，可能是依賴。
“就算我的初戀情人是你，可你的初戀情人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可得意的”
末了，她就轉身朝門口走出去，連照片都懶得拿回來了，本來就是他的。
席北琛看着她那副傲嬌的小模樣，感覺自己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些懊惱。
睡覺的時候，還在跟他鬧脾氣的女人背對着他，席北琛說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的好話哄着她，然後宋茉歌還嫌他吵讓他不要再說話了。
席公子默默忍受着委屈睡覺。
頭三個月穩定地過去之後，宋茉歌放鬆了很多，席北琛也不再時時刻刻盯着她，准許她出去外面，但要讓阿青接送。
宋茉歌要麼去找金鈴，要麼就會去席盛轉轉，偶爾畫畫，總是閒不下來的。
這天早晨，她醒過來就依然看到身旁的位置空空的，最近幾天，他像是在趕什麼方案忙得很，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她都是睡着了，早上她醒過來他又去上班了。
才九點多，於是她換好衣服就讓阿青送她去公司，在路上一家早餐店門口停下來，她想下車去買，阿青卻說他下去排隊買就好。
這是一家年代已久的老店，包子做得特別好喫，以前讀書的時候來不及喫早餐就會來這裏買。
宋茉歌坐在車裏等，看了看手機她就收起來，很無聊眼睛就轉來轉去的，看着那些坐在店裏喫早餐的人，忽然很懷念從前簡單的生活。
驀然，她的眼睛被定住了，不再移動。
停靠在店門口的一輛白色卡宴上降下車窗，露出女人精緻的半張臉，無論歲月怎麼改變，她都能僅憑那半張側臉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