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修長的男人帶着一個同樣俊俏的小男孩進去餐廳裏,很久就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坐在餐椅裏等待的女人擡頭望過去,看到男人俊美的面孔時有些臉紅,目光再往下移動,那是他的兒子
深南傾一向很低調,也極少讓晨晨出現在公衆面前。
外界都知道他有一個兒子,但說不出來晨晨的具體長相。
吳娟立刻站了起來,看着他走了過來,低了低腦袋,從小養在深閨裏面的女孩很容易感到嬌羞,“沈先生。”
沈南傾穿着手工定製的白色襯衫,外搭是黑色的西裝,看得出來他是剛下班過來的。
她長得很秀氣,偏小家碧玉的款。
沈南傾把晨晨拎進去兒童餐椅裏,然後他再入座。
吳娟也坐了下來,端詳着坐在對面的小男孩,五官像跟隨了爸爸的精緻,可也不像是百分之百的像,笑着說,“這位應該就是晨晨”
“是,我兒子。”
“長得可真可愛啊。”
晨晨禮貌而紳士地道,“謝謝阿姨。”
實際上他早就過了聽着可愛長大的年齡,像這種口頭誇獎他早就聽膩了,心底滿滿都是不屑。
而且他覺得這個阿姨一直在看着爸爸,他不喜歡。
吳娟覺得這個孩子應該很懂事,“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姨,我叫沈初晨,我媽媽說早晨的太陽是最好看的。”
吳娟的笑容僵了僵。
她望向俊美成熟的男人,近距離觀察,不是圖片也不是視頻,看着他的真人愈發覺得真好看養眼,她還是願意再嫁給他的。
給晨晨點的是兒童套餐。
一頓飯下來,幾乎很安靜,沈南傾自然是不可能主動說話,而吳娟感覺出來他不喜歡太呱噪的女人。
直到差不多快喫完的時候,她纔開口問道,“沈先生,你有什麼愛好嗎”
“沒有。”
吳娟臉上有些尷尬卻還是勉強笑着說,“我喜歡彈鋼琴,是鋼琴老師。”
沈南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沒有回答。
氣氛世紀大尷尬。
喫完飯後,他就直接帶了兒子走。
吳娟目瞪口呆,好像從頭到尾她都只是一個拼桌的。
回到車上,晨晨問,“爸爸,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阿姨嗎”
“不是。”
“那你爲什麼要跟她喫飯還帶我過來一起喫。”
“有什麼問題”
“我不喜歡她,下次你別帶我來。”
“爲什麼不喜歡她”
“長得沒有我媽媽好看。”
沈南傾垂眸,“你見過媽媽”
“沒有,但我媽媽一定是這個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
車廂內很長的一段時間沉默,男人才答道。“好。”
回去後,沈南傾打電話給沈傲。
“三叔,晨晨不喜歡那位吳小姐。”
“這是爲什麼啊,人家從小彈鋼琴的,很有禮貌很有氣質,我也見過照片了,長得不錯啊。”
“我不清楚。”
“罷了罷了,我的心肝疙瘩說不喜歡,那我再慢慢物色,總會有晨晨寶貝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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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的,三叔。”
於是晨晨邁着小短腿走進去,雙手負在身後,仰着精緻的小臉蛋望着他。
“你偷聽我講電話”
“爸爸,我是路過,不小心聽見的,不是故意聽的哦。”
一大一小就這麼站在書房的中間,男人低頭看他。
他好像知道爲什麼爸爸要帶他一起去喫飯的理由了,“爸爸,你是不是隻喜歡媽媽一個人,不會再喜歡別的阿姨”
“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晨晨又重新露出了笑臉,“爸爸,我去洗香香了。”
沈南傾眼中的色澤幽深,站了好一會兒,他走去酒櫃,是後來讓人專門在書房的一面牆壁做出來一個酒櫃。
他會喝酒,但從不酗酒。
拿出酒瓶,擰開,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烈酒漫入他的喉嚨,直達他的心臟最深處,一片火辣辣。
三年了,其實已經長到足夠遺忘。
宋茉歌經常讓沈南傾帶晨晨過去喫飯。
她享受給晨晨做飯送禮物的過程,就像是在代替甄甄寵她的孩子一樣。
不過晨晨跟心心玩不到在一塊,還會互相搶東西喫,有時也鬧小別扭,像是兩個小冤家。
剛喫完晚飯,沈南傾跟席北琛兩人坐在沙發裏。
宋茉歌還在餐桌上陪着兩個孩子喫蛋糕。
“你跟她和好了”
席北琛勾了勾脣,“不知道算不算。”
沈南傾淡淡的噪音道,“即便你們沒有真正和好,我看她有要跟你重新開始的意思。”
“可能是吧。”
在商場運籌帷幄的男人此時的語氣卻帶着諸多的不確定。
“你們生個孩子,你留她的籌碼會更多。”
提起孩子這個話題席北琛的眸色暗了暗,“再說。”
沈南傾睨着他,似笑非笑,“你他媽就這點出息,叫她給你生個孩子都不敢”
席北琛散散懶懶,嘴裏叼着煙,“老子樂意寵她關你屁事。”
餐桌上,晨晨跟心心又爲了蛋糕上面的一粒藍莓吵了起來。
沈南傾走過去直接拎起晨晨,放在地上。
陰沉的語調,“是不是皮癢了”
晨晨不服,“爸爸,蛋糕是我喫的。”
男人根本就沒有要聽他解釋的意思,“走了。”
這話是在跟宋茉歌說的。
晨晨撅起小嘴,“漂亮阿姨再見。”
宋茉歌走到他身邊,俯身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明天阿姨給你做蛋糕後送過去,上面放很多很多藍莓,別不開心。”
晨晨踮起腳揚起腦袋親了她一口,“還是漂亮阿姨對我最好。”
沈南傾低頭看了他一眼,手插在褲袋裏朝外走,晨晨連忙跟上。
宋茉歌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出神。
沈南傾從不主動提起甄甄,她偶爾提起時他也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來想念有多深,只是看着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獨,像一灘死水再無任何波瀾。
她覺得他如果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對不起甄甄,可是他要是這樣孤家寡人地過下去,又覺得對他太過殘酷了。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