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腿好酸,連站都站不穩
視線,不由自主地穿過獵犬望向遠處燈光爍亮的別墅,莫小語看到冷修頎長的身形正筆直地站在大廳門外,手插褲兜,一派閒適,彷彿,他看到的畫面只是一出電影,而不是一場性命攸關的追逃戰。
他真的,冷血到要看着她被那幾條獵犬撕裂麼
莫小語的心中驀地泛起一抹絕望。
呵,她的人生還真是悲哀她沒有媽媽、沒有可親的家人、沒有戀人連到死,都是成爲一灘血肉真是好淒涼的死法
哀莫大於心死
莫小語不再試圖掙扎,就真麼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屈起膝蓋,她將臉埋進自己的手臂,試圖驅逐一絲絲的寒意,圈起一絲絲的溫熱
太冷了,這個世界真的太冷酷了
而單憑自己的環抱,根本圈不起多少暖意風一吹就散了
“冷少。”
邢巖走到冷修身旁,淡淡的目光瞥向屈膝坐在地上的莫小語,聲音中,隱隱透着一抹遲疑,“需要我讓那些獵犬撤退麼。”
冷修不語,頎長的身子宛若雕像般佇立不動,唯有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明滅的燈光下,隱隱閃爍着幾分諱莫如深的暗芒。
草地上的那抹身影是如此嬌小,伴着瑟瑟的夜風,似乎還在微微地顫抖。
身旁的幾隻獵犬獠牙森森,可她,卻只是一動不動地屈膝坐着。
她在決然地等待自己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那麼倔那麼倔,她不是沒有看到站在別墅外的他,她爲什麼不向他求饒。
可她沒有,她一聲不吭,她不願向他求饒。
這個女人,真是倔得令人恨不得撕裂
攥着五指,冷修擡起腳步,緩緩走向莫小語。
獵犬聽到腳步聲,看到主人,紛紛後退了。
冷修站定在莫小語身前,莫小語仿若未覺,一動不動。
“把頭擡起來。”
冷修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暗夜中顯得特別清冷和沉邃。
莫小語依舊沒有動。
冷修俊逸的眉頭深深擰起,他彎下身,伸出大掌,將她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
莫小語像個木偶一般虛晃着腳步站起了身,卻是依舊垂着腦袋,她的聲音極低,透着一股無望的決絕,“如果你不打算放我離開,還是讓那羣獵犬咬死我算了。”
聽着莫小語低沉到絕望的聲音,冷修黑眸一凜,起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擡起臉。
他看到了她臉上的悲涼,面無表情的悲涼。
莫小語就這麼看着他,眼中沒有恨、沒有怒,沒有喜,沒有悲,就像一潭死水,無波無痕。
一股怒氣,在冷修胸腔炸開,他低吼道,“你該死的給我有點表情”
莫小語看着他臉上的怒氣,眼簾垂落,彷彿,看到他的臉,會污濁了她的眼。
心口的鬱氣更盛了,冷修胸腔起伏,一股窒息感,緊拽着他的心臟。
“砰”一下,冷修拽着莫小語的胳膊,將她甩到了大樹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