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夜覺得,莫雪瑤不去當演員,真的很可惜因爲,若不是他曾在她的辦公室內偷聽到她和莫楚涵的對話,他此刻根本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可憐又無辜的女人,心底,竟是如此狠毒
心痛的感覺,就像帶刺的藤蔓一樣,纏在赫連夜的身上,將他刺得鮮血淋漓。
有什麼比知道自己愛了7年的女人,竟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來得沉痛和心碎。
心臟似被一刀刀地割成了碎肉,赫連夜都不知道,該去如何縫補心臟上的那一道道割痕。
而他亦知道,那些心臟的割痕,是很難有痊癒的一天了
他愛的那個扎着馬尾的、叫着他學長的、彈着鋼琴的、懷着夢想前進的小女孩已經從天使,變成了惡魔而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折斷她那一對黑色的羽翼
痛徹心扉的感覺,讓赫連夜的表情變得有些麻木,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莫雪瑤那張無辜可憐的臉,脣瓣微張,以一種自己都覺得恐怖的平靜語調說道,“雪瑤,我知道你不想嫁給冷修,嫁給他,確實只能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婚禮那天,我會帶你逃婚,我們逃去一個冷修找不到的地方,我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
如果說,愛,曾經有多深
那麼此刻,痛,就有多深
7年,他愛了她7年,見證了她從一個純美單純的女孩,變成了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可就是她這麼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長出了一對黑色的羽翼
他不是不愛她了他愛了她7年,怎麼可能說愛就不愛了
可這份愛,真的讓他覺得好痛
他已經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單純地去愛她了
她變了或許,他也有責任,或許是他的陪伴不夠、或許是他沒有給她安全感
總之,赫連夜覺得,他該給她一次機會,給兩人的愛情一次機會
所以,婚禮當天,他會帶她逃婚
在破壞莫雪瑤陷害莫小語的計劃後,他會帶莫雪瑤逃婚,去一個隱僻的小山村,遠離人羣、遠離喧囂,過一段平靜單純的生活他希望,在那樣平靜的生活裏,能將莫雪瑤那一對黑色的羽翼折下
雙手緊緊地握住莫雪瑤的一雙小手,就像從前那樣,赫連夜溫柔地看着她,清潤的嗓音如清泉般悅耳動人,“雪瑤,我愛你,我不會輕易地放棄我們的愛情,所以,我帶你逃婚之後,我們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喧囂、沒有紛爭,只有單純和質樸,好不好”
莫雪瑤看着赫連夜眼底的溫柔和神情,眼眶溼潤,撲進他的懷裏,欣喜而感動地道,“夜,我也愛你,這輩子,我想嫁的人只有你,除了你,我誰都不嫁以後,我們兩個人,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赫連夜擡手,輕撫着莫雪瑤的後腦勺,清俊的面龐依舊透着一股憂鬱的氣質,而他眼底的悲傷,在他這股氣質的烘托下,更是濃得似一團雲霧,散也散不開。
如果,他孤注一擲的決定,最終還是沒能喚回曾經那個單純美好的莫雪瑤他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該去如何承受那個令他心痛的結果
所以,雪瑤,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變回曾經的那個女孩好麼
莫小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頭腦昏沉地睜開眼,莫小語就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和雪白的牆壁,一片的白。
微微擰眉,莫小語的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是醫院。
張了張脣,莫小語覺得好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口乾澀無比,發不出聲。
忽地,一道陰影壓下,她還沒看清是什麼,就感覺到脣瓣被一股溫涼的柔軟所覆蓋,接着,一股似清泉般的水杯噗進了嘴裏。
莫小語下意識地滑動喉嚨嚥了下去。
嘴裏的水,似乎混着一股熟悉的薄荷的清冽味道。
脣瓣的柔軟退去,一秒後,再次壓下,往她嘴裏又噗了一口水。
莫小語微微擰眉,喝下。
但是視線緊緊地盯着退離自己的那道陰影,莫小語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
纏着繃帶的腦袋,微亂的短髮,布着血絲的深邃黑瞳,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脣,以及那泛着青茬的下巴。
這張微顯疲憊和狼狽的俊臉,莫小語不是第一次看到。
是冷修。
他怎麼在這裏
送她來的醫院的,不是赫連夜麼
她傷的是腦袋,不是手不是嘴,她可以自己喝水的好麼。
莫小語嚴重懷疑,冷修用嘴喂水的動機極不純潔。
可冷修似乎喂水喂上了癮,每次不待莫小語開口,就又壓了下來。
莫小語都懷疑,他是不是精算好了她嚥下水的秒數,然後再給她一秒的緩衝,就又迅速地灌她水,讓她每次的張口欲言,都成了張口喝水。
終於,冷修水杯裏的水該是喝完了,他沒有再灌她水,卻是開始明目張膽地喫起了她的豆腐。
他從坐在牀緣,改爲了半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接着,堵着她的脣,反覆地吻着。
他捲走她的清甜,捲走她的芳香,更捲走她的氣息。
莫小語只覺得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鼻息開始變得紊亂,脣瓣有些麻疼。
他吻的力道開始變大,一雙手,更是鑽過被子,往她只着病號服的腰肢摸去
“”
莫小語雖是渾渾噩噩,但因爲冷修這次的攻勢實在太急太猛了,她渾身一個激靈,就開始扭動着身子掙扎。
他是禽獸麼,她剛醒過來,他就這麼對她,他難道不知道她還是個病人嗎
病人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刺激
“唔唔唔”
莫小語拼命地扭動着頭部,從喉嚨口發出類似小獸的低鳴聲,她本意是在抗議,但聽在冷修耳裏,卻變了味道。
他纔不管她的掙扎,他度秒如年地等着她醒來,現在她終於醒了,他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纔回歸了胸腔,所以,他豈有不吻她、不犒勞一下自己的道理
他繼續霸道地堵着她的脣,空出一隻手將兩人之間的被子扯掉,丟到地上,接着,整個人壓到了她的身上,將她空蕩蕩的病號服往上一推。
莫小語只覺身上一涼,杏眸中劃過幾分驚懼和慌亂,立即以更大的幅度掙扎扭動着。
可她的扭動,只換來冷修更加張狂的吻。
更讓她緊張的是,她明顯感覺到了冷修身體的變化。
莫小語心跳如雷,不知道是感官的刺激太過懾人還是腦中的恐懼太過駭人,她想叫卻被封住了脣,想動又動不了,就像身體正被沼澤一點點地吞噬般地惶恐。
杏眸慌亂地四處遊弋地,她驀地瞥到了被冷修擺放在牀櫃上的玻璃水杯,他剛剛就是把這裏面的水,用他的嘴,喂進了她的嘴裏。
黑眸中的猶豫不過三秒,莫小語就伸出手,想要去拿水杯,卻感覺到冷修撫在她身上的大掌驀地一緊,嚇得她瞬間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的脣終於得以自由,然後她聽到了冷修憤怒到極致的低吼聲,“死女人你特麼還是不是人你昨天剛用酒瓶砸得我的腦袋縫了5針,今天竟然還想用水杯砸我虧我還擔心你照顧了你一晚上,你是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莫小語看着冷修充斥着怒意和疲倦的俊臉,心下劃過一抹不忍,但抿了抿脣,她還是倔強地道,“冷修,你也說了,我昨天用酒瓶砸了你的腦袋,我是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看着莫小語倔強的臉,冷修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因爲你那個什麼學長麼。”
撇了撇嘴,冷修酸溜溜地道,“是不是因爲你心裏還想着你的學長,所以你才三番四次的拒絕把你給我”
莫小語聽到冷修提學長,先是一愣,她拒絕他是因爲赫連夜麼剛開始好像是,但現在,好像不是了現在,她拒絕他的理由是因爲他即將成爲她的姐夫
這項認知,讓莫小語的心尖慌亂地跳了幾下,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介意他即將成爲她的姐夫的她爲什麼要去介意,她不該介意的
莫小語微微慌亂的神色,看在冷修的眼裏,就是被猜中心事的逃避和閃爍。
她果然是因爲那個什麼狗屁學長才拒絕他的
媽的,等邢巖查到學長是誰,他一定分分鐘把那個該死的學長丟進人工湖裏餵食人魚
一身邪火轉爲了怒火,冷修狠狠瞪了莫小語一眼,纔不甘不願地從莫小語身上起來,替她將病號服拉下。
有些東西若是隻能看不能摸,那還是別看了,否則就是種變相的折磨。
走下牀,冷修站在牀頭櫃前,拿起保溫瓶,打開,盛了一碗山藥肉糜粥,放入調羹,然後就坐在牀緣,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道,“嘴張開,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