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語顫抖着眼簾,背部有三分之一在吊籃外,她微微轉過臉,就看到了色彩斑斕的晚霞,以浩瀚之姿,渲染了整片穹宇,美得驚心、美得動魄。
在這壯闊的景色之下,人類都是渺小的,莫小語震懾於大自然的沒,更震懾於冷修這個男人的高超調情技巧。
也只有張狂如他,纔會敢在6000米的高空,肆無忌憚地和一個女人調情。
而身爲被調戲的對象,莫小語在起初的驚惶和害怕之後,也漸漸地軟化了。
只要她睜眼,就能欣賞到斑斕壯闊的美景,而只要她閉眼,就能感覺到冷修那一雙熱脣灼燒着她的肌膚。
她用貝齒緊咬着下脣,才能抑制住欲出口的低吟。
“爲什麼要壓抑,叫出來”
冷修狂肆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低沉、磁性、而性感。
他驀地收回大掌,轉而捏住她的衣衫下襬,唰地扯高。
“冷修,你別這樣”
莫小語慌亂地想把被推高到脖子的衣服拉下,卻是被冷修阻止,並又將她推出去了些許。
冷修俯身,炙熱的脣烙下。
莫小語尖叫出聲,“冷修,你別這樣把我拉進來,把我拉進來啊”
驚惶、驚心,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從高空墜落的恐懼,讓莫小語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充滿了化學劑的試管,激烈、洶涌,不知道下一刻,是否會將試管震破。
莫小語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冷修抱着躺回吊籃內的,總之當她終於得以將一顆高懸的心收回胸腔的時候,她被他擁在懷裏,就這麼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她還是個病人好麼,她昨晚剛被酒瓶砸了腦袋,還需要靜養
可他呢,惡霸一枚,硬是拖着她來坐熱氣球坐就坐了,還逼着她體驗了一把生命即將隕落的刺激感
她真的承受不起這種刺激好麼
翌日,晨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莫小語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睜開依舊有些朦朧的眼,莫小語就看到了一件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病號服的前三顆鈕釦不知道是被解開的、還是鬆了,露出男性特有的精實胸膛,肌理分明、線條性感。
莫小語面色微紅,她幾乎不用擡頭,就知道此刻正抱着自己入睡的男人是誰。
她輕輕地從他的臂彎裏滑下來,一點點地退開,接着,順利地下了牀。
她有些愣怔地看着冷修褪去了張狂和霸氣的睡臉,凌亂的髮絲隨性不羈地垂落在他的額頭,凌厲的劍眉此刻舒展,似是做了一個好夢,闔上的眼簾弧形很美,眼睫毛很長,鼻樑很挺,脣瓣很性感。
莫小語想,老天爺真的是公平的,它賜給了冷修一張如雕如琢、俊美無儔的臉,卻也賜給了他一副易怒易爆的脾性,讓他成了最不完美的藝術品。
輕嘆了一聲,莫小語汲着拖鞋,進到浴室,輕輕地關上門,準備洗漱。
只是,看着架子上多出來的一副水杯和牙刷,莫小語的心還是微微怔忪了一下。
冷修是因爲擔心她,所以才把東西都搬了過來,然後,硬是要和她擠一張牀的麼
其實,他這個人,有時候關心起人來,確實挺令人暖心的。
只要,他的嘴不是那麼毒、脾氣不是那麼爆、做事不是那麼我行我素,他真的是個還不錯的男人
晃了晃腦袋,莫小語不禁輕笑了一聲,她數落了冷修一大堆的缺點,才能說出他的一個優點,這樣的男人,似乎離好男人還是有點距離的。
洗漱完畢,莫小語剛踏出浴室門,就聽到了病房門被輕敲了三聲。
“叩叩叩”
莫小語以爲是護士查房,便快速地打開了門,然後,她看到了一張清俊溫潤、卻透着一股憂鬱氣質的臉
竟然是赫連夜
赫連夜在家休息了一天後,身上的傷也好了不少,至少已經疼了。莫雪瑤見他無礙了,便也去上班了。
赫連夜起牀後,正準備去廚房弄個簡單的早餐,忽地看見了客廳的那架鋼琴,於是就想到了莫小語、想到了她腦袋上的傷。不知道她的傷好些了麼。
沒有過多的猶豫,赫連夜在廚房準備了兩份早餐,打包之後,買了一束滿天星加百合花,接着,就來到了醫院。
莫小語看到赫連夜的時候是有些訝異的,“學長,你怎麼來了,你今天不用上班麼。”
 
赫連夜將手裏的花遞給莫小語,又揚了揚早餐袋,嗓音清潤地道,“我帶了兩份早餐,有粥、煎蛋、蝦餃,希望你喜歡。”
莫小語接過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你學長,你身上的傷好些了麼,之後有沒有讓醫生看過,有沒有內出血。”
赫連夜淺淺微笑,“已經沒事了,只是些皮肉傷,已經好了。”
“恩,沒事就好”
莫小語低喃着,捧着手裏的花,有些窘迫地站在門口。
她知道,她應該請赫連夜進去,畢竟他是來探病的
可是,病房裏,大牀上,還躺着一個冷修
雖然她和冷修就是蓋着棉被純睡覺的可是,她就是有些心虛,莫名的心虛
赫連夜看着莫小語有些心虛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臉,不禁狐疑地道,“小語,你怎麼了”
“呃”
莫小語有些緊張地抱着手裏的花,囁囁嚅嚅地道,“那個,我們要不去走廊上的椅子上喫早餐吧我、我那個病房裏有些亂”
赫連夜納悶不已,“亂”
莫小語心虛地低垂着腦袋,都不敢去看赫連夜的眼睛,“恩,我那個、亂七八糟的衣服呵呵,堆得有些亂”
赫連夜見莫小語窘得臉都有些紅了,以爲她在說病房裏的內衣什麼的亂堆着,想想自己看到的話,確實比較尷尬,便點了點頭,道,“恩,那我們去外面走廊上喫。”
莫小語欣然同意,“恩,好”
輕舒了一口氣,莫小語正想伸出手關上病房門,就如遭雷劈地聽到了房內的一聲爆吼。
“莫小語,你該死的在門口和誰說話呢,快給我死進來”
莫小語渾身僵如磐石,一動不動。冷修怎麼突然就醒了,還醒在這個檔口老天爺,你是在逗我玩麼
病房內,惱怒的咆哮聲依舊,“女人,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睡覺的時候別吵我,你還發出那麼大動靜,說說說,一大早的當布穀鳥呢”
莫小語抱着花的手捏得緊緊的,頭顱更是垂得像鴕鳥,面色乍紅乍白的。
赫連夜看着莫小語羞窘欲死的模樣,瞬間瞭然。
原來,冷修睡在裏面。
眉頭微微凝蹙,赫連夜實在很不喜歡冷修說話的方式,暴躁、粗魯,聽着極不舒服。
即便冷修真的很關心莫小語,但依照他這種暴怒的說話方式,哪個女人受得了
猶豫了一秒,赫連夜微微推開了莫小語,接着,在她詫異的目光下,走進了病房。
冷修抓着亂髮,見莫小語還傻站在門口,掀開被子正想下牀,就看到一個男人踏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了進來。
眉眼一擰,冷修認出了來人,赫連夜。
怎麼又是他。
陰魂不散的男人。
冷修擰着眉,站起身,一臉不悅地道,“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滾”
赫連夜俊眉微擰,“冷先生,我是來探望小語的。還有,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暴躁和粗魯,小語不是你的僕人,你無權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靠,我怎麼說話還用得着你來教你特麼以爲自己是誰”
冷修一覺好眠被吵醒已經很不豫了,再聽赫連夜這諄諄教導的語氣,就更怒了。
袖子管往上折了幾折,冷修就做出了一副準備幹架的態勢。
莫小語心下一驚,這男人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使用暴力,這好好說話是會折他壽麼。
腳步匆匆地奔上前,莫小語把手裏的花隨意地往牀尾一放,接着就有些後怕地按住了冷修疊袖管的手,急急地勸道,“冷修,你別這樣,學”
剛說了一個字,莫小語就飛快地咬住了自己的脣,不行,她不能把“學長”兩個字叫出來,否則冷修就該猜到學長就是赫連夜了。
牙關一鬆,眼咕嚕一轉,莫小語反應迅速地道,“雪瑤、他是雪瑤姐的男朋友,是我未來的姐夫你別這麼對他,他只是好心來探病的”
冷修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莫小語,語氣裏有着嫌棄,“喂,女人,你是昨天在熱氣球上腦袋被我親糊塗了,什麼雪瑤姐,需不需要叫得這麼噁心。”
“”
莫小語面紅耳赤,羞窘難當,除了垂着腦袋,辨不出半個字。
赫連夜也是奇怪地看着莫小語,她爲什麼要突然叫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