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熱氣球的手不禁緊了一緊。
是啊,今天是冷修和莫雪瑤的婚禮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
她也該祝福他們的
可心尖,怎麼就有種刺刺的疼呢
抿了抿脣,莫小語仰頭,凝着手中的熱氣球,凝着l.兩個大字,凝着那兩個kiss的小人,終是緩緩鬆開五指,將手中的熱氣球放了出去。
熱氣球,緩緩地升入空中,連同其他賓客的熱氣球一起,躍入天際。
就像是一道道七色的彩虹,絢爛地在空中綻放,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讓所有人,都仰頭注視着天空中的絢麗美景,一瞬不瞬,久久不能回神
莫小語也是仰起頭,震撼地盯着天空中的熱氣球,它們就像是繽紛的彩虹糖,被人灑向空中,帶着甜蜜,帶着祝福
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身所感,莫小語真的很難相信,像冷修這麼狂妄霸道、動不動就把親親摸摸當家常便飯的色情狂,竟然也是個有點浪漫細胞的男人
但可惜這份浪漫,不是屬於她的
眼神中再次出現了落寞,莫小語發現,天空中的熱氣球雖美,卻美得有些刺目
氣球放飛的儀式結束後,賓客們紛紛進入了艙內的宴會廳。
宴會廳設在了第8層的甲板上,除了周圍的一圈陽臺房外,當中一片,就全是打通的,最適合宴會用。
晚宴是自助餐形式的,將近一百道的菜品,西式、中式、水果、酒水,甜點,琳琅滿目,炫花人的眼。
因爲冷修這一方沒有長輩出席,晚宴的儀式就相對較爲簡單,只有交換戒指、點香檳塔、切蛋糕。
儀式結束後,就是敬酒。
由於莫雪瑤儀式部分穿的是長達三米的大拖尾的婚紗,所以,莫小語在她下臺後,必須替她將大拖尾攏在手裏,否則,莫雪瑤根本連路都不好走。
走進化妝鏡,莫雪瑤由化妝師和莫小語幫忙,將身上的婚紗脫了下來,再換上了一件香檳色的敬酒晚禮服。
化妝師開始替莫雪瑤換髮型、再補妝。
莫雪瑤坐在化妝鏡前,忽地道,“對了,小語,我有幾個朋友說要在宴會結束後去我的婚房看看,但因爲我和冷修都沒有想住那間婚房的意思,所以就沒有佈置。可我朋友要來看,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稍後就和化妝師一起,替我把婚房佈置一下吧。”
說着,莫雪瑤又指了指凳子上的一個米白色包包說道,“裏面是我剛剛讓服務生準備的一些玫瑰花瓣和喜字,還有些綵帶什麼的。婚房在頂層的豪華套房,房卡在包包內層的口袋裏,你們就隨便佈置一下,有點喜氣的氣氛就行了。”
莫小語不疑有他,點點頭,道,“好。”
很快,莫雪瑤補妝完畢,她站起身,道,“那我先去敬酒了,婚房就拜託你們兩個了。”
待莫雪瑤離開後,化妝師就殷勤地拿起了凳子上的米白色包包,接着道,“莫小姐,那我們也快點去婚房吧,敬酒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嗯。”莫小語點點頭,拿起自己的包包,跟着化妝師,走出了化妝間。
她不知道,化妝師此刻拎着的包包內,除了莫雪瑤所說的玫瑰花瓣和喜字,還有一隻已經被注入藥劑的針管和一塊沾着乙醚的手帕
遊輪內,就在離化妝間不遠的某間艙房內,赫連夜一臉心痛地按着耳朵裏的耳麥。
他將竊聽器縫在了莫雪瑤婚紗的大拖尾裏,所以,莫雪瑤之前在化妝間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沒有人知道,當他聽到莫雪瑤編了個謊騙莫小語去婚房的時候,心臟是如何的疼痛着,就像被尖刀刺戳再撒鹽,那種痛,痛入骨髓
這幾天,他一直祈禱着,莫雪瑤會打消陷害莫小語的念頭可她沒有她依舊執迷不悟地想要陷害莫小語
沉痛地閉了閉眼,赫連夜掏出手機,接着,撥通了莫小語的電話
莫小語和化妝師剛走出化妝間沒幾步,莫小語包包中的手機就忽地響了。
掏出手機,莫小語看到了一串陌生來電,眼神中帶着幾分困惑,但她還是劃開了手機的接聽鍵。
只是,莫小語剛將手機貼上右耳,剛想開口,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微微嚴肅的清潤男聲,“小語,別開口說話,聽我說現在,先叫一聲爸爸。”
莫小語辨出了聲音,是赫連夜。
他怎麼會用陌生號碼給她打電話還要他叫一聲爸爸
是赫連夜,他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給她打電話
莫小語秀眉微擰,雖不解赫連夜爲什麼要這
“小語,掛斷電話後,就對化妝師說,你爸爸要你立刻去宴會廳,要將你介紹個幾個長輩,儘量不要讓化妝師跟着,但她若要跟着,也沒關係,你只管往宴會廳的方向走,不要問爲什麼,只要相信我,並照着我的話做。”
莫小語縱使心底疑慮叢生,仍是毫不猶豫地道,“好。”
掛上電話,莫小語緩緩轉身,看着化妝師,抱歉地笑了笑,“化妝師,抱歉,我爸爸剛剛給我電話,讓我去宴會廳,說要把我介紹給幾個親戚和長輩。要不,你先去婚房佈置着,我見過長輩,向他們敬杯酒,就儘快去婚房幫你一起佈置。”
莫小語的話,說得在情在理,化妝師就算想拒絕,也沒有身份和立場。
笑了笑,化妝師道,“好,那你快點,我先去婚房。”
“嗯。”
莫小語點點頭,笑了笑,轉過身,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來到走廊的拐角處,莫小語轉彎,消失在了化妝師的視線中。
而在她又走出10米後,前方的一間艙房門就打開了。
房內很黑,沒有開燈,但莫小語卻清晰地聽到了一聲低低的、清潤的男聲,“小語,進來。”
宴會廳內,莫雪瑤先找到了靜候在酒水區的攝影師和攝像師,微微一笑,道,“兩位辛苦了,敬酒部分不必拍了,化妝師和伴娘正在佈置婚房,你們替我去婚房拍幾張照片舉行了。”
攝影師和攝像師心領神會,“好的,莫小姐。”
這之後,莫雪瑤就找到正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冷修。
冷修冷冷睨着她,“怎麼這麼慢,換身衣服而已,需要這麼久麼。”
莫雪瑤神色一僵,“不止換衣服,還要換髮型、換妝面。”
冷修瞥了瞥她的髮型、又瞥了瞥她的臉,總結了一句,“醜人多作怪”
莫雪瑤面色乍晴乍白,卻是敢怒不敢言。
冷修又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道,“你的伴娘呢,伴娘不是應該陪着敬酒的麼。難道你要我的伴郎一個人替我們兩個擋酒麼。”
莫雪瑤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小語好像有些暈船,我怕她喝了酒會更不舒服,就讓她休息去了。”
聞言,冷修擰眉。
暈船莫小語真的暈船
而且,就算莫小語真的暈船了,莫雪瑤會那麼好,還關心她的身體讓她休息
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可能突然變成菩薩心腸,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不動聲色地向邢巖使了個眼神,冷修道,“去把程祕書叫過來,讓她來擋酒。”
邢巖頷首,“是的,冷少。”
由於到場的賓客大部分是商界大亨,所以莫雪瑤和冷修的敬酒多爲碰杯後小抿一口,再寒暄幾句,就結束了。
只是,剛敬了沒幾個人,化妝師就趁着空檔走上前來,接着微笑着道,“莫小姐,我看你的脣彩有點掉了,我再替你補一些吧。”
莫雪瑤見到化妝師,心下一凜,面上卻是眉眼帶笑,輕柔地道,“好,謝謝你。”
莫雪瑤和化妝師走了幾步,來到一旁。
化妝師拿出脣彩,邊塗,邊小小聲地道,“莫小姐,你妹妹不見了。剛剛在化妝間門口,她接到一通電話,說她爸爸要她來宴會廳,說要介紹幾個長輩,我後來想想不對,就追上去了,可我無論在走廊上、還是宴會廳裏,都沒有看到她。而且剛剛攝影師和攝像師也正好出來,我讓他們在宴會廳內幫着找,也沒有找到。”
聞言,莫雪瑤的眼神猛地就不對了,但很快隱去,儘量不動聲色地道,“你們再去宴會廳外找找,但儘量不要惹人注意。”
“是的,莫小姐。”
冷修雖然狀似在和幾個賓客碰杯寒暄,但他的眸子卻是不露痕跡地時不時往莫雪瑤身上掃一眼,他絕對沒有看錯,莫雪瑤的表情很不對勁,似乎在慌亂着什麼。
眼神微微凌厲,冷修更加確信了,莫雪瑤的心中絕對有鬼,她絕對在暗謀着什麼。
很快,莫雪瑤補完脣彩回來了,她微笑着陪在冷修的身邊,溫婉、優雅,高貴。
賓客們看着冷修和莫雪瑤郎才女貌的模樣,解釋舉着酒杯左一句“百年好合”,右一句“早生貴子”。
冷修聽着,左耳進右耳出,忍着踹一腳的衝動,心底卻依舊咒了他們千百遍。
切,還早生貴子,他明天就給莫雪瑤找幾隻鴨,讓她生一堆的小鴨仔
忽地,冷修褲兜中的手機震了起來。
冷修掏出手機,看到了來電顯示,是邢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