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手錶裏裝了gps定位器,邢巖依靠這個,很快就會來接他了
小手緊緊地捏着冷修的大掌,莫小語喉頭哽咽,眼角酸澀,心臟就似被人揪緊一般地生出一股窒息感。
她凝着他凌亂的短髮、凌厲的劍眉、深邃的眼窩、挺直的鼻樑,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即便是如此狼狽的時刻,他的這張臉,依舊好看得過分,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視線下滑,莫小語盯着冷修漂亮性感的脣瓣,眼角的澀意終於凝聚成淚水一滴滴地滑落了下來。
這張嘴,這兩瓣脣他曾經對她說了多少的毒言毒語,又親吻了她多少個日日夜夜她總是被他的毒液噴得光火,又總是被他炙熱的脣吻得找不着北
這個霸道強勢到令人惱怒,又理直氣壯到令人無語的男人,就這麼在不經意間,用他時不時的幾分暖意,用他一次次的英雄救美,將她這隻帶刺的小獵物,成功捕獲了
而她,心甘情願地被他捕獲
只可惜她註定是個被上帝遺棄的孩子她的幸福總是那麼的短暫
曾經,她還沒體會到多少年的母愛,上帝就將她的母親帶去了天堂而當她有了暗戀的人,喜歡的心情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送去了美國
而這一次更過分,她剛剛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上帝就告訴她,你已被宣告了死亡,已經失去了爭取愛情的權利
上帝啊,你真的自認對每個人都公平了麼
爲什麼,你偏要讓我的人生過得如此心酸和可悲呢
喉嚨口猛地抽噎了好幾下,莫小語有些失控地緊咬住自己的脣瓣,纔沒讓自己大哭出聲。
狠狠地擡起手背抹了一把淚,莫小語緩緩地俯下身,在冷修的脣瓣上輕咬了一下。
有眼淚,在這一刻重新涌出,順着莫小語的眼眶和臉頰,淌到了兩人相觸的脣瓣上。
這或許,是她和他之間的最後一次親吻了從此,他對她,就不再是情,而是恨了
閉上眼簾,莫小語任鹹澀的淚水在口中蔓延,脣瓣輕啓,低低地道,“冷修,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再次在冷修的脣瓣上輕咬了一下,莫小語猛地睜開眼,毅然地站起身,接着,頭也不回地向着赫連夜走去。
冷修,忘了我吧,忘了我這個可惡又可恨的女人吧
去找你的蝴蝶夾女孩,她那麼善良,一定會給你更多的幸福的
夜很黑,海風很大,帶着鹹溼的味道,透着幾分淒涼。
赫連夜有些心痛地看着莫小語朝着前方走去,手電筒的燈光在她的手裏一晃一晃的,所以他看見了前方不遠處,冷修躺在海灘上的身影。
原來,冷修也在這座島上,而且,顯然還受傷了,所以才躺在那邊,一動不動。
莫小語該是要帶着冷修一起離開這座孤島吧,也是,冷修拼了命的救她護她,她該是很感動纔對
緊接着,更讓赫連夜心如刀割的是,他看到莫小語俯下身,主動地親吻着冷修的脣瓣
她,是愛上冷修了麼
五指捏得緊緊的,赫連夜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覺得可笑又可悲。
他今晚剛剛知道,自己錯愛了一個惡毒的女人7年他想找回自己的真愛,可他還沒出手,就發現,他的真愛,愛上了別人
老天爺,你這是在耍我麼
赫連夜輕扯着嘴角,眼底澀意明顯。
只是,他嘴角苦澀的弧度還沒完全扯開,就看到莫小語站起身,然後,獨自一人,朝着自己走來
赫連夜有些驚訝地看着莫小語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來,最終,站定。
赫連夜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不帶上冷修麼”
莫小語搖搖頭,“邢巖會來接他的。”
“可你”
不是喜歡他麼
赫連夜很想這麼問,卻沒能問出口,因爲莫小語已經繞過他,筆直地朝着快艇走去。
莫小語安靜地坐在快艇上,赫連夜看了一眼遠處的冷修,眉心微蹙,終是什麼都沒有問地駕駛着快艇離開。
莫小語扭過頭,看着夜色中越來越遠的島嶼,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自她的眼角滑落。
再見了冷修
再見了我的愛
還有,求你恨我吧
赫連夜取了停在附近的賓利車,莫小語坐進了後座。
藉着車內的燈光,赫連夜這纔看清了莫小語身上的穿着。
她穿着一件過大的男士禮服,深v的領口露出了她大片的鎖骨,上面,滿是深紅色的吻痕。
禮服的長度正好遮住她的半截大腿,可露出來的部分,明顯有着被樹枝劃破的幾道血痕,還有她的膝蓋,似乎被壓在海灘上很久,紅紅的,有幾粒尖銳的小石子還刺入了肉裏。
更恐怖的是她的臉,上面有兩道極明顯的巴掌印,刺目萬分。
“小語你”
赫連夜有些駭然地看着莫小語,趕忙抽了兩張紙巾,轉過身替她將膝蓋上的小石子拂去,擔憂地道,“你是不是被冷修打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
“學長,我自己來就好”
莫小語瑟縮了一下腿,從他手裏拿過至今,胡亂地擦了擦,然後,解釋道,“學長,你誤會了,冷修並沒有打我。”
“那你的臉”
“是黑衣人打的。”
莫小語淡淡地道,她並不想將艾娜的事情說出來,因爲真的沒有說的必要。
赫連夜看着莫小語明顯不願多說的神情,張了張口,沒有再多問,而是將車子發動,然後道,“我先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不必了學長,你送我回家就行了。”
“那你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再叫你。”
“謝謝學長。”
莫小語疲憊地闔上眼簾,將臉瞥向車窗,沒幾秒就陷入了昏睡。
她好累,真的好累真希望這一覺醒來,會有人告訴她,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赫連夜並沒有將莫小語送回家,而是驅車來到了他之前新買的一處海濱別墅。
他本是想將別墅買了作爲將來自己和莫雪瑤的婚房的,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將車停進車庫,赫連夜有些心疼地凝着後座上的莫小語,才幾日不見,她怎麼就落得如此悽慘的模樣。
還有,她和冷修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留冷修一個人在孤島上呢她不是喜歡冷修麼,既然如此又爲什麼要走
難道,是因爲冷修和莫雪瑤結婚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冷修糾纏不清,所以選擇主動離開麼
那若是真的如此,她有意要和冷修來個了斷,是不是也代表着,他還有機會挽回他錯亂的那段記憶、挽回他真愛的那個她
其實,赫連夜也說不清,此刻,自己對莫小語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只知道,她是他記憶中的那段美好,是他深愛了好幾年的女孩的原型。
他愛的,是那個高中時和自己組樂隊的女孩,這一點,至始至終,從未改變。
所以,當他知道莫雪瑤根本不是那個女孩時,他對莫雪瑤,就已經不愛了,一絲一毫都不愛了。
或許,曾經,在他以爲莫雪瑤還是記憶中的美好的那幾天裏,縱使莫雪瑤陰毒的一面讓他覺得恐怖,他依舊固執地想着要挽回她、改變她,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莫雪瑤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他又何必再去改變她,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再和莫雪瑤有任何的牽扯,一點都不想。
他現在,只想找回屬於自己的那個女孩,也就是莫小語
指尖,不自覺地伸出,輕觸上莫小語的眉眼,赫連夜看着她的眼神,愈發地憐惜和柔和。
原來,這個叫着她學長的、彈着一手好琴的莫小語纔是他應該愛的女人一如他記憶中的,她美好、善良、勇敢、堅強她會跑的氣喘吁吁地叫他一聲學長,她會眉眼彎彎地牽起嘴角,露出乾淨純美的笑容她沒變,她還是樂隊時的那個女孩真好,真的太好了
緩緩地收回手,赫連夜熄滅引擎,拔出鑰匙,走出了駕駛座。
打開後座的門,赫連夜將昏睡過去的莫小語抱了出來,她顯然是累極了,睡得極沉。
他凝着她印着兩個巴掌印的臉,眼中帶着濃濃的疼惜。
既然她已經決定離開冷修,那麼往後,就讓他來照顧她吧。冷修這個男人,太過強勢,他帶給莫小語的傷害,遠比疼愛多。再加上今晚的那批黑衣人,冷修的敵人那麼多,他就更不可能放心把莫小語交給冷修了。
緊了緊抱着莫小語的雙臂,赫連夜俯下臉,脣瓣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輕柔地呢喃道,“小語,離開冷修,讓我照顧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