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瑤的乾媽
催眠
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禁地變緊,赫連夜剎那間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將他記憶中的莫小語、替換成了莫雪瑤的人
車廂內,很快就陷入了沉寂,莫雪瑤腦袋一歪,在紫菱的催眠聲中緩緩闔上了眼,她的頭靠在座椅上,彷彿只是陷入了安靜的睡眠
紫菱將紫水晶項鍊重新戴回了脖子。
赫連夜看着她的舉動,黑眸微眯,眼底有着晦暗不明,“你不順便也把我催眠了,讓我忘了今晚救過你麼。”
紫菱擡眸,從後視鏡中與赫連夜的視線相對。
她在赫連夜清潤的眉眼間,看到了不同於以往的凌厲和深沉。
她知道,他已經變了。
他脖子上的那塊死玉項鍊,正一點點地將他隱藏的犀利面和陰暗面都激發出來
這一刻,她和他,不一定是對立的因爲,他們有共同的一個敵對目標冷修
“我可以將你被替換的記憶重新修復”
紫菱倏爾道。
赫連夜眼角掀起一抹凌厲的探究,“然後呢”
“然後”
紫菱牽起嘴角,直言不諱地道,“爲了感謝你今天救了我,他日你若需要我幫忙,我都可以幫你比如說,將莫小語從美國回來後的記憶都封印起來她的記憶中,從此再不會有冷修這個人她有的,只是與你在初中時的美好回憶、以及,在美國念想你的那7年”
“”
赫連夜的眉頭,在聽到紫菱的話後狠狠地擰了一下。
將莫小語記憶中的冷修封印起來她的記憶中將從此沒有冷修這個人
那這樣,不就和莫雪瑤當初將他記憶中的莫小語替換是一種做法他曾經深惡痛絕莫雪瑤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強迫得到他的愛而如今,他也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得到莫小語的愛嗎
這種做法,讓他覺得不齒
可是
心底似乎又有個聲音叫囂着他可以這麼做莫小語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他只是將莫小語重新納入自己的懷抱這,並沒有什麼不可以
兩道左右拉鋸的聲音在赫連夜的腦海中尖銳地叫囂着,震得他的腦袋似被千萬只錘子敲打一般地疼。
他是想要得到莫小語的愛可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方法
可除此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讓莫小語愛上自己冷修還活着莫小語怎麼可能離開冷修,她怎麼可能不愛冷修而愛上他
痛楚的抉擇,讓赫連夜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陰霾之下,清潤的面色被晦暗所覆蓋,透着懾人的陰鬱。
久久,赫連夜緊握着方向盤,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直到車子來到了赫連夜公寓所在的小區門口,他在將車停靠在馬路邊,黑眸幽閃了很久才道,“現在,把我被替換的記憶修復過來。”
紫菱聞言,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就知道,赫連夜爲了得到莫小語,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紫菱從脖頸中拿出紫水晶的項鍊,緩緩地遞上前,道,“看着它。”
赫連夜黑眸微閃了一下,轉過身,盯看着眼前散發着璀璨光澤的紫水晶
在紫菱溫婉的嗓音之下,赫連夜漸漸地開始雙目失焦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中翻來覆去地旋轉莫小語那張青澀稚嫩卻清純亮麗的臉、她那嘴角淺笑的輕盈、她那叫着他學長的那一聲聲柔軟嗓音,一點點地重回了他的腦海
似有什麼被填滿,讓他缺失了一角的心靈漸漸地完整
再次回神時,赫連夜只覺得胸腔中有種難以名狀的喜悅和渴望他的鋼琴女孩終於重回了他的記憶,那一顰一笑、那彎彎的眉眼、那動人的琴音,似暖流般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如果沒有莫雪瑤,他和莫小語,依着樂隊那一年的默契和心動,現在應該早已在一起了或許已經結婚、或許已經生子、他或許已經一手抱着他們的寶寶、一手牽着她,走在鮮花爛漫的公園小徑
眼眶莫名有些泛溼泛熱,赫連夜想象着那幸福的畫面,心尖的刺疼和失落就像海水一般洶涌而來
如果這些畫面能成真那該多好
如果莫小語的記憶中從此沒有了冷修這個人,那她是不是就能順着曾經美好的回憶,重回他的懷抱了
起伏的心情澎湃了很久,赫連夜才微眯着眼眸,看着紫菱,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突然幫我修復記憶。”
菱脣角微勾,“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手,那就是冷修。”
赫連夜俊眉微蹙,“你和他有仇”
“我說了,你並不需要知道。你愛莫小語,我幫你把莫小語從冷修身邊奪回來,你得到了心愛的女人,我能看着冷修痛苦,各取所得,不好麼。”
赫連夜沉默着,眼底有着明顯的掙扎。
紫菱趁勝追擊,“赫連夜,我不明白你在猶豫什麼。你和莫小語本就是一對,我將莫小語從美國回來後的記憶封印,你和莫小語再續前緣,這樣不好麼還是說,你擔心即便沒有冷修,莫小語也不會愛上你”
赫連夜眸底一沉,“不可能只要沒有冷修,小語一定會愛上我的”
“呵呵,話不能說的太滿,畢竟,莫小語那時還小,青澀年華的懵懂愛戀,在多年後,昇華爲愛的可能性,並不高或許,莫小語就喜歡冷修這樣的男人,而你,即便給你機會和她重新開始,你也得不到她的愛”
“你閉嘴”
紫菱的話,無疑是將赫連夜一直以來潛藏在心底的那份不甘和嫉妒給挖掘了出來。
他也曾經一度問自己,爲什麼才短短三個多月,莫小語就可以愛上冷修,還愛得死心塌地難道,真的是他各方面都不如冷修麼
拳頭攥得緊緊的,赫連夜的脣角死死地下抿着。
不會的莫小語曾經暗戀過他那麼多年如果她的記憶中沒有了冷修,她一定會重新愛上他的
終於,心底的那份不甘、以及隱隱的害怕,讓赫連夜的猶疑轉爲了孤注一擲,“好,我們合作。”
紫菱脣角微勾,眼底光芒肆意,“合作愉快。”
華光醫院。
冷修焦急地等在手術室的門口,臉上架了一副保鏢給他戴上的大墨鏡,以防他被人認出來,他現在是詐死,自然不能突然活過來嚇人。
手術室的門在3小時後被打開,醫生邊走出門,邊摘下了口罩。
“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冷修眼底有着焦慮。
“病人肩部的子彈已經取出,並未傷及骨骼的要害,休養一陣子就好了但他氣血逆流衝撞時造成心臟和肝臟部分血管破裂,雖然已經進行了手術治療,但後續康復期較長”
“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我們也不好說,後期主要還是以養肝養心爲主,可以用中藥調理,快的話,半年左右可以恢復。”
這之後,玄心被轉入了vip病房,正好就在莫楚涵病房的隔壁。
玄心由於打了麻藥,尚未醒來,冷修就去了趟莫楚涵的病房。
病房內,有兩個保鏢守着。
冷修看着病牀上插着各種檢測管的莫楚涵,問保鏢,“他的情況怎麼樣,醫生說有甦醒的可能麼。”
保鏢搖了搖頭,“醫生說像莫楚涵這種情況,甦醒的概率只有萬分之一。”
冷修黑眸沉了沉,沒有再問什麼,轉身離開了病房。
玄心是在兩小時後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冷修正一臉凝重地坐在牀側的椅背上。
玄心微蹙着眉頭,想要坐起身,卻被冷修阻止了。
“動什麼動,給我躺着”
冷修兇惡地低吼了一句,從櫃子上拿了個水杯,倒了點溫水,插了根吸管,湊到了玄心的嘴邊,“喝”
玄心擡眸睨了冷修一眼,吸了兩口水,淡淡地道,“我還沒死,你用不着一臉哭喪樣。”
“靠你死了我巴不得放鞭炮慶祝、再仰天長笑三聲”
“那你現在笑一個給我看看。”
“你讓我笑就笑你當我是唱戲的”
“你不是音癡麼你會唱戲麼”
“”
冷修噎了一下,磨了磨牙,才抿了抿脣,鬱卒地道,“醫生說你心臟和肝臟部分血管破裂,需要調理半年。”
玄心眉眼清淡,“嗯。”
冷修見玄心這副死樣,忍不住又氣不打一處來,“你特麼的能不能有點情緒”
“情緒波動大容易傷肝,我現在不能動氣。”
“”
冷修額角抽了抽,憋了半響,才憋出一句話,“你被降頭反噬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不該讓你在後山佈陣”
玄心截斷冷修的話,“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你知道我要什麼。”
冷修黑眸微沉,“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從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