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以一種扭曲的頻率跳動着,莫小語捂住耳朵,閉上眼睛,神情痛楚地搖晃着腦袋,拒絕接受眼前的一切,“你騙我這張照片是假的是你故意拍了欺騙我的冷修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騙我的,他是愛我的,他說要帶我回家,他一定會來帶我回家的”
赫連夜心痛地看着陷入瘋亂的莫小語,一隻膝蓋跪在牀緣上,傾身上前,扣住她的兩隻手腕,將它們拉離莫小語的耳朵,勸道,“小語,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爲什麼還不肯看清冷修的真面目,他就是個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你一直在玩弄你,你應該痛恨他、忘了他”
“你閉嘴”
莫小語雙目通紅,用力地掙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卻怎麼也抽不動。
瞪着赫連夜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莫小語倏爾在想,那張照片,女人雖然撫摸着冷修的臉頰,但或許,就像她是被赫連夜硬扣住手腕想要掙脫一樣,冷修或許,也是被女人撫上了臉頰,但下一秒,他或許就想拂開了呢
有時候,懷疑只在剎那,但信任的重回,也只在剎那。
眼神中透着幾分凌厲和質問,莫小語猛地仰起臉,瞪視着赫連夜,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仇敵,“赫連夜,這張照片是不是你故意拍給我看的你想要離間我和冷修,所以就拍了這樣的照片來迷惑我可這張照片根本不代表什麼不是麼冷修只是仰起頭,那女人也只是碰了一下冷修的臉,或許冷修只是防不勝防,他下一秒就打算推開那個女人了他們又沒有真的接吻,你憑什麼說冷修是個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赫連夜,說到底,你纔是那個卑鄙小人,我不接受你,你就用這種照片來誣衊冷修,說什麼他騙我,其實騙我我最多的就是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滾”
“”
赫連夜被莫小語那眼神中的憤恨所刺到。
爲什麼,爲什麼到了這種時候,她竟然還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冷修可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像別的女人一樣,因爲一張曖昧的照片,就將心底的懷疑膨脹到最大化,讓心中的懷疑激成千層恨,恨上冷修纔對
扣着莫小語手腕的五指不禁變緊,赫連夜的眼神中,透出了幾分陰鬱。
將莫小語猛地壓在大牀上,赫連夜欺身而上。
“赫連夜,你做什麼,你起來,你放開我”
莫小語情緒失控地用力地曲起膝蓋去蹬赫連夜,赫連夜卻是利用身體優勢,屈膝壓制住她的雙腿,微撐起上半身,以一種陰鬱異常的眼神,盯視着莫小語。
“小語,這張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冷修身邊的一個人拍的照片中的漂亮女人現在就住在冷修的別墅裏,冷修已經不要你了,他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他或許早就忘了你了,什麼帶你回家,他也就是隨口說說的,一個花花公子說的話能相信嗎”
“你到現在還想騙我”
莫小語雙目噴火地瞪視着赫連夜,眼底的厭惡掩也掩不住,“你口口說冷修騙了我,那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冷修,我要親口聽他說他不要我了,你敢麼,你敢不敢帶我去找他當面對峙”
“”
“赫連夜,你猶豫了,你不敢因爲你纔是欺騙我的那一個你纔是那個拆散我和冷修的僞君子你以爲你把我囚禁在這裏,我就會愛上你麼,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我恨你,我只會越來越恨你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
莫小語的那一句句恨,將赫連夜的心臟刺戳地血肉模糊。
眼底的陰鬱覆上了一層濃濃的哀慼,赫連夜連聲音都是透着痛的,“小語,我愛了你這麼多年,就只換來你的一聲恨麼你忘了在樂隊的那一年,你是多麼信賴地叫着我學長麼,我對你的感情從未變過,8年了,我愛你了8年了,難道8年,還抵不上你和冷修的幾個月麼你憑什麼去相信一個只認識幾個月的人,你爲什麼寧願相信他,也不願相信我小語,我從未想要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幸福,我希望你擁有平靜的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冷修”
莫小語截斷赫連夜的話,眸中的堅定就像磐石一般堅不可摧,“我不管你怎麼看冷修,他在我眼裏就是最值得我愛的那個人我的心只在他面前纔會悸動,我愛她,我確定我只愛他而你,赫連夜,我恨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痛恨的一個人還有,別再和我提什麼學長,我曾經信賴的那個學長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而你是赫連夜,你根本不配我叫學長兩個字”
她說,他是這個世界上她最痛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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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說,她的學長已經死了
她更說,他不配她再叫一聲學長
曾經甜甜地、歡快地叫他一聲學長的女孩呢
曾經萬般信任地,仰起臉,給他一抹燦笑的女孩呢
是什麼讓這份長達8年的信任在一夕間變得風一吹就倒
又是什麼,讓莫小語如此堅定不移地信任着冷修
可明明,他對她的愛,從未改變,可她,爲什麼就只因一個冷修,就再也不信任他了呢
鮮血直流的心臟,讓赫連夜眼底的陰鬱和不甘越來越濃烈,濃烈到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透着一種叫囂的痛和恨。
他痛,莫小語不愛他
他更恨,莫小語因爲一個只相識幾月的冷修而不愛他
他愛了她八年,她爲什麼就看不見他對她的深情不移
“小語,你別怪我,是你逼我的”
意味不明地說完,赫連夜驀地俯下臉來,堵住莫小語的脣。
“唔”
莫小語瞳孔顫動,一股屈辱感和厭惡感襲向她的四肢百骸。
“嗚嗚嗚”
莫小語拼命地扭頭着腦袋,她想要推開赫連夜,可雙手被扣住,她根本動憚不得。
她的眼眶驀地變得通紅,憤怒讓她張嘴狠狠咬下。
“嘶”
赫連夜微微擡起臉來,脣瓣有血絲溢出,讓他本就陰鬱的臉,顯得更爲駭人。
莫小語滿目猩紅,有淚珠在她憤怒的眸底打轉,“赫連夜,你這個禽獸,你滾、你給我滾”
“小語,別怨我,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赫連夜陰鬱的眼神盯着莫小語,嗓音清冷,飄在空氣裏,像冰渣一樣地刺人,“冷修明明強過你,你卻對他死心塌地我明明對你溫柔體貼,你卻視而不見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以一種更強勢的方式進入你的心底”
“赫連夜,你還是不是人”
莫小語胸腔起伏,憤怒讓她的眼神如焰,“我懷孕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你現在要對我做什麼你是不是想要我死你這叫愛我麼,你怎麼不去死”
赫連夜眸色晦暗地溟閃了一下,抿了抿脣。
他被冷修強餵了一顆藥,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動她他只是想吻她、抱她,讓她身體的每一寸,都留下他的印記只要他也在她的身上烙下痕跡,她的心裏,就不會只想着冷修了
“小語,我只是想要你愛我一如我愛你這般愛我”
呢喃着,赫連夜就扣住莫小語的兩隻手腕拉高到頭頂,用單手鉗制住後,俯下臉,埋首於莫小語的脖頸間。
“赫連夜,你這個禽獸”
“小語,乖,讓我愛你”
赫連夜在她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嗓音中有着眷戀,“小語,你真的好香”
莫小語只覺渾身血液逆流、通體寒涼。
“你滾,你滾開,被碰我”
莫小語用力地扭動着身體,情緒的緊張和失控,讓她覺得小腹竟隱隱墜痛起來。
心口猛地亂跳着,惶恐讓她的嗓音都顫抖着,“不要,你別碰我,我肚”
莫小語想說自己肚子痛,可赫連夜卻堵住了她的脣。
莫小語瞳孔惶亂地顫動着,用力地扭着臉,淚水像黃河一樣地決堤,絕望像陰雲一樣地籠罩。
她的寶寶,她的寶寶
就在莫小語深深絕望的時候
“嘶”
赫連夜忽而頓住了所有的動作,鬆開了對莫小語的鉗制,猛地坐起身,擡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有血,從赫連夜的指縫中溢了出來,帶着刺目的猩紅。
“小語”
赫連夜猛瞪着莫小語脖頸間的白色長條形物體它通體雪白,拇指大的腦袋上是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正凶悍地吐着舌信子
莫小語的身上,怎麼會有蛇
赫連夜瞳孔猛顫着,想再說什麼,卻是倏爾眼白翻了幾下,身體有如大廈轟塌一般,向着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