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亞非嚷嚷着:“大叔,要吼起來,吼了才爽快。”
不過一個大叔怎麼能像神經病少年那樣胡亂嘶吼,太丟面了。覃伯風任憑剛巴抽打自己的屁股,死也不開口。
何亞非又嚷:“大叔,不吼祕辛減半。”
聽到祕辛減半,覃伯風怒氣來了,他對着天空“啊……啊……”地長嘯,彷彿在怒斥老天對他不公。何亞非開心地大笑,對,大叔這樣,爽了吧?心的怨氣有了發泄口,覃伯風似乎感覺真的爽了一些。有了第一次,人也放開了,每次剛巴抽打在身,他也配合着“啊啊啊”,似乎也沒有那麼痛了。
呼圖呼塔圓滿地結束了,美不足的是從未跳過舞的大叔扭胯的姿態實在有些慘不忍睹,但大家是圖個樂子,也沒人在意。
完成了呼圖呼塔,滿身大汗的覃伯風也渾身舒爽,其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爲馬要聽到何亞非的小祕密了。他顧不得擦洗,拉着何亞非要立刻解開謎底。楊明泰也來了,他也好着呢。
何亞非這次不再矜持,他本是個藏不住祕密的人,況且那些東西在別人看來或許是祕辛,而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有趣的經歷而已。他坐方桌,兩隻腳在桌面下晃盪。
“泰哥,”何亞非的頭頂立刻飄出楊明泰的虛影,虛影已經以前凝實清晰了很多,楊明泰皺眉,覃伯風啞然失笑。“開始我也是按照大叔教的方法做的,在那一團霧氣裏刻畫菜餚,這很簡單啊,難的是怎麼讓種子明白我想要的口感口味,我喫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腦子都要爆了,它還是不明白,頭兩次做出來的東西估計狗都不會喫。”
覃伯風點頭,烹製菜餚和普通種魂不同,香氣和味道,你可以感知,卻無法用語言精確表述,甚至用意識都很難直觀表達。廚師們都是通過無數次嘗試,不斷調整表述,纔會獲得較接近口味。
“後來,照搬大叔的表述,勉強完成了兩道菜,不過,那個藥性啥的,我完全不懂,我給省了。我想啊,齊雲大師擅長藥膳,那是大師的路,我何亞非應該有自己的路,我擅長啥,川菜啊,我琢磨着怎麼弄出正宗的辣,正宗的麻,正宗的川香。不過這玩意真難,弄出來辣不是辣,麻不像麻,最難搞的還是肉,好像種子很抗拒。尤其是搞個全雞全鴨,你剛刻完全部給你抹了。”何亞非絮絮叨叨,沒啥條理,不過都能聽得懂。
“後來,我進入一顆種子,我不記得是第七次還是第八次了,不過這不重要,你們知道我在裏面看到了什麼?”何亞非囉囉嗦嗦的時候還不忘賣個關子。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顯然這纔是何亞非成功的祕訣。
“寶寶啊。”何亞非回答地非常爽利。楊明泰不明所以,覃伯風卻是一震,師尊說過,一個廚師只有做到具象化,才能烹製出頂級菜餚,莫非此子天賦具象?
何亞非在第九次和種子溝通的時候,在房間裏看到的不是霧氣,而是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地盯着何亞非,萌萌的,何亞非立刻童心氾濫,很貼心地弄了一隻奶瓶塞給了小傢伙,又做了一隻手搖鈴,叮叮噹噹的脆響把寶寶逗樂了,何亞非覺得寶寶坐在地太涼了,又幻化了一隻小木馬,把寶寶抱了去,寶寶一手奶瓶一手搖鈴,騎在小木馬晃悠,咯咯地笑。何亞非又變出了一堆積木,在寶寶面前堆起了城堡。小娃娃看着即將成型的城堡,丟了奶瓶和手搖鈴,從木馬爬了了下來,蹣跚地走到城堡前,睜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城堡,在何亞非磊最後一塊積木的時候,寶寶小手一揮,城堡、奶瓶、手搖鈴和木馬統統不見了,化成一團霧氣聚在一起,霧氣,一個積木城堡逐漸成型。寶寶大眼睛忽閃忽閃望着何亞非,似乎在詢問是否要種這個。何亞非這纔想起正事,急忙擺手,我不要積木城堡,我是來做菜的。寶寶再揮手,霧氣城堡消失了。
何亞非從第二排麻花架子取下一個肉味的小球,然後在空氣裏畫了只烤乳豬,寶寶手一揮,烤乳豬消失了。何亞非又畫了只鴨腦殼,又消失。寶寶不高興了,嘟着小嘴。何亞非只好退而求其次,畫了些肉片,寶寶答應了。他又試着畫些排骨,寶寶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看來只要不是以整隻動物軀體或者較明顯的軀體部位爲藍本,寶寶這關是可以通過的,食材越細小,寶寶答應地越乾脆。
何亞非在食材庫選了一個有着辣椒清香的圓球,從色譜庫拿了一個暗紅色圓球,在調料庫裏選了一個辣,然後畫了個幹辣椒。寶寶接過三個圓球搓了搓,融成一個大圓球,小手一甩,圓球飛到何亞非面前,圓球這裏一頂,那裏一拱,變成了何亞非畫的辣椒模樣。我要二十個這樣的辣椒,寶寶小手指指點點,二十個幹辣椒逐一出現在何亞非面前,像拷貝複製一樣簡單。十個分成段,十個碾成碎末。寶寶照辦。何亞非又如法炮製了花椒、姜、蒜、豆瓣醬、豆豉、白菜、蒜苗、梅花肉片以及湯料。剩下的是火候,爲了告訴寶寶肉片要嫩,何亞非還專門做了一個用筷子輕輕捅破肉片的演示。
寶寶在炮製食材的時候,何亞非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寶寶的身的顏色越來越淡,當寶寶完成工作的時候,身體幾乎透明瞭。何亞非有些心痛地抱起寶寶,菜做成了,你會死嗎?寶寶搖搖頭,掙脫何亞非的懷抱,躺在地蜷縮成一個嬰兒的模樣,似乎是在說,它會重回母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