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伯風放下一顆一紋種,臉掩不住的喜色,四下打量尋找何亞非,何亞非不在屋裏。前兩天九先生對何亞非解禁了,除了不能頭頂他的肖像,何亞非想怎麼玩可以怎麼玩。何亞非像飛出籠子的小鳥,總見不到人影。
何亞非正指揮着武士在迷宮一路前行,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當覃伯風走出屋子,注意到這邊時,村民們已經裏三層外三層把何亞非的表演場圍了個嚴嚴實實。宋也在其,不停地喊着“呼度”,大概是打它的意思。
覃伯風擠進人羣,何亞非的武士已經穿戴整齊一整套護具,鎧甲、頭盔、護肩、護腕、護腿、皮靴一樣不少,渾身金光燦燦的,有如天神。何亞非此時已幻化了一個大個頭的牛頭怪boss,他擡頭瞥見了對面的覃伯風,喊大叔一起來啊。覃伯風沒猶豫,立刻答應了。自從和何亞非相識以來,覃伯風覺得自己的年齡越活越回去了,也越來越放得開。他在何亞非身邊盤腿坐下,投射一個小牛頭怪,只是他的怪何亞非的要虛幻了很多,他一直覺得意識外放除了有趣沒有多大用場,平時也很少訓練這個技能。一大一小兩隻牛頭怪圍攻武士,場面十分精彩,村民們十分配合地吆喝着,當兩隻怪破碎時,人羣爆發出一陣歡呼。何亞非指揮着武士在場團團抱拳,像個耍把式的賣藝人,村民們報以熱烈的掌聲,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樂子了。耍槍弄棒頂缸轉碗的江湖藝人不是沒有,九丘這麼大,轉幾年也未必轉得到村子裏來,也只有到大鎮偶爾能看到。
有村民往場子裏丟了顆一紋種,陸陸續續有村民往場子裏丟種子,一會兒工夫場子裏多了幾十顆種子。
何亞非臉一唬,金甲武士“啵”地一聲碎掉了:“幹嘛呢?真把我當成江湖賣藝的啦?都給我拿回去,我小何缺你們這幾顆種子?”說完在腰間荷包拍了拍,拉着覃伯風擠出了人羣。村民們向最先丟種子的人瞪了一眼,意興索然地在場地撿回了自己的種子。
何亞非望着滿臉喜氣的覃伯風問道:“大叔,看你這麼高興,有啥喜事?”
覃伯風有些神祕地問:“你知道我在種子裏看到了什麼?”
“寶寶?”
“不是,一個人形虛影。”這個虛影雖然模糊不清,也不能交流,但足以讓覃伯風欣喜了。
何亞非給了覃伯風一個鄙夷的眼神:“切,一個虛影把你高興成這樣。”說完後又覺得不妥,老氣橫秋地在覃伯風肩拍了拍,“大叔,你陪我玩一年半載的,保你成功。”
覃伯風笑道:“好好,我便是陪你玩十年又何妨?”
離開菊樂村的時候,村民再三挽留,挽留的對象是何亞非,何亞非發誓以後有空一定再來,誓言說了十遍村民才把道給讓開了。
種魂護牆耗費了三天時間,覃伯風和何亞非各種了一段,兩段牆體合龍的時候,全鎮的人都出來圍觀。護牆高四米寬三米,總長約莫十八里,護牆頂端可以行人車獸,又設了女牆,每隔二百米設一座箭塔,東西南北各開了一道門,和城牆也差不了多少。護牆的材質異常堅固,覃伯風掄起大錘砸在牆,也只留下了一個白點。
鎮長很高興,要設宴款待三人。說是鎮長請客,但何亞非看不他們的菜餚,主廚人成了何亞非和覃伯風,鎮長只管提供種子和能量點。入席的賓客有兩位里正和二十二位保長,加鎮長和何亞非三人,二十七個人坐了四桌。鎮長家的院子擺不下,只能擺到院外的空地。開席後,竟無人開口說話,衆人只顧埋頭喫菜,時不時咂一口果酒。喫到七分飽,才由鎮長帶頭,向何亞非他們三人敬酒。圍觀的鎮民不少,許多人時不時吞一口口水,有個大膽的趁敬酒的混亂場面跑到桌前偷偷地抓了一片回鍋肉,喫到嘴裏走不動路了,還想偷喫,被鎮長看見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訕訕地回到圍觀隊列。這人與其他鎮民交頭接耳,沒有一會兒,有個心急的鎮民喊道:“兩位賢師,能不能給我們也種幾顆這樣的菜餚熟種,以後家裏來了客也好招待。”
何亞非聽見了眼珠一轉,動起了做生意的心思,但他還是有些心虛,悄悄徵求覃伯風的意見。覃伯風哈哈一笑,要做便去做了。作陪的鎮長也說:“我也正想請兩位幫忙種些菜餚熟種。”
何亞非、覃伯風兩人與鎮長、里正商議了一下,每戶鎮民除了可以用一枚一紋種和一個能量點的白菜價換取素菜餚熟種外,還可以種魂三顆“葷菜”熟種,費用按種魂師的正常收費標準來,以免鎮的種魂師以後難做。
何亞非飯後迫不及待地種出一張海報,面羅列着密密麻麻的菜名。覃伯風笑着搖搖頭,也種出一張海報,清一色的藥膳。鎮民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作爲大先生的高徒,覃伯風的名氣何亞非大了許多,何亞非跟前排隊的人不到覃伯風那邊的四分之一,而這些人站過來的原因大半是因爲這邊人少。鎮民交來的種子被放入一隻單獨的荷包,荷包寫下戶主的名字和挑選的菜名,鎮民交付了能量點和種子以後也不離開,站到一邊繼續看熱鬧。何亞非這邊人少,收種子的時候仔細揀選了一番,只取帶點紋種。當他面前擺了三十來個荷包時,沒人了,他看到覃伯風那邊雖有村長和里正幫忙,但隊伍還長得很,向排隊的人招招手,“分些人過來,我幫覃大叔登記。”
此後兩天,兩人忙於種魂菜餚了。何亞非自己倒是種得很快,後面幫覃伯風種藥膳稍稍有些困難,他畢竟不懂藥性藥理,不過依葫蘆畫瓢種出的藥膳色香味都分毫不差,也不敢種多了,不然有以次充好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