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們垂頭喪氣的樣子讓衆師兄弟們認定文殊肯定是濫用酷刑對付可憐的小動物了。尤其是青獅,對文殊簡直是服服貼貼——其實是被望君歸那一巴掌給嚇得。
當然,多數師兄弟當做不知道這事,廣成子倒是很讚賞,妖怪都該死,不死就得馴服了。普賢與慈航目光閃爍,不同文殊對視,默默接過自己的坐騎,無比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小寵物,不知如何安慰他們。
只有葉青玄純真地,直接地,撲過來問:“你沒對他們太過份吧?”
文殊笑嘻嘻附耳道:“老子一人給他們磕一個,他們就同意了。”
葉青玄一臉將信將疑,感動與氣惱交相輝映,表情相當複雜與糾結。
素霓“啪”地一聲,淚流滿面撲到金毛脖子上,啥也沒問,哽咽難言。
望君歸保持一個望天的姿勢,知道小傢伙誤會了,他心疼到哭,望君歸表示很感動,但是你要能滾遠點,我心裏會好過些。我啥事也沒有,真的,人家沒打我,我就服了,嗚……
第二天一早,大戰將至,終極對決。
霍紫虛點了陳玉鼎,廣成子,寧封,魏大同四個人,將從洪開元手中奪得的四把劍,誅、戮、陷、絕分賜四人。
然後讓文殊給三妖獸掛上名牌,牽到陣前。
李耳向洪開元笑道:“看看這就是你收的弟子,你還有什麼臉面清高自詡?”
洪開元目光靜靜地凝注望君歸,你還好嗎?
望君歸此時已經羞慚得只願死去,無論如何不敢擡頭對望。
洪開元看看青獅與白象,兩妖都低頭不敢對視。
洪開元靜靜地:“他們是我的弟子,我不會以他們爲恥。我只慚愧不能保護弟子免受侮辱。”
三妖都是一愣,向日師父只囑他們退讓,儘量迴避衝突,從未挺身而出維護妖的尊嚴。當然,誰會沒事跑到洪開元面前去侮辱他的弟子呢?
想不對面對師伯的嘲笑,師父會坦然承認這是我弟子,我不以他們爲恥。
望君歸當即前腳一屈,緩緩跪下,慈航慘白着臉,一邊往起拉,一邊低喝:“你快起來!你,你又想受罰嗎?”大戰將致,她也不敢給望君歸再注射鎮靜劑啊。
青獅與白象被拉着不敢,卻都默默落淚了。
洪開元道:“不管師兄們哪個弟子被俘,我門下弟子不得打罵折辱。我也希望,我弟子亦能如此。天界即不殺俘也不虐囚,更不會對戰俘進行人格侮辱。兩位兄長,淪落異星久了,爲人行事,已走得太遠了。”
諸妖聽到此言,悲憤加感動,師父把他們當弟子,他們自然把師父當父親。別人羞辱他們尚可,當面嘲笑父親一樣的師父,只能拼死一戰。
霍紫虛忍不住左右掃掃,好的,廣成子還是一臉快意,手執四把利器的,都是霍紫虛覺得靠得住的,這四位的表情還算正常。葉青玄依舊是一副抑鬱症發作的樣子,呆呆的,算了,不看他了。
文殊兩眼望天,一臉“天啊!下個雷劈死我吧!”
普賢與慈航低垂目光,普賢黑一點看不出來,慈航已經滿面通紅。
反應最激烈的當然是三位妖化的弟子,他們當衆現三頭六臂,現在師父師伯拿妖怪來取笑,他們只能跟着妖怪一起臉紅了。
霍紫虛冷笑:“你忘了當日承諾,利用妖怪建造電站,用過之後你會清理。背信棄義是你本義,言而無信是你現行,你還有什麼話說?”
話說至此,有些妖怪本來一臉感動,忽然間就疑惑地看着洪開元了。
洪開元身體裏的朱厭終於感受到,師父也很爲難,確實爲難,他緩緩道:“當日是我輕狂,我後悔了。”
良久,擡頭四望:“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決定,是我錯了。縱死殺場,我無怨言,你們呢?堅持要做背信棄義之事嗎?你們手中武器,所用的能源,都是妖怪所造,你們忍心嗎?”
李耳怒道:“到現在你還嘴硬,且看你還有什麼做爲。”
霍紫虛揮手令文殊前鋒,再叫衆弟子:“大家共赴陣中,以完此劫。”
廣成子歡呼一聲,率衆而起。
文殊雖然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三巨獸起身的動作依舊聲勢浩大,剎那間大地震動,黃沙塵土騰起幾米高,半空中巨翅展開,簡直遮天蔽日。文殊覺得,特麼這坐騎太拉風了,我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小得意……一邊雙
手緊抓住青獅的長鬃,一邊興奮地大叫“哇”!
邊上望君歸內心崩潰,哇你媽啊!我居然是被這種人給勸服的,我真是沒臉見人,好想去死……
同望君歸的嚴肅臉很配的慈航也同樣板着臉,惡狠狠瞪文殊一眼,你還有臉笑?!
文殊感受到四對不友好目光,默默地縮縮脖子,這個世界不適合輕易表露天性的人……
我正騎着獅子飛啊!超級大的獅子!超級快的速度!感覺到沒?這風嗖嗖地吹啊!你們都不覺得好玩嗎?
兩個同伴都是一副我要打你的表情,只有小素霓跑過來:“師叔你叫什麼?你又害怕了,是不是?用不用我在邊上看着點?”
文殊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用不用,你玩去吧。”
素霓不安地:“師叔,我昨天誤會你了,對不起。”
文殊一臉摸不着頭腦:“什麼東西?”
素霓看一眼望君歸:“我以爲,我以爲……師父說,你是求他們幫忙,並沒有折磨他們。”
文殊頓時一臉被噎到的表情,住口!這事我同你師父說着玩的,你別給我大喇叭廣播出去……
晚了,素霓已經飛過去問望君歸:“我師叔沒打你們是不是?”
望君歸很無奈,翻個白眼,喉嚨裏咕嚕一聲默認了。
素霓笑:“他還給你們跪下了?”
望君歸沒回答,素霓已經被文殊一鞭子打得翻下懸浮板,直往下摔去。當然,沒過兩秒鐘,素霓就慘叫着又飛回來了:“哎喲,痛死了,你幹嘛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