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呼一聲,瘋狂的御劍直追。可她根本追不上,巨龍殘魂同樣是爲了活命,它憋足了力量,燃燒魂力的速度,堪比元嬰聖君的瞬移,香茅子能遠遠看見一道紅光直奔天邊而去。
卻連個影子都追不上。
“大師兄,大師兄!”香茅子幾乎瘋掉了,剛剛陵替聖君的死讓她幾乎崩潰,可這個性格堅毅的小姑娘把痛苦壓抑住了,眼前的情勢沒有餘地讓她舒緩痛苦。
然而眼瞅着答應帶自己回家的大師兄再次重傷危殆,甚至連人都被帶走了。
這種慘烈的打擊讓香茅子無法承受,她跌跌撞撞的御劍衝向東北方,至於能不能追上,前面會遇到什麼,她都不想了。
大師兄,你等等我。
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大不了,我們師兄妹就一起死在這裏好了。
香茅子本就體內靈力翻涌,還這麼折騰,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靈脈內的靈力都開始沸騰起來,經絡和喉嚨裏都是滾燙火燒的感覺。
可她如今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
追上去,就是她唯一的信念。
“辛夷師妹。”
“辛夷,你在哪裏?”
“吞吞?”
高高低低的呼叫聲,隔着樹林隱約傳來,怎麼會有人在這裏叫她。香茅子最初聽到了接連呼叫聲,甚至懷疑過,這是幻覺。
但很快,越來越清晰的呼叫聲徹底推翻了她的猜疑,而且,香茅子甚至聽出了這呼叫聲中的熟悉嗓音。
好像是,小莊公子?!
“辛夷師妹,吞吞。”莊天瑞的叫聲再次傳來。
香茅子終於大聲迴應,“我們在這裏,在這裏啊。”
“嗷唔,嗷唔!”吞吞也跟着高聲的嘶吼起來,顯然,吞吞的叫聲更具有低沉的穿透力,遠遠的就穿越了密林,傳到了莊天瑞那邊。
“那邊,在那邊。”莊天瑞的聲音隔着樹林,然後就看見一道劍氣衝起,接着,雲修師兄御劍帶着莊天瑞,就從天而降,來到了香茅子的面前。
香茅子看到了熟悉並信賴的朋友們,崩潰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宣泄,她連連指向遙遠的東北方向,“快,快去就我大師兄。”
“那巨龍殘魂,帶着它去那邊了,就像一道閃電,火紅火紅的,嗖的一下就飛過去了。”
“我追啊,追啊。可我太慢了,我追不上它啊。它們太快了。”
香茅子泣不成聲,“小莊師兄,求求你,幫我去救大師兄,再不然就來不及了。”
莊天瑞顯然比香茅子沉穩多了,他立刻就問,“我聽雲修說,那巨龍殘魂明明是追着你殺的,怎麼會帶走了蘇師兄?他還好麼,我在來路上,看到了不少血跡……”
說着,莊天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香茅子,顯然香茅子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卻小,根本不會撒水一樣淋漓得到處都是。
在剛剛的來路上,追隨着巨龍滾動的痕跡,莊天瑞他們已經看到了蘇子越被刺穿後,留下的那攤血跡。
“是,是大師兄救了我。龍魂本來要來抓我的,可大師兄用共生玉盤和一些獸魂阻止了它,然後它就跟大師兄對上了。”香茅子說到這裏,內心充滿了愧疚。
“大師兄一動不動,全身都是血,再不過去救他就來不及了。快,我們快去救他呀,求求你了小莊師兄……”
通過香茅子混亂又急促的描述,再加上這一路跟雲修的簡單交流,莊天瑞已經在腦海中還原了大概的情形。
據云修所述,那巨龍殘魂對香茅子的態度非常奇怪,開始的時候特別溺寵,緊緊的守護她,不讓這位辛夷師妹離開半步。
可後來不知道爲何,忽然癲狂起來,對剛剛還視若珠寶的辛夷師妹發起狂來,非要碾死打死才甘心。
爲了保護辛夷師妹,崑崙的陵替聖君自爆爲大家爭取了一個逃生機會。也就是那個時候,雲修帶着顏令甄衝出了那片河谷,跟前來尋找自己的莊天瑞匯合了。
兩個人重新出發,順着打鬥的痕跡一路尋找,這才找到了香茅子。
至於蘇子越,看到那片幾乎是一個人身體所有血量的鮮血,再加上連影子都追不見的巨龍帶走了他。
莊天瑞已經斷定,這位名震修真界的崑崙騏驥,多半是折在龍淵了。
莊天瑞微微嘆息了一聲,“師妹,不是我不幫忙。龍淵即將有大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片刻都不能耽擱了。”
“什麼大劫?莊師兄,我求求你,幫我去救師兄吧。”香茅子哀求道。
莊天瑞同情這個已經快要崩潰的小姑娘,更同情崑崙,剛剛遇見顏令甄又跟雲修交換了消息,才知道崑崙這次的損失如此之慘烈。
那些傳說中的屍傀大軍都出現在這裏,崑崙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手都折在這片域外所在。
莊天瑞也不甘心,他的目標是龍巢深處的姑射真令,如今同樣也沒有了拿到的契機。
他剛剛告訴香茅子龍淵將有大劫,並非是隨口糊弄小姑娘,那是用魂寰一個非常罕見的天階靈氣,天木搖卜推算出來的。
整整三次,到了可以推算的極限,都是同樣的結果——大劫在即,不利東北。
這個占卜,還要從夜半凌晨的飛鳥驚叫開始說起。
……
……
雲修尋找魂寰至寶九淵陰陽圖,莊天瑞着在原地建立臨時駐地,收攏不斷聚集的小夥伴。不到半夜的功夫,除了香茅子和雲修,其他人居然都運氣極好的互相尋找,並湊到了一起。
大家安靜又戒備的在臨時駐地休息,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杜陸離更是內心牽掛着小師妹。
就這樣,上半夜的環境還算安靜。可到了下半夜,夜色最濃,也是最黑的時候,夜半飛鳥驚懼潰逃,一波又一波。
別說他們本來就大家輪值,這麼大的動靜,只要不是死人,都會被驚動。
從潰鳥到異獸奔逃,一波又一波的鳥獸宛若掙命般死命的往海邊方向逃離。
不用說莊天瑞了,連春寶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孩童,都看出了不對勁,他死死拉着自家師兄的手,終於低聲嗚咽起來,“師兄,我想回家,我想離開這裏。”
這是春寶第一次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