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那隻鐵鱗蛟壓低頭上的金角,狠狠的撞上了寶閣,發出了一聲巨響。
整個寶閣瞬間就起了一陣劇烈的晃動,裏面諸人有膽小的,已經開始尖叫起來。
啪啪啪啪,數聲輕微的響動。
別人可能不會在意,可莊天瑞卻聽得分明。
那是寶閣防禦中樞裏極品靈石的爆裂的聲音,只有當它們被消耗一空的時候,纔會發出這種爆裂的聲響。
照理說,像臨清寶閣中樞裏放置的極品靈石,絕對可以供它日常數十年所需。可在金角鐵鱗蛟一撞之下,竟然瞬間爆掉了一半有餘。
莊天瑞的臉色蒼白,但反應卻絲毫不慢,他手掌用力向下一拍,地上瞬間被倒出了百十塊極品靈石。
幾乎同時,他左手打着手印,將中樞陣法升了起來,快速的指揮着客卿們,“馬上,靈石,快”
客卿們見到被升起的中樞陣法中,竟然有一大半的極品靈石槽位都空了出來,也知道事態緊急。
七手八腳的撲過來,每個人都捏了好幾塊靈石,胡亂的往靈石槽裏塞着。
剛剛把靈石放置好。
莊天瑞立刻轉動陣盤。
金角鐵鱗蛟的第二次攻擊已經到了,它又是低着頭用力一撞,剛剛升起防禦罩的臨清寶閣又是一陣巨震。
啪啪啪啪,剛放上去的極品靈石碎了一小半,原來的那部分則全部爆裂成粉末。
靈石槽又空了一大半出來。
這次不用莊天瑞說,客卿們自己也緊張起來,快速的拿起極品靈石換上。他們現在都在臨清寶閣中,倘若寶閣有了意外,那麼大家可真是被那條發狂的蛟蛇一鍋端起。
然後,他們又一次迎來了金角鐵鱗蛟的攻擊。
這些極品靈石被摧毀的速度,就跟笸籮裏打翻的豆子一樣,嘩啦啦就是一批,然後又一批。
也多虧有莊天瑞在這裏,眼瞅着數百枚極品靈石,被金角鐵鱗蛟撞了十來次就沒有了,他面色不改的一翻手,又是百十來塊的極品靈石抖了出來。
要是在平時,這種炫富估計又會被衆人圍觀,甚至議論紛紛。
可此刻大家卻都沒有了心思,反而都在左看右看,祈禱這臨清寶閣能堅持住。
實際上,哪怕只做到支持住這點,也並不容易。
“這隻金角是什麼來頭”白芊芊向司應元問道。
司應元沉聲說,“估計跟剛纔那隻銀角是一對兒,不過這隻的獨角已經呈現了淺金色,多半是金丹後期的境界了。如果它的內丹已經徹底變成金色,那恐怕就是元嬰境界。”
白芊芊狠狠閉了閉眼睛。
對於金角鐵鱗蛟的境界,她也有了初步的猜測,卻並不願意承認這個真相。
抱着一絲期待問了司應元,卻沒想到果然得到了這個無奈的答案。
然後她又轉向莊天瑞。小莊如今大把的極品靈石撒出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顯然已經是盡了全力。
“臨清寶閣還能撐多久”白芊芊問。
莊天瑞盯着陣盤中心看,眉頭緊蹙。
他抿着嘴,卻沒法子給一個精準的說辭。
臨清寶閣雖然有一定的防護能力,甚至能抗住金丹修爲的攻擊。但歸根結底,它還是一個以居住修行見長的生活類法器。並非是以防護爲主的山門大陣,小莊是代表魂寰來崑崙賀壽的,誰能想到他會在崑崙的開放靈境中遇到危險
此刻金角鐵鱗蛟接連撞擊不停,儘管極品靈石更換的極其充足,可陣法符文卻也經不起這麼猛烈的攻擊。
莊天瑞擡頭看向穹頂,那股晶瑩細密的符文,已經越來越薄弱了。
衆人見莊天瑞擡頭,也都跟着他一起仰頭看,看到那些黯淡的白色符文,儘管莊天瑞沒有開口,卻也都知道了其中的寓意。
這個臨清寶閣,已經挺不了多久了。
而臨清寶閣一旦破裂,他們這羣人,還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南香子顯然也想明白了這點,她又開始惶恐起來,重新開始祈求天道,“天道,天道,求你千萬要保佑我性命無憂。天道,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她一面哀求,一面抽噎的哭了起來。
她這麼悲傷欲絕的哭泣,倒是帶動了不少人的心境波動,很多修爲不算高,道心也不堅強的低階修士,都跟着偷偷擦起眼淚。
香茅子渾身依然燥熱抽搐,體內失控的靈力一股股的衝擊她全身的關竅,逐漸彙集到她的氣海處,開始瘋狂的壓縮填充進去。她此刻意識都已經有些昏沉了,幸虧歐陽師兄一直抱着她沒有放開。
歐陽師兄也看到了此刻危機的情況。
他立刻問司家兄妹,“二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可還能御劍飛行”
司應元輕輕點頭,司應羽卻因爲剛剛拼命的透支,內息走岔了。此刻她內息一片混亂,竟然無法催動。
歐陽師兄輕聲嘆息了一下,倘若司家兄妹還都能御劍,那麼他的想法更容易成功一些。
但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寶閣恐怕支持不了幾次了。一會寶閣防護罩破碎,司兄請帶着應羽師妹直接御劍飛起,逃離此地爲先。”
司應元點點頭,他現在絕對沒有把握再跟金角鐵鱗蛟硬抗,自然不會魯莽的送了性命。就算歐陽師兄不說,他也準備這麼做了。
歐陽師兄又看着陸凡生和水合,叮囑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不要分開,一起坐在靈尋羽雁上,也儘量往山谷外飛。倘若分開了,就先去我們昨天的宿地進行匯合。”
靈尋羽雁還是韓裏手裏敲出來的飛行類寶器,雖然飛得不算高,但飛出這個山谷卻是沒問題的。更何況經過昨天一天,水合練習操縱它已經頗有心得,兩個小傢伙一組,還可以交替進行操作,更安全一點。
水合擔心的問,“那師兄你呢”
歐陽師兄說,“我帶着辛師妹用通靈紙鶴飛出去。”
陸凡生一聽就急了,“那紙鶴又慢又沒有防護,師兄不如用這個。”小胖子把自己的飛行靈器,那枚如意拿了出來,直接遞給歐陽師兄,“它是我爹偷偷塞給我的,防護肯定比紙鶴強。”
歐陽師兄卻搖頭,“你這個如意是好東西,可我用這個紙鶴多年,對它的操作更多有三分把握,最初的時候大家肯定都是混亂成一團的,到時候與其要防護高的,不如用自己用得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