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煉氣來見聖君,而且是望舒峯的聖君不說是前所未有吧,恐怕這種情形也不是很多。
陸凡生的小短腿又開始抖起來。
香茅子率先行問安禮,“赤焰劍塢辛夷,參見陵替聖君。”
陸凡生跟在後面依樣行禮,“薈荃劍塢陸凡生,參見陵替聖君。”
“免禮。”聖君的聲音很清冽。
香茅子和陸凡生這才站直了,他們壓抑不住好奇心,偷偷擡眼看了一眼,又趕緊垂眸,做肅然狀。
陵替聖君手中拿着把玩的,正是香茅子的鳳音劍,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她沒敢開口。
“聽說你們前幾天在原道靈境裏遭遇了好大一場波折,把具體的情況詳細說說。”
香茅子和陸凡生快速的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這要從哪裏說起啊”
陵替聖君倒是很祥和,“就從你們遇到司家兄妹哪裏開始吧,越細越好,不要漏掉什麼。”
香茅子看了看陸凡生。陸小胖連忙說,“師姐你說,我幫着補充。”
香茅子也不推諉,就從自己一直練劍不得法,陸凡生約着自己去靈境增長見識,在入口處遇到了司家兄妹開始講起。
香茅子說得很細緻,可陵替聖君似乎並沒有不耐煩。他沒說話,一直安靜的聆聽,身上的氣勢收斂,宛如個普通低階修士那樣。
香茅子一面回憶,一面講述着他們那幾天的行程,包括歐陽師兄指導他們採摘各種靈植,還有講述各種靈境法則的事情。
很快的,就講到毒煙縈遇險那段經歷。
香茅子講了開始,忽然意識到這裏有好多不太妥當的地方,當初在靈境傷人的可是她,後來他們又私下協議解決,這事情好像有點不太應該當着長老聖君的面說。
可已經開了頭,香茅子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果然,聽到大家都陷入了迷煙之中,然後香茅子憑藉一己之力殺了兩隻花腹巨蜥,後來又巧妙的用雷符設下陷阱,將那三個人引出行藏出來後。
陵替聖君的眼神第一次變化了。
香茅子硬着頭皮一路往下講,連她如何威逼魂寰客卿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後來大家談判和解,又分了對方補償的法寶。
第二天到了越溪石灘,發現烏霜獸受傷,發了靈劍示警,並對烏霜獸進行了救治。香茅子沒有隱藏自己殺掉那隻烏霜獸的事情,也如實的說了。
然後大家等待執事遲遲不來,只能各自紮營。
魂寰的客卿們開啓了臨清寶閣,但是他們的雲公子卻過來跟自己等人交涉,還送了自己瓔珞項圈的事情都一一說到。
又講到了後面烏霜獸忽然發狂的事情,大家是如何並戰鬥的。這方面的事情,陵替聖君和方忌都不是第一次聽說,可他們卻都很認真的聆聽,當中沒有插話。
香茅子講到第二隻金角鐵鱗蛟出來,說自己那時候意識不是很清醒,就不知道了。
這個時候陸凡生就接過了後面的事情,他從臨清寶閣破碎開始,一直講到謝聖君到來,並收服金角,以及後面執事到來的事情。
這次的說辭,倒是比方忌從魂寰客卿那裏聽來的驚心動魄了百倍都不止。這也難怪,無論是魂寰還是南山諸人,他們當時多半都躲入了臨清寶閣,所知道的細節自然不如香茅子這個親歷的人清楚仔細。
故而陵替聖君又聽出了無數的細節來。
當陸凡生講完之後。
陵替聖君眼望虛空,沉吟了良久。他發現了好幾處極其重大的疏漏之處,這些事情,倘若不是問當事人,恐怕是絕對沒辦法察覺的。
終於,陵替聖君開口了。
“在毒煙縈水潭邊上,你們遇到了三個修士,他們用毒煙迷暈了你們而且那毒煙特別厲害,你嘗試去喚醒過同伴,他們卻毫無反應”
香茅子點頭,她記得自己當時還甚至用力掐了水合來着。
“那你爲什麼沒有被幻境所困呢”這是陵替聖君第一個問題。
香茅子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跟我的契約靈獸吞吞有關係,它一直在影響我的心情,我被吞吞呼喚着,反而沒有被迷煙的幻境所困。”
陵替聖君雖然也好奇了一下這個契約靈獸,不過他的重點卻不在香茅子身上,“那司家兄妹也被迷煙所困嗎”
香茅子說,“對呀,我叫過他們,他們都沒有答我。”
陵替聖君問到,“可你後來還是戰勝了那三個修士對吧。既然你一個人能出其不意的襲擊到他們三個,我相信他們的修爲並不是很高。”
這點香茅子承認。
“那麼三個差不多都是煉氣期的修士,又能用什麼高深的迷藥呢”
香茅子想起來了,“當初那個魂寰的韓裏客卿說過,他們用的這個叫做神魂醉林香。”
陵替聖君要問的卻不是這個,他繼續問了一個非常犀利的問題,“可後面在戰鐵鱗蛟的時候,司家兄妹明明呈現了築基後期的高階修爲。那麼爲什麼一個連煉氣期都能自行醒來的迷香,卻能迷暈了築基中後期的兩位修士呢”
呃
香茅子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此刻被陵替聖君一問,她瞪圓了一雙大眼睛,卻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然而陵替聖君的問題還沒有結束,“遇到這種情況,你們爲什麼不立刻召喚執事在我崑崙靈境內,陷害我崑崙子弟,誰給他們這種狗膽我崑崙子弟焉能遭受這種羞辱”
香茅子迷茫的說,“當,當時是”
她用力的回憶當時的場景,腦子中的記憶走馬燈一樣轉換着。
記得當時水合和陸凡生氣得破口大罵,兩個人吵着要歐陽師兄做主不要放過對方,歐陽師兄當時也很生氣。
可後來呢
後來有人勸了大家不要衝動,這畢竟魂寰和崑崙兩大門派之間的事情。
這個人是誰呢
記憶的迷霧漸漸的被吹散。是他
是司應元,他一直在不動聲色的引導着歐陽師兄。在那種情緒激動又充滿憤怒的時候,司應元似乎每句話都能說在關鍵之處,恰好熄滅大家的怒火。
“是應元師兄。”
“司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