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淚光萌動的藍悠悠,封行朗冷清清的笑了。
“不就去喫條魚麼怎麼還哭上了”
“阿朗,那條魚有劇毒,你會死的。”
藍悠悠微顫着聲音。義父河屯有多兇殘,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上回聽邢三說,義父河屯又收了老八和老九兩個殺手。至於後面有沒有老十,老十一,還不得而知。
藍悠悠不清楚義父河屯爲什麼會執意要封家兩兄弟的命,但藍悠悠卻清楚的知道:只要義父河屯想做的事兒,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牙口好,消化能力又強,那死的,就只會是那條毒魚了”
封行朗冷生生的說道。眼眸裏積聚着一點就會燃的怒意。
藍悠悠狠命的搖頭,再搖頭,帶着泣聲:“阿朗,你不知道那條劇毒的魚有多利害你真的鬥不過他的,相信你今晚別去”
雪落聽明白了:封行朗跟藍悠悠口中的大毒魚,指的應該就是藍悠悠的義父
今晚,封行朗是準備要去和藍悠悠的義父開戰了嗎
見勸說不動封行朗,藍悠悠連忙蹲身到封立昕的輪椅邊。
“立昕,快勸勸阿朗吧,你要去送死立昕,千萬別讓阿朗去他真的會死的。”
藍悠悠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是這一回,她是有選擇的。
封立昕似乎也嗅出了他們口中的那條大毒魚是誰了。應該就是指使藍悠悠的幕後操控者。
“行朗,你找出那個人了”封立昕問。
那個人將自己害得如此之慘烈,封立昕不可能不恨。他知道藍悠悠是被逼迫的,而真正想要他們兄弟倆性命的,是那個幕後人。
“嗯,找到了”封行朗應答得平靜。
“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置我們兄弟倆於死地是封一明請回的殺手嗎”
封立昕緊聲問。自己九死一生,整日與輪椅和藥物爲伴,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還不清楚但我覺得,以封一明的資質,是請不回那樣的大神的”封行朗淡應。
“那是誰我們生意場上的仇敵”封立昕又問。
封行朗淡淡搖頭,“我也很想知道,他爲什麼要置我們兄弟倆於死地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放過他”
“行朗,那個人很利害你有把握對付得了他嗎”
封立昕問得憂心忡忡。聽藍悠悠的口氣,那是個極度危險,且極度利害的人物。
“阿朗真的不是我義父的對手我義父養了七個,不,現在已經是九個義子了,說不定還有第十個,第十一個名義上我們是義子義女,但事實上,我們只不過是他的殺人工具罷了”
“上回,在俱樂部打傷你手臂的人,就是我義父新收的第九個義子連叢剛都被他打傷了,封行朗,你還有什麼人可用來跟我義父抗衡啊”
藍悠悠帶着哭腔說完這番話。
“行朗,今晚還是別去了吧。我們從長計議”
封立昕溫聲勸說道。
封立昕當然是恨的。
曾經意氣風發、溫潤如玉的申城十公子,現在卻被殘害得面目全非。他的理想,他的愛情,他的事業,都毀於一旦了。
但對藍悠悠,他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哥,今天我只是去跟他會個面。還有嚴邦在呢”
封行朗握住了封立昕一直努力想緊拽住他,可卻又無法捏緊的手,“哥,我答應你,平安的去,平安的回不少一根頭髮”
“封立昕,你別聽阿朗的我義父歹毒之極,他是不可能讓阿朗全身而退的阿朗只是想安慰你”
藍悠悠哽咽着上前來,跟着封立昕一起去拖拽封行朗的手臂。
封行朗深深的凝視着藍悠悠那淚水漣漣的眼底:要是這個女人沒有傷害過他大哥,一切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
相遇,相識,到相愛
曾經有沒有愛過,封行朗已經記不清了,但此時此刻,他對她只有恨,只有怒
“行朗,今晚別去了哥還等着你陪我去美國做植皮手術呢”
封立昕用他的方式在挽留弟弟封行朗。
“哥,你要相信我:我說過我會平安回來,就一定會平安回來如果我真要去找那條毒魚拼命,就不會事先告訴你了。”
封行朗傾身過來,抱住封立昕的頭,在他的額角上吻了一下。
雪落一直靜默着。
看到他們兄弟倆手足情深;也看到藍悠悠對封行朗的真情挽留。
她一直默着,只是靜靜看,靜靜的聽。
她珍惜着跟封行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一個已經傾入進她骨髓中去的男人
“林雪落,我都要去赴死了,你也不哭上一哭,留上一留”
封行朗盯視着一旁靜默的雪落,悠聲調侃道。
“你去吧我會替你收屍的”
連雪落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出這麼一句冷漠的話來。
封行朗先是微微蹙眉,然後就笑了。
“怎麼,你巴不得我早點兒死掉,然後你也好早些解脫”
雪落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替你哥報仇,你這輩子都無法安身立命更不可能苟活此生與其長痛,到不如短殤”
微頓,雪落深深的呼吸一口,“至於值得還是不值得,只有你封行朗纔有發言權”
封行朗笑了,笑得魅或橫生。
“林雪落,你果然懂我”
知道這仇,他是非報不可
“那你放心的去吧如果你真死了,我會照顧好你哥的我有湯喝,就絕不會讓你哥喝水你能伺候他如廁,我也能”
“林雪落,你瘋了嗎你竟然要讓阿朗去送死”藍悠悠近乎歇斯底里。
可封行朗卻在笑
發自靈魂深處的笑容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封行朗緩身從封立昕的輪椅邊站起身來。
“林雪落,如果我能活着回來,有禮物送給你”
封行朗微揚着英挺的眉宇,嘴角勾着一抹帥氣逼人的彎弧。
一如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看到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