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雪落那驚怔的神情,藍悠悠笑得花枝亂顫。
“林雪落,你這個可憐蟲,你該不會還被矇在鼓裏吧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封行朗早知道去白公館的路上有埋伏,便讓你和你肚子裏的小賤種在前面開路,引開我義父的人”
“等你們母子倆把去白公館的路清洗乾淨了,封行朗才讓他大哥封立昕緊隨其後去了白公館”
“簡明扼要的說:就是你跟你肚子裏的小賤種,被封行朗拋給我義父當了封立昕的替死鬼”
“想想都可憐: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親生骨肉呵呵呵呵”
似乎這一刻,藍悠悠覺得比用刀挖出林雪落肚子裏的那塊腐肉還開心
在藍悠悠的一片嘲笑聲中,雪落的心跳似乎慢上了半拍。
整個人像被丟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冰窖裏,冷得她連呼吸都接不下來。
雪落能夠理解封行朗對他大哥封立昕的手足情深。
可她真的不能接受封行朗將她們母子推給河屯當誘餌。
她可以帶着肚子裏的小乖離開,滾得遠遠的但他怎麼能將她們母子的生命視爲草芥呢
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他封行朗的親生骨肉啊
他捨不得他大哥,就能如此捨得他自己的親生孩子了嗎
這是什麼樣的親生父親啊
他封行朗顧及過他們母子倆的感受了麼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孩子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們母子呢
他可以爲了他大哥封立昕不惜一切,甚至於捨棄他封行朗自己的性命
她理解他
甚至於她能幫他照顧好他大哥封立昕的後半生
可爲什麼他封行朗就不能放她們母子一條生路呢
一屍兩命
在他封行朗的眼裏,就那麼微不足道嗎
雪落哭不出來,不知道自己又爲什麼要哭。所以,她在笑陪着藍悠悠一起在笑。
雪落的笑容有些猙獰:半張臉染着血污,蓬頭垢面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駭人。
“林雪落,才經歷了這麼點兒委屈,你就痛不浴生了”
藍悠悠嗤嗤的冷笑,“還有更痛苦的事兒等着你呢”
她晃了晃手上的匕首,用指腹在刀背上抹了一把。
“林雪落,你說我把你肚子裏的那塊腐肉挖出來時,那賤東西會不會還是活的”
藍悠悠握緊匕首朝雪落逼近過去,“我還沒看到過三個多月的胎兒長什麼樣子呢”
“不不你不能這樣它是無辜的”
雪落驚慌的用雙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往後退步着,一直抵到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它無辜那我呢我就不無辜了”
藍悠悠將自己的衣袖撈起,“你看看我這手腕上的疤痕,是我自己割脈的我跪在我義父面前三天三夜,他最後才答應留下封行朗一命”
“你的孩子無辜,難道我做出的犧牲就可以白費”
藍悠悠近乎聲嘶力竭。
“藍悠悠,冤有頭債有主是封行朗辜負了你,你去找他算賬啊你對付我們弱母子算什麼”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帶着你的賤種一起下地獄去吧”
藍悠悠揮動着手上的匕首兇狠的朝雪落吹了過去,一心想置雪落於死地。
雪落驚叫一聲,本能的用摺疊椅去抵擋藍悠悠朝她砍過來的鋒利匕首。
雪落是堅韌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保護肚子裏的孩子的
這亦是母愛的偉大之處
只要她林雪落還有一口氣,她便永遠都不會放棄自己孩子的生命
它親生父親可以視它的生命爲草芥,甚至於把它當成誘餌;但她這個媽媽不會永遠都不會
鋒利的匕首割破了雪落的手臂,她似乎忘了什麼是疼,一直舉着摺疊椅對抗着藍悠悠。
藍悠悠是學過防身術的。在攻擊手無縛雞之力的雪落時,更是駕輕就熟。
雪落手上的摺疊椅被藍悠悠一把給扯甩掉了,匕首再次舉過了藍悠悠的頭頂,照準了雪落的腹處狠狠的砍了一去
一個抹黑影閃了過來,扣下了藍悠悠舉起的匕首。
是邢三。河屯的第三個義子。
“邢老三,你找死麼快死開”藍悠悠憤怒的咆哮道。
“找死的是你”
邢三冷哼一聲,“林雪落是義父要的人在義父處決她之前,她必須是活的是要她死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這個膽小鬼給我死到一邊去義父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承擔”
失控中的藍悠悠,無疑是不可理喻的。她一心只想要了林雪落的命。
“到時候只怕你承擔不起你會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哐啷一聲,邢三甩掉了藍悠悠手上的匕首。
在藍悠悠被邢三拖拽出門的那一瞬間,雪落像軟泥一樣癱軟在了地面上。
幾乎像是死過了一回
寶貝兒,你還好嗎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了
雪落本能的護住自己的腹處,淚水便不自控的滾落了下來。
不是因爲藍悠悠剛剛殘暴的對待,而是那個男人對她們母子的冷漠輕視。
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尚且能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們母子,別人的兇殘又算得了什麼
門外,藍悠悠甩開了邢三的鉗制。
“邢老三,你要死啊,敢管老孃的事兒”
“林雪落你暫時不能動必須等義父處理完她後,你要殺要剮,我都不管”
其實剛剛那一刻,邢三阻攔下了藍悠悠,便等同於救了她一命
“義父打算怎麼處理她”
“義父要讓封行朗在林雪落和封立昕之間做選擇”
看來叢剛是猜對了:河屯這條老毒魚,果然嗜好於讓別人做選擇題。
“那還用得着選嗎,封行朗一定會選擇他哥封立昕的”
“如果再加上林雪落肚子裏的孩子呢”
藍悠悠默了。
從而也領悟出一件事兒:封行朗並不知道林雪落那個白蓮花懷孕了
就在這個時候,藍悠悠的手機作響了起來。
電話竟然是封行朗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