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傳來封行朗誠懇且低姿態的聲音。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與他本尊的倨傲和狂妄完全是天壤之別。
“喂,姓封的,你叫誰老婆呢親親媽咪是我的等我長大後就會娶她不許你亂叫”
林諾小朋友聽到手機裏不但傳出了封行朗的聲音,而且膽大包天的叫他的親親媽咪老婆,小傢伙頓時就不樂意了。
是兒子林諾
封行朗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他壓抑着心頭的狂喜,想盡量不動聲色的將這通電話拉長。
“親親兒子,”封行朗學着兒子林諾說話的腔腔。
“你叫誰親親兒子呢不許這麼叫我我不是你兒子”
小傢伙很不爽封行朗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叫法。他對封行朗如此的殷勤並不買賬。
“那你覺得我叫你什麼合適呢”
封行朗沉穩的心機,足可以甩上兒子林諾好幾條街。在不知不覺中,他便順水推舟的拉長了跟兒子的交談。
即便只是這樣火藥味兒十足的對話,封行朗的心間也是暖洋洋的。從沒有過的溫馨和踏實感。
小傢伙怔了一下,然後很不客氣的小嚷道:
“你叫我什麼,我都不會接受的我跟你勢不兩立”
這頑劣的小暴脾氣,跟自己小時候簡直一樣一樣的。封行朗打心眼兒裏喜歡得緊
這纔是他封行朗正宗的親親兒子封行朗真想從手機裏穿行走來,將小東西抱在懷裏使勁兒的親個夠,親個爽。
“掛了你這個欺負我親親媽咪的大混蛋我不要理你”小傢伙毫不留情的厲嚷。
“別掛我們的問題還沒有討論好呢”
封行朗緊聲一句,“你是不可以娶你親親媽咪的”
“爲什麼啊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了嗎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我非要娶我親親媽咪不可”
小傢伙果然中計,開始跟大混蛋親爹封行朗圍繞娶媽咪這個話題爭執起來。
這正是封行朗想要的。
“咱爺倆兒必須先來後到是不是”
封行朗故意拉長着話題,“我已經跟你親親媽咪領證過了所以現在她是我老婆我跟她之前的夫妻關係是受法律保護的”
“領證是什麼東西沒有我的允許,我媽咪是不可能做你老婆的我媽咪是我的,你別再白日做夢了”
小傢伙微帶怒意把手機給掛斷了。爲了防止混蛋親爹再來搔擾媽咪雪落,小傢伙先是把親爹封行朗的手機拉進黑名單,然後還把手機一併給關機了。
父子倆的交談,雪落是聽得真真切切。
封行朗愣是框了自己的兒子跟他多說了好幾句話。雪落聽得出封行朗是在故意跟小傢伙兜圈子。
或許,封行朗的確是疼愛他自己的親生骨肉的。他的孩子,他的確愛惜。
可怎麼聽,這都是隻要親兒子不要她的節奏
先不說封行朗跟河屯之間究竟還要如何的繼續鬧騰下去,就憑封家已經有了藍悠悠,以及封行朗跟她的女兒封團團,她跟兒子林諾,便永遠不可能再回去封家的。
雪落更不會答應封行朗將兒子林諾奪回去
雪落想都不敢想那樣的畫面將會是何等的驚恐
兒子林諾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被迫害得九死一生了再一次將她的孩子送去藍悠悠的身邊雪落寧可跟自己的孩子永生永世待在佩特堡裏。
“媽咪,那個混蛋被我罵走了”
小傢伙再次細細打量着媽咪的淚眼,“是那個混蛋把媽咪弄哭的麼”
雪落搖了搖頭,將兒子林諾緊緊的擁抱在自己的懷裏,無聲的落淚。卻又不想讓兒子看到。
被親兒子掛斷電話後的封行朗,是沉寂且陰鬱的。
“怎麼,你低姿態的甜言蜜語沒管用”
一旁抱着睡熟小團團的封立昕壓低聲音喃問一聲。
封行朗的低姿態,是被封立昕給逼出來的。
他說雪落母子受了那麼多苦,又遭了那麼多的罪,最想得到就是封行朗安撫的柔情。
換句話說,就是封行朗的糖衣炮彈
在雪落第一次掛斷他電話的時候,原本暴戾則起的封行朗,再一次被封立昕給回壓了下去。
封立昕說:低姿態的柔情似水,對善良的雪落一定管用
可似乎並不像他預料的那麼管用
但又不是完全不管用
“至少你捱罵了好幾分鐘這是進步以雪落的善良,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封立昕給封行朗打着氣。
怎麼說封行朗突然就變得低三下四了呢原來有封立昕這個好脾氣的軍事在後面監督。
可似乎,封行朗有些等不及了
他立刻拔下了手臂上針頭,從病庥上一躍而起。
腦震盪的眩暈襲來,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沒能站穩。
“行朗,你別犟了好不好等養好身體再去找河屯要人這五年你都等了,可幾天的功夫你就等不得了嗎”
封立昕連忙將懷裏睡熟的小可愛放在了一旁的陪護庥上,上前來攙扶搖晃中的封行朗。
可封行朗真的等不及了
連一秒鐘他都不想再等
去封家拿了個東西之後,他便趕去了簡大隊那裏。
淺水灣。
晚餐之際,雪落幫着廚師一起擺桌。
河屯深坐在太師椅上,習慣性的把玩着手腕上那串並不完整的紫檀木手串。
這讓雪落不由自主的便想到封行朗母親的遺物,那個紫檀木盒。
木盒還在袁朵朵那裏。可她心情糟糕透了,雪落實在不想再擾她去幫她找尋那個木盒。還是先放一放吧。
其實木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面的那幅未畫完全的肖像畫。
雪落已經可以肯定:那畫上的人就是河屯
只是如果說封行朗母親是愛着河屯的,爲什麼還要出軌於封一山呢
而且封一山還是個有婦之夫
這感情的事兒,局外人還真不好說。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如願嫁給自己心愛男人的。
邢老八突兀的走了進來。
“義父,封行朗來了還帶了兩個條子。要不要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