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的奔波勞累,加上身心上的精疲力盡,雪落在河屯的淺水灣裏狠睡了幾乎一整天。
上午的時候,林諾小朋友還能陪在親親媽咪的身邊,在她懷裏拱來拱去的討歡;
可下午之際,午睡後的小傢伙實在是無聊得小p股都尖了,在還在睡熟的媽咪臉頰上輕輕吧唧了一口,便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打算去找老十二玩一小會兒再回屋裏來。
不湊巧的是,老十二不在,客廳裏就坐着品茶的義父河屯。
還有一個只呆不萌的邢老四。
最沒玩頭的那隻
“老四,老十二呢”
林諾小朋友還是不肯原諒河屯,矯情着不跟河屯說話,只問了邢老四。
邢老四聽得懂小部分簡單的中文,但卻不怎麼會說。
“出出走了”蹩腳得利害。
“去哪裏了”小傢伙的領悟能力超強。
邢老四隻是搖頭。不知道是沒能聽懂小傢伙的話呢,還是他真不知道邢十二去了哪裏。
“我讓老十二去調查一些事情了。應該飯前能回來”
河屯丟下了修身養性的功夫茶,徑直起身走到小十五的身邊,躬身正在託抱起小傢伙;小傢伙卻很不給面子的撇過身去。
“還在生義父的氣呢”
老奸巨滑的河屯豈會被一個嬌慣的小東西給難到
“再不給義父抱,義父就不讓廚子給你媽咪做晚飯吃了餓着你媽咪,你捨得嗎”
當然不捨得小傢伙抿了抿小嘴巴,最終還是爲了自己的親親媽咪選擇了能屈能伸,勉爲其難的讓河屯把自己抱進了懷裏。
“你這小東西啊怎麼這麼倔的呢跟你混蛋親爹真夠如出一轍的。”
河屯一邊拍撫着懷裏悶悶不樂的小傢伙,一邊溫和着聲音似自言自語。
“十五,義父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慈愛的凝視着小傢伙那張酷似封行朗的小臉,河屯用自己微微粗糲的指腹輕輕的撫着。
“義父你說吧,十五聽着呢。只要不兇我媽咪,餓我媽咪”
“哈哈你到是孝順呢”
河屯微微的嘆息一聲,“什麼時候你親爹能有你這麼孝順就好了義父也奢望不到”
傷感過後的河屯,又凝神的言歸正傳,緊聲問:“十五,你是不是也覺得義父很老了”
“還行吧就有那麼一點點兒老而已”
討好河屯,小傢伙已經練就得爐火純青。
“哈哈,”河屯抱緊懷裏的小東西,用扎人的鬍鬚蹭了蹭他的嫩臉頰。
“其實義父這個年齡呢,已經足夠當你的爺爺了十五,要不你就改口叫我爺爺吧”
河屯試探的糾正着這凌亂的爺孫關係。
可哪會想到小傢伙的反應竟會如此的激烈:
他從河屯懷裏一躍而起,極爲不滿的大瞪着自己一雙明亮的眼睛,“纔不要呢”
“爲,爲什麼啊”河屯心底微擰。
“如果我叫你爺爺,可老十二他們卻還叫你義父,那樣老十二他們豈不是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我纔不幹呢”
“哈哈哈哈你這小人精呢”
河屯再次在小東西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滿滿的都是寵愛之意。
雪落醒來的時候,便聽到河屯這爽朗的大笑聲,還有爺孫倆近乎無厘頭的討論聲。
想必要板正這祖孫三代的關係,並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講得清楚明瞭的。
晚餐之前,邢十二跟邢老四回來了。
邢十二在河屯耳際一通耳語之後,河屯剛剛還跟小十五笑逐顏開的剛毅臉龐,頓時陰寒了起來。
“這老七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把我叮囑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搞來這些烏七八糟的照片污濁我家阿朗她這是活膩了麼”
河屯嘶聲道。每說一句話,牽動着眼尾處的疤痕上揚動着,格外的生狠。
“義父,老七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的啊”
小傢伙好奇的問。
“你不用知道她是誰了因爲這個人馬上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河屯是戾氣的。他容不了嚴邦,就更加容不了始作俑者的藍悠悠了。
“去把老七給我帶來”
“這個時間點,她跟封立昕已經趕在了去機場的路上”
“去機場”
“是的是封行朗從嚴邦的御龍城裏救下了老七。”
“阿朗救了老七他這是對老七餘情未了呢”
“我覺得也不全是畢竟老七是封立昕的老婆,也就是封行朗的嫂子”
“老十二,你說的那個老七,是不是封團團的媽媽就是那個大巫婆藍悠悠”
小傢伙總算是聽明白了。
邢十二緘默着。他等河屯開口跟小傢伙解釋。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河屯冷厲一聲,“十二,你帶上老四和老五,把她給堵了動作乾淨點兒,免得夜長夢多”
“好”邢十二應聲而退。
“等等”
河屯叫停了退身離開的邢十二,“儘量放過封立昕一馬畢竟他救過阿朗”
河屯是狠戾的,但也是恩怨分明的。
“好”
雪落靜靜的聽完了河屯的部署。
這幾天來,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把藍悠悠的所作所爲告訴河屯
雪落清楚的知道:如果河屯知道有人用偷一拍的方式去褻瀆他河屯的親兒子封行朗,那這個人將必死無疑
以河屯的戾氣,以及他極度想對封行朗贖罪的心理,他是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到他的親兒子和親孫子的
雪落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借河屯的手將藍悠悠給解決掉
但最終她還是被自己的一念善良之心給牽絆住了
現在河屯自己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雪落也算是鬆開了一直緊繃並糾結的神經。
藍悠悠這五年來的所作所爲,也足夠她自己咎由自取的了。
可隱隱約約間,雪落又感覺到了不安:潛意識裏,她覺得河屯想除掉藍悠悠並沒有那麼容易。
因爲這其間,還夾着一個封行朗
除非,封行朗這一回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