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側過頭來,深深的睨了女人一眼,“你說我一個當叔叔的,偶爾想一下自己的小侄女,也純屬正常吧”
男人反問的話,雪落愣是聽出了在責問自己多疑的意味兒。
“你好好開車吧。我不說話了。”
雪落有些生硬的將這個話題給結束掉了。
她不想讓封行朗以爲:自己是個得理不饒人,且胡攪蠻纏的女人。
是呢,藍悠悠已經帶着女兒,一家人遠赴異國他鄉了,人家已經做出了退讓,難不成自己還要不近人情的窮追不捨
好說歹說,藍悠悠也是他封行朗的嫂子,封立昕的妻子;
跟她林雪落是一家人呢
既然是一家人,又有什麼恩怨情仇是不能化解的呢
如果不能化解心頭的仇恨,那就是你林雪落小心眼了
可是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替她們母子伸張正義了
連自己最親近的丈夫也不能
這纔是雪落痛心的地方
“又跟我使小性子呢”
封行朗探過手來,輕蹭了一個女人光潔的臉頰,“知道你委屈”
雪落沉默着。
“這犯人呢,從收押拘禁,到開庭審理,再到判刑處決,都需要時間的。再等等吧。”
封行朗的話,着實的意味深長,聽着有些瘮人。
前面的部分雪落一帶而過,不過後面的那句再等等吧,雪落到是聽得真真切切。
反正就是:封行朗正於心不忍中就是了
“我死不足惜但如果再有人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讓她不得安生”
“媽咪,不要說死嘛”
懷裏的小傢伙側身過來反抱住雪落,“誰敢欺負我媽咪,我就滅掉她有親親兒子在,媽咪不要害怕。”
“行了,有親爹在呢還輪不到你這小東西信誓旦旦保護我的女人。”
封行朗再次探過手來,橫在了兒子正拱着媽咪懷抱的小下巴上。
“你們父子倆呢,一個個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雪落苦澀的冷笑,“我被鎖在集裝箱裏,被人喂打一胎藥的時候,你們父子倆在哪裏我丟海里的時候,你們父子倆又在哪裏什麼一個孕婦被關在地窖裏啦,嘴被打得鮮血淋漓幾天不能喫東西,卻爲了肚子裏的孩子不得不喫啦都它媽的不算事兒我就是個女超人,打不死的小強”
“誰它媽爲我伸張正義過了連自己的丈夫都靠不住,我還能指望別人我林雪落就是下賤,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怎麼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或許是袁朵朵的離開,讓雪落這一天的情緒都相當的低落。
聯想到過去的種種,看似無名之火,可卻怨怒由心生。
雪落也想丟開過去,重新過回正常人的生活,相夫教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總會像倒帶一樣,時不時的在她腦海裏浮現一下。就像紮在心尖上的倒刺一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能勾起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
感覺到女人失控的情緒,封行朗將車停在了路邊,探過雙臂,將女人和孩子擁在了自己的懷裏。
“老婆,你打我一頓吧會好受點兒”
雪落的心情瞬間崩潰,匍匐在封行朗的肩膀上失聲痛哭。
不明真相中的林諾小朋友,一邊拍撫着媽咪的後背,一邊在努力的思考:媽咪被鎖在集裝箱裏的時候,自己跑哪裏去了呢還有媽咪被丟在海里的時候自己怎麼可以又不在
“老婆對不起愛上我讓你受苦了”
男人貼在女人的耳邊,溫情的說着暖心的話。他用溫熱的脣輕蹭着女人的頸脖,試圖讓女人能夠好受一些。
“媽咪,不要哭了你再哭,親親兒子也要跟着一起哭了”
小傢伙被擠在中間,好不容易探出了自己的小腦袋,看着痛哭不止的媽咪,心裏着實的難受。
“喫多少苦,我都不怕我害怕的是:我用生命相許的男人,最後心裏還裝着其它的女人那樣纔會讓我生不如死”
雪落哽咽了,她啃咬着男人精健的肩肉,混和着她的淚水和口液。
如果不是因爲深愛,她又怎麼會一而再沒自尊沒原則的去原諒了這個男人呢
“老婆我愛你或許從你嫁進封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開始喜歡上你了你跟我吵架時的樣子,特別特別的美”
這樣的情話,來得不算晚;只是聽得傷感中的女人卻哭得更甚。
“憤憤的瞪着我,又愛又恨的模樣,早已經烙印在我的心間了真的”
“封行朗,你好討厭我恨死你了”
雪落捶打着男人,厲咬着男人,將自己的淚水和鼻涕蹭拭在他做工精良的襯衣上。
河屯只能抱着懷裏的親孫子林諾,一抱再抱,怎麼也捨不得鬆開雙手。
“義父,幹嘛要回佩特堡裏養傷啊在這裏養傷不是挺好的嗎而且還能抱到你最愛的十五”
小傢伙偎依在河屯的肩膀上,各種的賣萌討歡。
說實在的,這一刻的河屯,真的邁不開離去的步伐。心都被懷裏的小東西給揉碎了。
“十五,義父走了會想念義父麼”
他又何嘗想離開呢還不是被親兒子封行朗給逼的不得不離開
“當然會想念義父的了義父最疼十五的義父,可不可以不走啊十五捨不得你走。”
小東西這一說,河屯的心又是一顫。
再這麼下去,指不定河屯一個捨不得,就留下不走了呢
但雪落卻希望河屯離開申城
“諾諾,快別纏着你義父了。你義父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呢”
雪落兩步上前來,便將兒子林諾從河屯的懷裏硬生生的抱扯了過來。
更重要的事兒,當然是去處理藍悠悠了
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雪落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以河屯的手段,想必藍悠悠再如何的奸詐陰狠,都不會是河屯的對手。
“雪落,阿朗跟十五就拜託你了。”
河屯朝雪落叮囑一聲。
或許這一刻有滿心的不捨得離開,但又無力去改變。
忍讓,包容,贖罪,這是他河屯今後必須要做的。
他更奢望着自己能有被原諒的那一天
“這是我應該做的”
雪落十分乖巧的說道。
“對了爸,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跟阿朗,還有諾諾都等着你回來呢”
一聲爸,叫得河屯一陣愕愣。
隨後便是稍許的欣喜若狂:這是原諒並接受他河屯的節奏麼
“雪落,你真是個好女人好兒媳婦是我河屯有眼無珠,纔會那麼傷害你跟十五。”
“爸,別這麼說嘛不知者無罪,您也不想的,對吧”
瞧這兒媳婦當的,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雪落啊你真是太好了讓爸爸慚愧了”
嘴巴里說着慚愧,可河屯卻已經以爸爸自居了起來。
“別這麼說,我跟阿朗還有諾諾今後的安危,還要您依靠您來保全呢”
雪落順勢言歸正傳,“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您義女藍悠悠突然又回到申城跟我搶您兒子還望您給我伸張正義呢”
這聲爸爸不是白叫的。
雪落旁敲側擊的提醒着河屯:記得你承諾過要處理藍悠悠的話
“放心,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跟阿朗和十五”
“謝謝爸”
這聲爸,叫得更甜
反正遲早都是要叫的,早叫早好,不是麼
河屯坐着私人飛機離開了,帶走了邢十二和邢老五,卻把邢八給留了下來。
“十五,義父走了你還會來淺水灣看望你八哥麼”
邢八抱着林諾小朋友,裝可憐的問着。
“會的了老八,我發現你比義父還囉嗦哦”
小傢伙爬上了邢八的肩膀,騎坐在了他的脖子上,跟邢八一起目送着河屯的私人飛機離開。
即便雪落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封行朗還是沒去給河屯送行。
他約了修煉出關的白默一起,來御龍城陪着嚴邦玩橋牌。
橋牌:兩個對兩個的四人牌戲。是一種高雅、文明、競技性很強的智力遊戲。
白默不是很喜歡這種極度費腦細胞的娛樂方式。
而且戰線還拉得相當的長,沒有幾個小時都下不來的。
但這些都是封行朗喜歡的
至少在接到女人打來電話之前,這牌局必須玩下去。
“邦哥,咱們還是玩點兒其它的吧p股都坐疼了”
白默皺着一張比女人還白淨的臉龐。
被禁足在白公館裏唸了好幾天的聖經,都等不及要出去浪了
卻只是被封行朗叫來御龍城裏打什麼費腦筋的橋牌。
嚴邦沒搭理白默的嚷嚷,而是轉向了封行朗。
“朗,聽說你親爹今天要離開申城了你這親兒子怎麼也不去送他一程反而呆在這裏陪着我這個廢人”
對於河屯的行蹤,看來嚴邦是知曉的。
“你不想去送行我到是挺想去送送他的”
嚴邦的聲音染着生冷。
“什麼情況誰的親爹”
懵逼的白默,完全是個不知情的喫瓜羣衆,“封一山又活過來了他自己越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