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屯屬於那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霸道人物
而嚴邦則是一點火就燃的暴戾匪徒
他們兩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聯想並推敲,只會一意孤行的認爲對方纔是刻意要發難於自己的死敵
唯一能冷靜下來從對方角度出發去剖析問題的,只有封行朗
可現在,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對嚴邦的敵意都是滿滿的。
在妻兒面前,做爲一個丈夫和父親,封行朗想爲嚴邦辯護,也就太蒼白無力了
所以封行朗便放任嚴邦跟兒子對質着
“大邦邦,你別想陷害我義父的除了我媽咪之外,就數我義父最疼我了要幹掉你還不容易,我義父爲什麼還要綁架我去嫁禍你呢根本沒必要的好不好”
這麼淺顯的道理,連才6歲大的林諾都能分析得出,更何況是老薑封行朗呢
“這麼說來,你是認定我嚴邦綁了你囉”
“反正你不是好人”
“我哪兒不是好人了”嚴邦反問。
“即便你沒有你能保證你的手下也沒有嗎”
“我會調查清楚的大邦邦只是希望你能做個明事理的孩子不要被假象矇蔽了雙眼”
嚴邦這話雖說是對林諾小朋友說的;但又更像是在說給封行朗和林雪落聽。
“反正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說什麼都沒用”
懶得在跟嚴邦爭辯什麼,林諾小朋友便跑回了親爹封行朗的輪椅邊。
明知道自己並不受歡迎,但嚴邦還是厚着臉皮留在封家喫晚飯。
“行朗,我有點兒不舒服,先上樓去了”
雪落站起身來,“諾諾,把你親爹照顧好。還有,記得不許再欺負團團妹妹了”
之前的雪落,並不排斥嚴邦。
總覺得丈夫封行朗能有個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那是一件讓人羨慕並有益的好事兒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
無論嚴邦是不是真兇,雪落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那句話:封行朗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會重新找個女人替封行朗生下第二個諾諾的。
這是何等的佔有慾啊
讓人恐懼得內心打顫
封行朗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妻子在排斥並回避嚴邦
就在封行朗開聲想對嚴邦下逐客令時,嚴邦卻主動的站起身來。
“林雪落,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有成見這是你家,你用不着上樓去迴避我我走就是了”
言畢,嚴邦朝輪椅上的封行朗瞄了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封家。
封行朗一直維繫着沉默的狀態,甚至於都沒有擡眼去目送嚴邦。
嚴邦這般生硬又孤傲的行爲,着實讓雪落怔愕住了
她目送着嚴邦高大魁梧的背影,莫名的滋生起了一絲的心疼。
要知道嚴邦爲了丈夫封行朗,斷過胳膊,連男人的生命之根都差點兒那是何等的切膚之痛啊
雪落滯怔在原地,默默着;心裏不知爲何堵得特別的難受
“叔爸,這一回嚴叔叔沒有兇團團團團哭鼻子是因爲是因爲團團自己想哭了”
等嚴邦離開之後,封團團才搖晃着封行朗的手腕解釋道。似乎小東西也察覺到了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歡嚴邦了。
至於自己爲什麼哭,小東西並沒有把諾諾哥哥給供出來。
“哦,是嗎”
封行朗將侄女從地面上拎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柔聲追問:“那剛剛嚴叔叔在的時候,團團怎麼沒有說啊害得叔爸都誤會他了”
“團團想說的。可是可是沒敢說。”
小東西偎依進封行朗的懷裏,“叔爸,那團團要不要跟嚴叔叔道歉啊”
“不用的你嚴叔叔皮糙肉厚,經常被人冤枉,他早習慣了”
封行朗的話,着實的意味深長。
在潛移默化之中,似乎又給嚴邦在申冤。
自己真的誤會冤枉了嚴邦嗎
雪落暗自嘆息一聲。一時間還想不太明朗
夜已深,人卻未能眠。
雪落輕輕拍撫着酣睡中的兒子,想着晚上嚴邦來封家的情景。
兒子口中的v臉面具,應該相當瞭解當時她們母子的行蹤。然後一路跟蹤她和諾諾去了石郫縣,再擄走了諾諾帶回御龍城
而且還給自己留下了兒子就在御龍城裏的信件
如果真是嚴邦的行爲,那他是在跟河屯和丈夫封行朗宣戰呢
可問題是,以嚴邦的火爆脾氣,直接跟河屯幹戰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且大費周章的綁架諾諾呢他明知道諾諾是封行朗的命
越想越亂,越想越頭大;雪落搖了搖有些漿糊的腦袋,偎依在兒子的身邊合上了眼眸。
靜默了一會兒後,封行朗撈起了筆記本電腦邊的手機。
電話是打給嚴邦的。這個時間點,以嚴邦的作息時間,應該正在嗨的勁頭上。
手機剛被接通,就傳來了哐啷叮咚的摔砸聲,然後是嚴邦對手下的破口大罵。
即便隔着手機,封行朗都能感覺到嚴邦的酒氣熏天。
“封封行朗我眼晴沒瞎吧真是你給我打來的電話”
“你眼睛沒瞎是我眼睛快瞎了”
封行朗冷哼一聲,“你一天到晚喝那麼多,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是怎麼着”
“我死不死還重要嗎沒人會在乎的”
嚴邦那淒涼的口吻,聽起來生無可戀似的。
或許並非無可戀,而是不能去戀無法去戀也戀不到
“是沒人在乎”
封行朗繼續打擊,“那我掛電話了就不打擾你好好去死了”
“別別掛朗求你別掛”
手機那頭的嚴邦,帶上了喃喃的嘶啞。
封行朗斥聲,“那就把酒醒醒,然後跟老子好好說話”
一大杯用來冰鎮紅酒的冰水混合物,被嚴邦一股腦傾倒在了自己的頭上,一直蜿蜒到胸膛上,看着就讓人直打冷顫。
“酒醒了”嚴邦的氣息有些粗重。
“嗯有沒有調查清楚那幾天進出地下室的人員”
封行朗言歸正傳。
“調查清楚了現在都拘着呢要讓諾小子來認一下人嗎”
“不用那裏面應該沒有v臉面具人”
嚴邦默了一下,“朗,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你說呢”
封行朗反問一聲,“要是老子不相信你,還有閒功夫聽你耍酒瘋”
“朗”
嚴邦的喚聲很低沉,像是卡在了喉嚨深處一樣。
“嗯你說,我聽着呢。”封行朗哼應。
“朗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所愛包括林雪落,包括諾小子”
嚴邦嘶啞着聲音,說得有些艱難。
“還算你識時務”封行朗悠然應聲。
對於嚴邦這頭時不時失控的獸類,封行朗已經能夠遊刃有餘的駕馭了。
見嚴邦的情緒慢慢的平穩下來,訓斥的話也就接踵而至。
“嚴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樣瞭解你所以,你這些天能不能低調點兒,別頂風作案似的往封家跑有什麼事兒你打我電話不行麼”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腿傷”
“放心,這點兒傷殘不了我下週三我約了簡隊,我們一起喫個飯。”
“你約姓簡的幹什麼他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就你嚴大總裁有”
封行朗溫聲厲斥,“你什麼時候改掉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也不至於成爲公敵了”
“好你怎麼安排都行我聽你的”
“嗯那我們就週三晚上見”
“朗”
“聽着呢,快說”
“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是麼一時記不起來了等我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說掛了”
“”
白老爺子的睡眠質量並不好,雖說每天都喫着安神的補品。
“爺爺,這回真是最後一勺子了”
在袁朵朵的連哄帶騙之下,白老爺子喝光了碗裏的安神羹湯。
伺候完白老爺子睡下,袁朵朵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讀聖經給他聽,掖好空調被之後,又哄了幾句,便端着托盤離開了。
之所以這麼着急,完全是因爲那一千塊錢的吸引力
精洗車的錢,與其給那些外面的比基暱小姐,還不如給她袁朵朵呢
因爲所產生的勞動價值是一樣的
袁朵朵剛剛關好門離開,白老爺子便慢慢的坐了起來。或許是夜深人靜,更適合他去思索這一天的細碎事物。
白老爺子想起了秦醫生的話。秦醫生說朵朵差不多已經有19到20周的身孕
剛剛朵朵在忙碌的時候,白老爺子也刻意睨了她的孕肚好幾眼,感覺朵朵的肚子的確要比普通三個月的孕婦大上很多
即便懷的是雙胞胎,也不至於大成快五個月的模樣
是不是朵朵有什麼病況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健康之類的
白老爺子首先想到的,便是上一回袁朵朵因爲畸胎而夭折掉的孩子
那是對一個耄耋老者的錐心刺骨之痛
加上袁朵朵從不讓白家的私家醫生替她做產檢,白老爺子便更加的擔心袁朵朵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