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認爲:封行朗將他禁足在看守所裏,好方便跟叢剛,或是跟他親爹河屯做鬼鬼祟祟的事兒
在嚴邦看來,封行朗跟叢剛在暗地裏肯定有不爲人知的勾結。
那傷腿上所敷的中草藥貼,足以說明這一點
根本就不可能像封行朗所說的那樣: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敷上的
難不成敷個藥,還要把人打暈再敷不成
但在接到簡隊的傳話說:封行朗今晚會過來看守所,嚴邦才安靜了下來。
他到是要聽聽封行朗親口跟他解釋解釋了
晚上六點多,在趕回封家之前,封行朗讓小胡兜了個大圈去了看守所一趟。
封行朗並沒有下車直接去跟嚴邦磨嘰,而是讓小胡將一部手機交給了簡隊,讓他轉交給嚴邦。
對於等了大半天,就等來一個磚板似的手機時,嚴邦堆積的憤怒是顯而易見的。
他剛想砸掉手機起身要強行闖出去時,舉起的手機卻作響了起來。
嚴邦瞄了一眼,還是接了。
似乎他一直跟封行朗狠氣不起來
“聽簡隊說,你又燥了天氣熱,你小心點兒,別自焚了”
手機裏,傳來封行朗悠聲的調侃。
或許封行朗的煩躁程度並不比嚴邦少,但他習慣於不動聲色的自我調節。
“還真有點兒燥燥得想宰人”
嚴邦壓低聲音沉嘶,“封行朗,你不肯讓人把我弄出去,是不是我妨礙你浪了”
“我也想浪來着”
封行朗微嘆一聲,“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腿還殘着呢”
“心要是想浪,即便三條腿全殘了,也能浪花四濺”
嚴邦厲氣的提醒着封行朗,“封行朗,我想出去,你攔不住我的”
“嚴邦,就幾天的時間,你能稍安勿躁麼我費力的把你從省廳弄回了,連替死鬼都給你找好了,目的就是想讓你全身而退你也給陳局點兒臺階下,成嗎我的嚴大總裁”
封行朗冷厲着聲音跟嚴邦剖析着問題的利弊。
“這麼難爲你呢”
嚴邦揚了揚聲音,“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封行朗的大總裁了要不,你讓我潛規則一下”
“行了,不跟你磨嘰了最遲一個星期,我會把你弄出來在這一個星期裏,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裏面,聽到沒”
封行朗銳利着聲音,帶着慍怒的微喘。
“一個星期那老子還不得憋出神經病來”
“那你想怎麼樣找幾個女人進去伺候你”
“你必須每天進來陪我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影響不到你的正常生活”
嚴邦跟封行朗開始了討價還價。
“放你丫的p你當老子每天閒得疼麼你愛呆不呆要是你敢擅作主張的跑出來,我保證你會被判刑個三年五載”
封行朗有恐嚇的成分,但也不是危言聳聽。
自古以來,無論多大的匪,跟官鬥,都只會是自尋死路。
“那豈不是更見不到你了太得不償失了”
見封行朗真的動怒了,嚴邦的氣焰也滅下去了不少。
隨後又哼上一聲,“我晚飯還沒喫呢等你得空了,給我送點兒夜宵吧”
“嗯我會讓御龍城的廚子弄些夜宵送去給你的。”
嚴邦的妥協,讓封行朗的口氣也緩和了很多。
“連個夜宵你都不能親自送一趟還談什麼情同手足的兄弟”
嚴邦冷哼一聲。讓廚子送來,多無趣啊。
他還不如喫看守所裏的牢飯呢
“老子還殘着一條腿呢你它媽的有點兒人性好麼”
封行朗厲厲的謾罵着。
“說得好像誰沒殘過腿,斷過胳膊似的”
嚴邦冷嗤一聲,“你愛送不送大不了老子跟簡憨子一起喫牢飯得了”
“隨便你”
封行朗隨之便將電話給掐斷了。他實在懶得跟嚴邦沒完沒了的磨嘰下去。
“真任性”
被冷不丁掛了電話的嚴邦,蹙着濃眉,“這誰寵的啊”
夜宵,封行朗當然不會去給嚴邦送。
先不說自己還殘着一條腿,這一家的老幼婦孺還在等着他回家喫晚飯呢。
當然,讓嚴邦跟着簡隊一起喫牢飯,似乎也太憋屈他了。
於是,封行朗便想到了另一個人
一個能弘揚他們兄弟手足情深的人
電話是打給白默的。
白默正準備從夜莊趕回白公館陪老爺子,還有袁小強母子三人用晚餐。
“默三兒,你弄幾個好菜,送去簡隊那裏陪你邦哥一起喫”
“邦哥還在看守所裏呢不是給他請了新律師麼他該不會是想賴在看守所裏體驗生活吧”
“估計是吧”
封行朗侃聲道,“其實讓你邦哥留在看守所裏體驗生活,的確是個挺不錯的想法至少能挫挫他的銳氣,省得他老這麼囂張狂妄,目中無人”
“好咧那我先回去陪我家老爺子用膳正好讓家僕準備着”
白默應得爽氣。二哥封行朗的吩咐,一般情況下他都會無條件的執行。
“嗯。”封行朗哼應一聲,若有目的的問:“對了,你家老爺子的病應該痊癒吧”
“醫生說是迴光返照我挺擔心他老人家冷不丁的就”
白默滿腔的惆意和悵然。
“放心吧,只要你一娶袁朵朵,他的迴光返照,立刻就會變成春風滿面了記得去局子裏給你邦哥送飯,二哥殘着一條腿,就不陪你們了”
爲什麼只要自己一娶了袁朵朵,老爺子就能春風滿面了
白默拿着已經掛了的手機若有所思了起來:這回光返照,跟春風滿面,好像相差着有點兒大呢
還別說,封老二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老爺子這幾天真的很春風呢早上竟然還能起牀練上一套太極拳平日裏最厭惡的那些養生藥膳,他現在都能不皺眉頭的喝下
難道這一切,真跟自己娶了袁小強有關
隨後白默又疑惑不解了起來:自家老爺子是不是傻啊難道他不知道袁小強肚子裏的孩子跟他親孫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還是老爺子飢不擇食的逮誰都能當成自己的曾孫子
究竟是老爺子在搞事情呢
還是袁小強在搞事情
白默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挖坑給埋了似的
今晚的晚餐餐桌上,封團團特別的安靜。
自己坐在兒童椅上扒拉着自己碗裏的飯,有人給她添菜,她都會甜甜的說聲謝謝。
或許潛意識裏,她會恐慌:如果親爹親媽不回來,叔爸和叔媽又嫌棄她了,那她可真成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了
雪落將兩朵西蘭花送進兒子林諾的小碗裏;小傢伙那厭棄的小眉宇立刻擰起。
“團團,這個綠色的菜菜給你喫吧吃了會變漂亮的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雪落夾送來的兩朵西蘭花,立刻被林諾小朋友轉移進了封團團的小碗裏。
“謝謝諾諾哥哥”
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還千恩萬謝着。
“不用謝的你可要乖乖的吃了哦”
在林諾小朋友的監督下,封團團乖乖的把那兩朵西蘭花給喫掉了。
兒子的小機靈落在雪落的眼裏,她又將兩朵西蘭花送進了小傢伙的碗裏。
“團團的西蘭花喫完了,這兩朵是你的”
“媽咪親兒子不愛喫這綠綠的東西”
“媽咪也不愛不喫蔬菜的親兒子”
在雪落的威逼下,小東西只能一口三嚼,艱難困苦的將那兩朵西蘭花給吃了。
小的時候,雪落還費盡心思的將蔬菜弄在米糊裏喂着小傢伙喫;可一片溺愛的良苦用心直接導致小東西現在光明正大的不肯喫蔬菜。
都六歲的孩子了,難不成還得變着花樣的哄他喫蔬菜
所以有些時候,寓教於樂也是要分對象的
親爹封行朗到是沒有雪落這麼較真兒。
似乎有些時候他也會覺得妻子頓頓逼迫着兒子喫上幾口蔬菜,有那麼點兒小題大做。
晚餐過後,阿姨帶着兩個孩子上樓洗白白去了;而雪落卻被封行朗叫進了書房。
每次男人將頭埋在雪落的胸之前靜默,雪落便能感受得到男人是遇上什麼難以定奪的事情了。
“老婆,你是不是也覺得老公太仁慈了”
丈夫突然的問話,讓雪落微微一怔。
仁慈似乎這個詞用在丈夫封行朗身上並不適合。
“你還仁慈”
雪落用上了詼諧幽默的方式,“當初你以小叔子的名義又調又戲我這個妻子,那簡直是可惡之極”
“那樣纔有情調不是麼”
男人淡淡一笑,將懷裏的女人擁得更緊,“你很喜歡我那樣的調一情方式的”
說着說着,男人的身體就不安分了;吮得女人的頸脖皮膚染上了一層俏麗的紅。
“別別親了我明天還要出門呢”
雪落可不想露着頸脖處的一朵朵吻痕出門。
“老婆,你說我對河屯,還有藍悠悠是不是太仁慈了”
男人若有所思的繼續問話,讓雪落微微詫異。
雪落也跟着男人一起深思了起來,長長的嘆息:
“一個是你親爹,一個是你嫂子不仁慈,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