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生的一聲呼喚,叫停了林諾小朋友的捱打。
“叔媽你不要打諾諾哥哥是團團自己不小心跌進水裏的。”
除了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封團團的意識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無疑,封團團撒謊了。只爲了諾諾哥哥不捱打。
這一刻的雪落,是感動的。
感覺到自己的小心眼兒,還不及兩個孩子來得光明和純真。
“團團,好受一些了沒有”
雪落輕輕的撫着團團蒼白的小臉蛋兒,“哪裏難受就跟叔媽說。”
“團團不難受叔媽,你不要打諾諾哥哥好不好”
小可愛唯一擔心的,就是害怕諾諾哥哥又會捱打,“是團團自己不小心跌下水的諾諾哥哥一直在救團團”
看着小可愛那雙澄澈的眼眸,雪落含着淚點了點頭。
“叔媽不打諾諾哥哥不打了團團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雪落將封團團輕巧的小身子抱在懷裏,忍不住的低低輕泣。
小東西是純真的,更是善良的;
急切起來的時候,也許會拿水果叉去扎諾諾哥哥的手背,或許就像諾諾將她故意拖拽下水一樣,兩個孩子之間並不存在多少惡念;只是大人們想得太多太多
雪落本想把團團落水的消息告訴丈夫封行朗。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而團團的親爹親媽又不在她身邊,也是她這個媽咪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
可團團卻不讓雪落打電話,一直抱着她的手臂直搖頭。
“叔媽,不要不要叔爸好凶好凶的,他又要兇諾諾哥哥了”
反正小東西就是捨不得她的諾諾哥哥捱打。
晚餐之前,封行朗打來電話詢問雪落母子二人,以及侄女封團團的狀況時,擔心叔媽會給諾諾哥哥告狀的小東西立刻搶過叔媽的手機開始撒嬌。
“叔爸,我跟諾諾哥哥,還有叔媽都好好的你不要擔心我們”
“真有那麼好怎麼見不到你諾諾哥哥吭聲的呢是不是你又哭鼻子惹你諾諾哥哥不痛快了”
封行朗還是向着親兒子的。
“沒有團團沒有哭諾諾哥哥在陪着大朵朵阿姨呢”
小可愛連忙舉着手機湊近到林諾的嘴邊,“諾諾哥哥,叔爸讓你說話呢。”
還沒能從幾個小時前的生死池塘裏完全緩過神兒來,林諾似乎並不想跟自己的親爹說話。
“諾諾哥哥你就說一句唄就說一句”
封團團推了推一直悶悶坐在牆角處的林諾。
“我不想說話你煩不煩呢”
卻沒想到林諾卻兇了封團團一嗓門兒。
“怎麼了親兒子誰又惹你不痛快了該不會是想親爹想的吧”
手機裏的封行朗聽到兩個孩子的聲音也算是放心了。
至於兩個孩子之間的小矛盾小摩擦,那是在所難免的。
“叔爸,諾諾哥哥不想說話了那團團也不說話了”
“嗯,把手機給叔媽”
“好的叔爸你等一下下”
手機回到了雪落的手上,可雪落卻眉頭緊蹙。
“雪落,被兩個孩子煩累了吧”
男人關心的詢問,更讓雪落覺得愧對被溺水的封團團。
“你再狠狠的想我兩天,等我處理完v字臉的事兒,就去接你們回家”
“那你小心點兒別老犟着不肯讓河屯幫你”
“放心吧,你老公會處理好的乖乖的等着我”
封行朗已經餓了叢剛整整一天了
他知道叢剛是那種典型的駱駝型人才,一天滴水未進,是餓不死他,也渴不死他的。
晚餐依舊是重口味的:烤羊排,加一個大個的澳洲龍蝦。
又是羶味,又是腥味,叢剛聞着就倒胃口,更別說吃了。
當然,他想喫也沒得喫
這是封行朗認爲的
“想我怎麼處置你”
封行朗一邊好胃口的喫着烤羊排,一邊朝着被鎖着的叢剛瞄上一眼兩眼的。
“弄死我你狠不下手放了我,你又不甘心你還能怎麼處置我”
叢剛淡淡的掃了封行朗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飢餓和口渴,並沒有影響他太多的神情變化。
一聽到叢剛這陰不陰、陽不陽的話,封行朗便覺得自己手癢得厲害。
又在他面前裝x是麼
他突然有種邪惡的想法:自己不應該渴着叢剛的應該讓他大量大量的喝水,然後卻憋着尿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淡定從容了
封行朗到是想看看叢剛在三急之下,會做出什麼樣的狗跳反應
也就在這一刻,封行朗身上的手機作響了。
電話是簡隊打來的。
半個小時前的看守所。
已經被關了三天的嚴邦終於按捺不住的暴躁而起。
以爲簡隊的手機能打通的,可無一例外,封行朗都沒有接聽。
每天忙到連接他嚴邦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麼
“簡憨子,去叫我的律師來保釋,我要出去”
“可您已經答應了封總,說說”
“說你它媽個x的頭他還答應老子一天進來陪我一個小時的呢他在外面爽,卻讓老子在裏面喫着牢飯”
“嚴總,您誤會封總了他在這裏足足陪了你三個多小時呢”
“什麼時候”
“就昨天晚上啊”
“昨天晚上你它媽蒙我呢”
嚴邦反手就要抽人;簡隊機警的避讓開去。
“我怎麼敢蒙你呢你昨晚喫的東西,都是封總親自送來的。只是他在我辦公室沒進你這裏。就一直看你玩着手腕上的那塊機械錶好像封總手上也戴着一塊一模一樣的”
簡隊的一番話,讓嚴邦安靜了下來,也微眯起了眼:他送他的腕錶,他一直戴着
或多或少,嚴邦有些誤會了封行朗。
封行朗並不太喜歡戴腕錶。偶爾戴着,也只不過是因爲那塊機械錶做工精良,而且戴着舒適。
“簡憨子,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想辦法打電話讓封行朗過來;要麼,你放我出去不然老子讓人一把火燒了你這狗廟”
嚴邦厲聲厲氣的威逼着簡隊。
逼不得已之下,簡隊只能撥通了封行朗留給他的另外一個緊急情況下才能使用的手機號碼。
當時的封行朗一邊喫着羊排,一邊跟叢剛談判着。
他清楚簡隊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這個手機號,瞄了一眼之後,還是接通了。
“封總,嚴邦鬧着非要出去,我實在攔不住了要不勞駕您來看守所一趟,安撫一下他吧”
手機裏,傳來了簡隊急切的聲音。
“你讓我去安撫他個神經病老子還要人安撫呢”
封行朗罵咧一聲。
“封總,那嚴邦執意要辦保釋,我怎麼辦”
簡隊苦下了一張臉,“他還揚言要燒了看守所”
“那就讓他燒吧”
封行朗着實怒其不爭簡隊這種畏首畏尾的和稀泥行爲。他不去想手段對付嚴邦,而是喫軟怕硬的來求他想辦法。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大隊長這個位置的。
其實封行朗是知情的:簡隊之所以能在衙門裏混得風生水起,大多源於他跟嚴邦的扶持
突兀的,手機那頭傳出了另外一個聲音。
“封行朗,你抽個空來看望一下老子,你會死嗎”
是嚴邦
他跟簡隊在一起。而且直接從簡隊手裏把手機奪了過去
“你它媽的能消停點兒嗎想燒看守所是麼只要你不怕把牢底坐穿,那就放心大膽的燒吧反正申城沒了你嚴邦,還會有新的地頭蛇大不了老子重新扶持一個”
封行朗暴怒的恐嚇着嚴邦。也不完全是恐嚇,更相當於是在警示。
嚴邦默了幾秒。
“你昨晚真來看我了”
嚴邦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平息了下去。
“沒有你覺得我會有那閒功夫”
封行朗嗤聲冷哼。
“既然你沒那閒功夫來看我那還是我去看你吧反正我有大把的閒功夫”
“可惜,老子不想見到你這個倒胃口的東西乖乖給老子在裏面呆着吧”
嚴邦將他那高大壯碩的體魄坐擁在了沙發上,似乎很愜意這樣的口舌之爭。
叢剛靜靜的聆聽着。
以他的敏銳,當然能聽出封行朗是在跟嚴邦通話。
瞄了一眼門外準備進來送湯水給封行朗的莫管家,叢剛突然間開口了。
“莫老頭,下樓去給我弄點兒清淡的食物這羊排和澳洲龍蝦,我實在喫不習慣”
叢剛的聲音不低,不但可以讓莫管家清楚的聽到,而且還能讓手機裏的嚴邦也聽到。
很明顯,叢剛是故意的
“叢剛”
手機裏,傳出嚴邦咬牙切齒的低嘶聲。
隨後,手機便被掛斷了。
當時的封行朗並沒有意識到:嚴邦主動掛了他的電話那將意味着什麼。
也就沒有太過在意嚴邦在掛斷手機之前低嘶出的那兩個字
“還喫不習慣呢這些東西輪得到你喫麼你它媽只有看的份兒,懂麼”
封行朗丟下手機挖苦着叢剛。
“封行朗,你這慰安的工作,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啊”
叢剛銳利的眼眸裏,迸發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氣。
滿是赤倮倮的譏諷之意。
陰狠到了骨子裏
或許這正是叢剛製造出這一系列災難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