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頓,封行朗的眼眸深厲了一些,“別讓她像藍悠悠一樣:黴變得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
頓上幾秒,似乎在等封立昕消化自己的話。
隨後,封行朗探手過來,勾過封立昕的頸脖,前傾着上身,吻在了他的額頭上。
“哥,我愛你”
頓時,封立昕的淚水便蜂涌而出,泣不成聲,“行朗,哥也愛你”
“帶着你的女兒好好生活吧無論是你,還是團團,都需要一個健康安寧的生活環境別再毀了團團的人生你沒這個權力”
封行朗俯身過來,又在封團團那彈指可破的紅撲撲小臉上親了一口。
“叔爸也愛你”
隨之,封行朗緩緩的站起身來,像慢動作一樣,一楨一楨的在封立昕的眼前播放着。
滿是親情的溫馨,還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沉甸感
“行朗,替我跟雪落和諾諾說聲抱歉藍悠悠所犯下的惡行,她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封行朗沒有轉身過來,只是脣角隱約過一絲淡清清的笑意,若有若無。
他相信:無論大哥封立昕能不能從真正意義上放手藍悠悠,但至少不會再阻礙
換句話說,藍悠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也能接受這一殘酷的現實了
只是這一回跟以往不一樣了:他封立昕不接受也得接受
封行朗只是想讓封立昕在面對這樣的接受時,變得好受一點兒罷了
樓下,安嬸已經給二少爺封行朗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巴頌已經是一身利索的行裝,應該是做好了跟封行朗一起出門的準備。
封行朗在餐桌前沉沉的坐了下來,一邊攪動着咖啡杯,一邊朝巴頌瞄上這麼一眼兩眼的。
巴頌的內心是心虛的;可一直在強裝鎮定。
他總覺得封行朗的目光帶上了一定的穿透性。就像醫院裏給病患做全身掃描的儀器一樣。
冷生生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巴頌,你覺得嚴邦這人怎麼樣”
封行朗抿上一口咖啡問道。
“有點兒囂張崇尚於以暴制暴”
巴頌以實話實說的方式作答了封行朗的問話。
封行朗微微頷首,“嗯,評價得還算客觀。”
微頓,封行朗又問出了一個巴頌不想面對,且更不願作答的話題。
“再說說叢剛吧你覺得他怎麼樣”
封行朗問得風輕雲淡。聽起來跟第一個問題挺承上啓下的。
巴頌很不想回答。
可又不得不作答
他不知道封行朗是不是已經開始在懷疑他的身份。所以他有些猶豫不決。
“叢剛不太熟悉接觸過不多,說不好”
不偏不倚的話。很好的迴避了封行朗猜不透心思的逼問。
“有什麼說不好的又不是什麼國家的機密話題我就隨便聽聽而已”
封行朗將叉子上的煎雞蛋送進自己的口中,緩慢的咀嚼着。
“叢剛吧看起來要比嚴邦有城府”
巴頌只得硬着頭皮說了一句,尋思起什麼來,立刻化險爲夷道:“關鍵還挺經得起餓的兩天沒給他東西喫,他竟然還能活得好好的”
“呵還別說,叢剛還真是個駱駝型人才真想把他丟進沙漠裏,看他能撐上幾天不死”
封行朗接過巴頌的話,很順暢的往下接着編。
只不過這個話題編得有些冷。
巴頌沒覺得好笑,但卻不得不幹巴巴的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這些天,我一直有個困惑挺頭疼的巴頌,要不你幫我做做參考”
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封行朗才悠然開了口。
“就我這智商,不給封總您添亂就萬幸了。”
巴頌越發感覺到每跟封行朗多說一句,便越覺得艱難。
“有時候吧,這人也不能太聰明”
封行朗拿過紙巾將脣角的奶漬拭去,“就比如說我吧:想得太多之後,便成了庸人自擾。無盡的困擾接踵而至,搞得我是精疲力盡”
巴頌沉默着,在等待着封行朗的下文。
有那麼點兒好奇,又有那麼點兒膽戰心驚。不知道封行朗又要跟他耍什麼心眼兒
“其實叢剛,是我從唐人街撿回來的。當時的他被人追殺得奄奄一息,是我救了他”
封行朗默了幾秒,“其實也不算救當時的我只是好奇:一個人被砍成那樣,究竟還能不能起死回生後來,叢剛沒辜負了我的好奇之心,真就活過來了挺神奇的”
封行朗的脣角淡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再後來,他就成了我的近身保鏢不過我不太喜歡他因爲他大部分的時候就像塊木頭一樣,整日的不言不語,我問一句他才答一句偶爾他心情不好時,還跟我尥蹶子”
“那場大火他不在我身邊他被我遣出申城去辦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後來我就在想:要是當時叢剛在,或許我跟我大哥都不會受傷因爲我會毫不猶豫的把叢剛留下去手動打開那個逃生的閘門”
封行朗擡起頭,朝一直認真聆聽中的巴頌笑了笑。
“是不是覺得我挺心狠的”
巴頌搖了搖頭,“讓我也會選擇自己的親人”
“就不止那些遠的了”
封行朗微微嘆息一聲,“我們還是聊聊我目前的困惑吧”
封行朗再次端起牛奶杯,一口氣將它喝完。
然後才肅然的開口說道:“嚴邦和叢剛,我想殺一個,留一個你說我是殺誰好呢”
封行朗的這個困惑,着實讓巴頌給驚愕到了。
剛剛還懷舊來着,現在冷不丁開口就要殺一個留一個
這心狠得也太快了吧
巴頌抿動了一下嘴脣,幹生生的吞嚥了一口後,便脫口而出:“當然是殺嚴邦留叢剛了”
等巴頌意識到自己完全是口無遮攔時,似乎已經太晚了
“殺嚴邦留叢剛”
封行朗微微上揚了一下脣角,“說說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