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朵朵喃了一聲,驚訝中又帶上了那麼點兒誠惶誠恐。
這下糗大了這個禍害一定已經聽到了自己剛剛那通卑微到塵埃裏的自嘲。指不定又要怎麼挖苦和奚落她呢
而且現在還多了一樣:使用讓她屈辱的暴力手段
不過剛剛那句阿姨讓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怎麼那麼難伺候啊,是不是他跟自己說的
應該不會吧這個禍害已經有二十一天沒有搭理自己了。
白默從角落裏爬起身,緩步朝袁朵朵走近過來。
袁朵朵不知道這種狀態下的白默又要發難她什麼,便本能的抱緊着芽芽往嬰兒牀後退了退。
月嫂以爲這少爺和少奶奶又要打起來,連忙橫身在了兩人之間。
“默少爺,少奶奶還沒出月子,身體弱着呢您有話好好說。”
月嫂擔心這少爺對少奶奶又動手了,她們也沒法兒向白老爺子交待的。
當時的袁朵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白默不打豆豆和芽芽,他想怎麼暴打自己都可以。她全盤照收。
“把芽芽給我。”白默淡聲說道。
讀不出喜怒哀樂的白默,袁朵朵是畏懼的。她條件反射的往後退着。直到抵上了牀邊,無路可退。
“白默,你有什麼怨怒,都衝我來豆豆和芽芽是無辜的。求你別遷怒到她們。”
“袁朵朵,你有病啊豆豆和芽芽是我白默的親生女兒,即便我虐我自己,也不可能動她們一根小手指頭的”
“”
這一回袁朵朵可以確信:白默的的確確是在跟她說話。
這個男人今晚這是怎麼了不但開口跟她說話了,而且還一下子說了這麼多。
這讓袁朵朵誠惶誠恐的同時,又有那麼點兒小激動。
白默從袁朵朵懷裏抱走了喝飽奶的芽芽,埋下頭來親上又親。
白默的這種行爲,屬於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豆豆和芽芽,他自己親就可以,可即便是袁朵朵這個親媽,白老爺子這個親曾爺爺,多親兩下,他就咋咋呼呼的。
親足了酣睡中的芽芽,白默這才冷眼看向一旁的兩個月嫂。
“白家高薪請你們來,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少奶奶和豆豆芽芽的。這麼晚了,你們卻讓少奶奶穿得這麼單薄,自己從房間裏跑來給芽芽送奶,那請你們是幹什麼喫的”
“你們倆這是比少奶奶還精貴呢”
“還有,我進來的時候,沒一個人發現一個個睡得四平八穩的要是有不軌之徒進來偷孩子呢你們擔當得起後果麼”
兩個月嫂被白默訓斥是連聲道歉,“默少爺,少奶奶,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什麼對不起做不好,就給我走人白家不養閒人”
白默冷厲着聲音,少有的這般嚴肅。
“白默,其實兩個阿姨都挺負責的。她們把我和豆豆芽芽都照顧得很好。你就留下她們吧。”
雖說袁朵朵自己在白家的地位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但她就是這麼善良義氣。尤其的同情弱者。
“看在少奶奶替你們求情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們這一回但下不爲例”
“是是是,我們一定好好做事。”
兩個月嫂連連點頭。並不是所有的東家,都捨得拿出一兩萬月薪的。
“那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先拿件衣服給少奶奶披上”
“白默,我我不冷的。”
袁朵朵不知道今晚的白默是抽了什麼風,只覺得自己很是受寵若驚了。
在白默的厲斥之下,一個月嫂留下來照顧睡熟的豆豆芽芽,一個月嫂急忙從房間裏給少奶奶取來了外衣。
其實整個白家的溫度都很適宜。白默訓斥的,其實是月嫂對袁朵朵的怠慢。
“跟我回房間睡覺”
白默上前來拉過袁朵朵的手。
被白默這麼一拉,袁朵朵覺得似乎有股電擊,一下子從他們手掌相觸的地方,蔓延至了全身。
“”跟跟這個禍害去去他房間睡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被白默拉着機械的走出嬰兒房,袁朵朵似乎才緩過神兒來:這禍害是真要拉她去他房間的
“白白默,我,我睡隔壁房間就好。”
一切來得這麼突然,跟做夢似的。
“被林雪落和封團團霸佔着,你還怎麼睡啊”
白默朝隔壁房間掃了一眼,“再說了,我跟你一起睡進去也不合適啊兄弟妻,不可欺要是讓封老二知道了,他不得炸毛啊”
“”這禍害什麼個意思啊
“白,白默,你今天怎麼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袁朵朵,索性就直接問了。這猜來猜去的,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白默直言不諱。他側身看向矮他大半頭的袁朵朵,“直接點兒說:就是想每天晚上抱着你跟豆豆芽芽睡不過豆豆和芽芽現在還太小太軟,我怕我睡得野蠻,壓着她們。”
微頓,不等驚愕中的袁朵朵緩過神兒來,白默又雷她一句:“所以現在只能先勉爲其難的抱着你睡囉”
“白默你你頭腦不發熱吧”
袁朵朵感覺自己一定還在做夢:這夢裏的禍害怎麼這麼可愛呢又恢復了他那壞壞的模樣
“好好表現吧如果你把本少爺伺候得不好,等我家豆豆和芽芽大點兒了,你可是要被炒魷魚的到時候,你就只能獨守空房了”
今晚的白默,不知道是被白老爺子給頓悟了;還是被罰跪到幡然醒悟;又或者是嬰兒房牆角處的所見所聞總之,白默堆積在心頭的那股子怨怒之氣,一下子便煙消雲散了
有時候,一個契機很重要
這一晚,封行朗睡得格外的深沉踏實。
或許是困惑已解,又或許是酒精的作祟。
細碎天鵝絨制的枕頭和頭頂的枝形吊燈,還有這舒適到不想醒來的牀墊,都彰顯着嚴邦極度奢華的帝王般享受。
kingsize牀上只有封行朗一人,一覺睡到自然醒。
環看了一眼四周,封行朗警覺的躍身坐起。
靜默幾秒,像是在感受身體上的各個部位,尤其是蓋在被子裏的那部位;
還好,一切都是正常原態的。
量那個狗東西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
封行朗按蹭了幾下自己的臉頰後,才從牀上起身。
電話是打給nina的。“nina,幫我定三張去英國的機票。”
嚴邦端着食物餐盤進來的時候,封行朗已經把自己打理好了。
“朗,你醒了廚子剛做的松茸培根卷,應該合你胃口。”
嚴邦神采奕奕的說道。看向封行朗的目光,格外的溫和。
“還想讓老子給你當小白鼠啊下次再弄那些鬼酒給老子喝,老子就直接弄死你”
封行朗並沒有坐下,而是快速的用叉子紮了兩個松茸培根卷送進自己的嘴巴里。
“這就走了”
“嗯歸心似箭”
“喫幾口東西,能浪費你多少時間”
“你懂個p你又沒老婆”
封行朗又塞了兩塊松茸卷,端起牛奶杯,邊走邊喝。
三張飛機票,並沒有林雪落的份兒。
林雪落帶着封團團從白家趕回封家時,並沒有看到丈夫封行朗的身影。只在客廳的桌臺上看到封行朗留下的便籤。
出差三天,回來後給你驚喜親夫
那個男人出差了連個電話也不打給自己
三天的時間,會去哪裏呢
尋思起什麼來,雪落連忙給封行朗打去了電話。可男人卻關了手機。
雪落又將電話打給了nina。要是封行朗真出差了,nina一定知道。
nina並沒打算隱瞞封太太,直接告訴她:封總是去佩特堡撈兒子的
這也是封行朗的意思
也好讓河屯事先有個心理準備:他封行朗如約而至
去佩特堡接諾諾這個男人怎麼不帶上自己啊
“封總什麼時候去的帶了幾個人”
“連封總一共三人這個時間點,飛機應該起飛了。”
nina的話,半真半假。真的是,封行朗一行的確三人;假的是,此時此刻的封行朗,正在啓北山城,跟叢剛談判。因爲還有一張機票,是替叢剛買的。
至於封行朗意欲何爲,nina也不是很清楚但nina知道:封行朗這回去佩特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生命危險
“一千萬佣金,跟我去佩特堡裏撈兒子”
叢剛瞄了一眼封行朗推送上前來的現金支票,清淡淡的笑了一下。
“去佩特堡撈你兒子,你用得着花這冤枉錢麼河屯可是你親爹”
“他是不是我親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是你親爹,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下手。”
封行朗盯視着叢剛。
“我可不敢做這仇人你們父子倆家裏打架、家外合的,我一個外人蔘合進去,恐怕不太合適吧”
叢剛瞄了一眼封行朗身邊的巴頌,“你這不是還有個保鏢在嗎讓他用刀子抵着你的脖子去要挾河屯,河屯不會不放人的”
“你它媽的哪來這麼多的廢話老子就問你一聲:你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封行朗看了一下腕錶,有些燥意起來。
“不去”
叢剛冷聲,“你的錢,我不削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