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好的。”
言頓,嚴邦又沉聲補充了一句,“唯一的好”
封行朗擡眸冷掃了嚴邦一眼,“食物我收下了,你人可以滾了”
嚴邦當然不會滾。來都已經來了,而且封行朗也需要他的陪同。至少客觀上是需要的。
見嚴邦四平八穩的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封行朗的眼眸鋒芒了起來。
“讓你滾,沒長耳朵呢”
“火氣這麼大對了,我給你帶了降火的東西:雪梨燉燕窩。你嚐嚐。”
嚴邦將燕窩盅取了出來,送至封行朗的手邊。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後,才一邊謾斥一邊開喫。
“你還真打算在這巴掌大的地方過夜啊”
嚴邦瞄了一眼門口,“要不今晚我帶你去我的御龍城,明早再送你回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你覺得老子要真想出去兜風,會有人攔得了我”
封行朗橫了嚴邦一眼,“老子喜歡呆在這裏,你不服氣麼”
“服氣相當的服氣封二爺想在申城橫着走,誰也攔不了我就是你最忠實的狗腿”
嚴邦立刻奉承上了。
封行朗能有如此的倨傲氣焰,嚴邦可謂是功不可沒。
見嚴邦沒有要走的意思,而封行朗也不想自己的漫漫長夜孤家寡人獨熬,英挺的眉宇微微上揚,他便給白默打去了電話。
已經成爲女兒奴的白默,想把他給弄出來,着實不易。
不過封行朗就喜歡做不容易做的事兒。
“默,過來陪我,你朗哥正寂寞着呢”
“切你會寂寞你老婆孩子呢,沒給你暖着被窩”
白默不以爲然的嗤聲,隨後又顯擺似的急聲:“朗哥,我跟你說:我家豆豆會叫爸爸了”
“真的假的才一個多月的小奶娃子,會叫爸爸你這臆想症越來越嚴重了”
才一個多月的小奶娃子會叫爸爸,也就白默這種人能把他女兒的哇呀啼哭聲,聽成是他女兒在叫爸爸。
“真的不騙你朗哥我跟你說,今天早上豆豆起牀的時候,真叫了我一聲爸爸特別的清晰我家豆豆的聲音可好聽了”
白默說得神如其神的。這話匣子一打開,便沒完沒了。
“我信我真信”
封行朗沒想到白默還有說書先生的天賦,果斷的打斷了他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默,朗哥想你了來看守所陪我一晚吧”
白默似乎愣了一下,“哪兒看守所我沒聽錯吧”
封行朗詼諧着口吻,“朗哥犯事了被警察叔叔關在局子裏呢過來陪我”
“真的假的好好的怎麼會被關在局子裏了呢朗哥你犯什麼事了啊”
白默覺得封行朗不像是在跟他扯假話;可也沒覺得是真話。
“哥就問你一聲:來,還是不來”
封行朗叫停了白默那越發絮叨的問話。
“來來來,我這就來”
平日裏,或爭或鬥,或吵或扛,但兄弟有難,白默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第一件事,當然是跟女兒們請假。
“豆豆芽芽,爸比的乖女兒們,那個超級無敵壞的混蛋封行朗,被警察叔叔給逮進局子裏去了,爸比要去陪着他,特此向你們請假”
兩個可愛的小東西,用無聲的酣睡作答了爸比白默的嘮叨。
“什麼封痞子被關進局子裏了他他犯什麼事了啊”
袁朵朵喫驚不小。雖說她覺得封行朗又陰險又狡詐,但能把他自己弄進局子裏的事兒,一定不是什麼小事兒。
“我還是去趟看守所裏看看吧。可能今晚不回來了。朗哥說他寂寞要人陪”
“那快去吧要封痞子真出什麼事了,雪落又要着急了。”
白默一一親吻着女兒豆豆和芽芽,“朵朵,你要照顧好她們哦。”
以爲白默也會親上自己一下,卻沒想到他穿上家傭遞送來的風衣,轉身便要出門,完全沒有要親上妻子袁朵朵一下的意思。
袁朵朵還真有那麼點兒小小的失落。感覺丈夫現在滿心滿腦的都只有他的兩個寶貝女兒。連順便親一下她都省了
“默兒,如果行朗有什麼要幫忙的,記得給爺爺打個電話別讓雪落和孩子着急了”
“知道了老爺子對他那麼好真懷疑封行朗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白默習慣性的抱怨一聲。
“”
半個小時後,不大的單間裏,卻是另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四個人:封行朗、嚴邦、白默,加上簡隊,四個人打起了橋牌。
趕回封家的雪落,在聽安嬸說兒子諾諾沒怎麼喫晚飯便上樓睡覺去了,便熱上兒子愛喫的食物端了上樓。
“諾諾諾諾媽咪的親親兒子快給媽咪開開門”
雪落叩了兩遍門,房間裏都悄然無聲。
“諾諾,媽咪給你熱了好喫的七色丸子,還有水果派哦。給媽咪開開門唄,媽咪好想親親兒子的”
雪落柔聲一遍又一遍的好耐心好脾氣的溫聲叫喊着兒子林諾。
可任何雪落怎麼柔聲細語,房間裏的小傢伙就是不給開門。不知道是睡着了沒聽到,還是出了什麼
“諾諾,睡着了嗎”
愛子心切的雪落越發着急起來,擔心小東西一個人睡在家裏出什麼意外。
莫管家聞聲上了樓,“二太太,諾諾睡着了吧”
“莫管家,諾諾把門給反鎖了,我擔心”
“太太你彆着急,我這就下樓拿工具上來。”
莫管家應聲便匆匆忙忙的下樓拿工具上來開鎖。小傢伙只是睡着了沒聽到更好,就怕出什麼意外。
真是回得早不如回得巧;
就在莫管家用工具快打開臥室的門時,林諾小朋友也被邢八從窗口裏塞了進來。
“諾諾”
“媽咪”
小傢伙飛奔過來,撲進了媽咪雪落的懷中;身上還帶着爬窗時的涼意。
“諾諾,你沒事兒吧擔心死媽咪了”
看到兒子平安無事,雪落一顆懸掛着的心,這才安然了下來。
“親兒子當然沒事兒了只是睡得太沉了,沒聽到媽咪叩門”
爲了表達自己扯謊的歉意,小傢伙殷勤的在媽咪的臉頰上響響的親了一大口。
只要兒子平安無事,雪落便信了小傢伙的話,沒有起疑心。但莫管家卻感覺到了異常,尤其在看到小傢伙朝窗口方向做了個ok手勢。
等莫管家走到窗口時,整個封家院落裏已經就靜寂一片;而在小區的出口處,卻是劍拔弩張的景象:巴頌追上了邢八,兩個人交了手;但邢八隻是試探,隨即便擺脫掉了巴頌的糾纏,消失在了夜幕裏。
溫暖的房間裏,林諾小朋友偎依在媽咪的懷中。
“媽咪,你說一個人要是吐血了,會不會死掉啊”
林諾小朋友並不畏懼鮮血。但看到一個弱者老婦口吐鮮血,他還是有那麼點兒小震驚的。
雪落微微一怔,“你問這個幹嘛啊”
“我就問着玩玩唄。媽咪不回答也沒關係的,親兒子也不是很想知道”
林諾小朋友擁緊着媽咪,微微吁了一口氣:“唉,混蛋親爹不在家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兒想他呢媽咪,你想不想你的混蛋老公啊”
雪落被兒子可愛的小模樣給逗樂了,“既然你這麼想你親爹,那爲什麼不跟媽咪一起去看他啊”
“親兒子也很忙的。”
微頓,小傢伙偏了偏小嘴巴,“這次混蛋封行朗真沒用竟然被姓方的給搞輸掉了,真丟人”
“什麼輸啊贏的你親爹隨便打人,就是不對他應該爲自己的衝動和暴戾行爲付出代價”
雪落糾正着兒子正確的世界觀。
“媽咪,你怎麼幫着那個醜死了的傢伙說話啊我覺得我親爹沒做錯啊,那個姓方的就該打還想娶我媽咪呢,真不害臊”
林諾小朋友不滿的哼哼卿卿,然後就撅起小p股開始睡覺了。這回是真困了。
“”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雪落被牀頭手機的振動給叫醒了。
以爲是丈夫封行朗,雪落接聽電話的速度不慢,摸索中並沒有看清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雪落你能不能來一下軍區醫院我母親她她”
“方亦言”
雪落睜大了惺忪的睡眼,“方伯母怎麼了”
“我母親她她病危一直念念不停的說要見上你最後一面雪落,求求你”
手機那頭的方亦言,似乎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方伯母她怎麼會突然病危呢”
雪落驚愕的問,“你不是說方伯母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了嗎”
“雪落,你是真不知情嗎”
方亦言冷哼,隨後又悲傷起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雪落,你能來一下嗎我母親這麼多年一直很喜歡你,一直把你當成”
“方亦言,你別說了。我現在就趕過去。”
雪落掛了電話,立刻起身。
放心不下兒子林諾獨自一人睡在牀上,雪落將小傢伙用毯子包裹好,抱送給了樓下的安嬸。然後才叫醒了巴頌,朝軍區醫院趕去。
可等雪落趕到醫院的時候,方伯母卻永遠的閉上了眼。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