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跟着嚴邦一同喫起從御龍城裏送來的大廚級美味菜餚。
一飽口福下的胃是舒坦了,但內心難免會有那麼點兒小小的落空。
尤其是在聽到安嬸說:是二少奶奶不讓諾諾給他送飯的。還要他好好的在看守所裏面壁思過
思毛的過啊
自己有過可思麼
下回再讓他遇到有人想對自己的妻子圖謀不軌,照打不誤
不過方式方法要有所升級,不會再讓自己這麼受累了。
“朗,想什麼呢”
嚴邦將筷子上澳洲龍蝦的鮮美蝦仁塞進封行朗的嘴裏。
“老子想殺人”
封行朗將手中的筷子拍在了長桌上。
“殺誰我代勞不用弄髒你的手。”嚴邦給封行朗盛了一小碗養生的松茸湯。
封行朗丟來一記冷睨,“老子想殺你”
嚴邦先是一怔,隨後擡眸睨看過來,笑了,“你想怎麼殺要我站着,還是躺着我配合你”
突然間想起什麼來,封行朗的劍眉微微揚動了一下。
“要是你有孩子了我跟你孩子之間二選一,你會選誰”
封行朗問這話時,純屬閒得發慌。就隨便找了個話題來問,以打發時間而已。
“無論跟誰放在一起選擇,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根本就不用選”
嚴邦深邃着目光,緊緊的凝視着封行朗的眼底。
“”封行朗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輕蠕了一下菲薄的脣角之後,便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喫飯。
簡隊推門進來,神情有些急切。
“姓簡的,你丫的可它媽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叫你進來了嗎”
不等簡隊開口,嚴邦就是一聲不爽的呵斥。
簡隊來不及跟嚴邦解釋什麼,急聲跟埋頭喫飯中的封行朗低喘說道:“河屯來了他想見你”
“不見”封行朗連眼皮都沒擡動一下。
“讓那老東西哪裏涼快滾哪裏去”
嚴邦的言辭本就惡劣。完全沒有顧及河屯還是封行朗的親爹。
“這他已經來了,就在外面侯着呢”
簡隊清楚得很:要拒絕河屯很難。何況上頭已經同意了河屯的申請會見。
“讓他進來吧”封行朗改了主意。
“好好好,我這就去領他過來。”
這棘手的問題終於得到解決,簡隊自然是鬆了一口氣。
嚴邦淺哼一聲,“不想見就別見唄幹嘛要委屈自己”
封行朗朝走廊方向瞄了一眼,淡聲說道,“邦,你先去隔壁迴避一下。”
“不去”嚴邦冷哼。
“”封行朗怒眸盯了過來,“速度點兒”
可嚴邦卻坐在原處,紋絲未動。
知道嚴邦是個犟種,封行朗的言語緩和了一些,“乖,聽話一會兒讓簡隊賞你塊糖喫”
嚴邦脣角斂起,“要你給的糖纔行”
“行,一會兒給你”封行朗隨口便答應了。
河屯進來的時候,封行朗正坐在小長桌前,悠然的喫着他的晚餐。
“阿朗你還好嗎”
看到被束縛在如此小的空間裏的親兒子,河屯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你來幹什麼”封行朗淡問一聲。
“我是來保釋你的。”
河屯探手過來想撫一下兒子的肩膀,卻被封行朗側身給避開了。
“不用別給我添亂”
封行朗斜了河屯一眼,“要是我真想出去,你覺得我需要別人的幫忙嗎”
或許這便是封行朗見河屯的原因之一。他不想讓河屯跟方亦言的父親對着幹。
匪永遠大不過官這一點毋庸置疑更何況方亦言的父親還是少將軍銜。
河屯這才發現:長桌上的伙食還不錯。甚至於可以稱得上奢華。不過從對面擺放的碗筷來看,一起喫飯的應該是兩個人才對。這個人是在刻意迴避他河屯的出現。
河屯下意識的朝隔壁的單間瞄上一眼。兩個單間外的走廊,是用鐵柵欄相隔離的。而這一刻的鐵柵欄卻沒有上鎖。換句話說,兩個單間裏的人可以在裏面自由的進出。
用不着去看,亦用不着去猜,直覺告訴河屯:藏另一個單間裏的人,一定是嚴邦
“阿朗,說什麼爸爸都不能讓你呆在這種鬼地方”
見兒子封行朗能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說話,河屯還是很欣慰的。然後就有點兒飄飄然的以爸爸自居了。
“河屯,這裏沒你兒子少它媽在老子面前自稱”
最終,封行朗還是沒能說得出口爸爸那兩個字。千斤重的字,壓迫了他三十多年。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再爲這兩個字而掙扎苦惱和彷徨迷茫。
“行行行,我不說,不說”
河屯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過你不能待在這裏。雪落和十五還等着你回家呢。”
“那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一個外人操心”
封行朗冷生生的應答。
“阿朗你是不是在忌諱那個姓方的無論他是什麼少將,我可以對付他的。”
河屯想不出兒子封行朗不肯離開看守所的理由。如果有,那便只有這一條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別給我添亂”
封行朗再一次拒絕了河屯的好意。至於原因,或許並不僅僅是忌諱姓方的少將身份。
“阿朗”
“什麼都別說了不給我添亂,算是你對我最好的幫忙了”
河屯怔在原地僵化了幾秒後,才微微的吁嘆出一口濁氣,“阿朗,那你自己保重”
封行朗埋頭繼續喫着飯,不再搭理河屯。
可在河屯轉身離開看守所後,封行朗卻緩緩的放下了筷子。
“朗,你不肯我撈你,又不讓你親爹救你究竟想什麼呢”
嚴邦坐了回來,溫和着目光注視着靜默中的封行朗。
封行朗擡起頭,環看了一下四周,幽幽的說了一句:“今晚要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