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山林裏的晚風還是沁涼無比的。連月光也變得分外皎潔。
小傢伙爬上了護欄,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着涼爽的夜風。
“小心點兒,別摔下去”
封行朗關切的提醒着爬上護欄的兒子,“快下來吧露臺裏面一樣的涼爽”
“親爹,你說那片墓地裏,會不會有vaire吸血鬼”
因爲好奇,似乎小傢伙對吸血鬼還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晚上來叢剛這裏時,好奇心就更重了。
“也許有吧。”
封行朗悠哼一聲,“乖兒子,你一個小毛孩子老提那種恐怖的東西幹什麼啊要真有吸血鬼,估計你會嚇到尿褲子了吧”
“纔不會呢要真有vaire,我就把它抓回來養着”
“養一隻吸血鬼兒子,你這都什麼奇葩的嗜好啊”
封行朗還真接受不了兒子的興趣愛好。雖說他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但對於那種陰森恐怖的東西,封行朗還是敬而遠之的。
“親爹,你跟我去墓地抓一隻vaire好不好”
這河屯養大的孩子,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又或者小傢伙還小,好奇心要遠大於恐懼心理。
“”封行朗脣角微顫了一下,“關於吸血鬼,那隻不過是一種傳說又沒人真的見過什麼vaire再說了,你捨得把大毛蟲一個人留下吹冷風呢”
“我沒關係的。你還是去陪你兒子抓吸血鬼吧我正好也想看看vaire長什麼樣兒”
叢剛不給封行朗推脫的機會。因爲他知道封行朗不太喜歡墓地那種陰森森的地方。
“親爹,親爹,快陪我去嘛說不定真能抓一隻vaire回來呢也讓大毛蟲開開眼界。”
被叢剛這麼一起鬨,小傢伙就更來勁兒了。
“他們都在地底下睡覺覺呢你去他們的地盤打擾他們休息不太好吧”
封行朗委婉的拒絕着兒子那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請求。
“纔不是這樣的呢vaire都是白天在地底下睡覺覺,晚上出來活動的親爹你都out了,連這點兒常識都不知道”
小傢伙任性起來,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要不你跟衛康他們去吧。正好親爹陪大毛蟲說說話。”
封行朗瞄到了在樓下晃動的衛康和彥納瓦。好像正從一輛廂式貨車裏卸着什麼。
“好”
沒想到小傢伙竟然一口就應達了,轉身便屁顛屁顛的朝樓下跑去,“親爹,你要把大毛蟲照顧好了哦親兒子肯定能抓個vaire回來看你們瞧瞧”
“小心點兒墓地陰氣太重,別自己下地走,讓他們抱着你”
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成人都畏懼的東西,小傢伙竟然會樂呵呵的去尋找。
小傢伙已經不是第一次那眼前的那片墓地裏尋找vaire。上回叢剛已經帶着他找過一回了。
其實只要看透生與死,以及生命的起源與消失,就不會畏懼什麼死人之說了。就像植物一樣,從土壤里長出來,然後又迴歸到土壤裏去。萬物生生不息着。
“那兩盆蘭花你究竟更喜歡那一盆”
叢剛微微一怔,應該是沒想到封行朗竟然還會重新問他一回。
“不是已經說過了,我喜歡那盆蝴蝶蘭”
叢剛好脾氣的又應了封行朗一聲。
似乎還有那麼點兒小顧忌:擔心封行朗會趁他兒子不在,對他亂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
“是不是喜歡你隨隨便便選的那盆雜一交失敗的墨蘭,就不膚淺了”
叢剛看向封行朗;封行朗正好也在盯視着他。
“其實你明知道墨蘭是我選的,卻故意說喜歡蝴蝶蘭逗我兒子開心對吧”
“你想多了,我就是更喜歡那盆蝴蝶蘭”
叢剛側過頭去,追尋彥納瓦跟小傢伙的身影。小傢伙手裏揮動着熒光棒,在漆黑一片的墓地時,格外的引人注目。
“叢剛,就因爲你這種口是心非的選擇,老子卻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叢剛沒接話。估計是覺得封行朗在無理取鬧的耍矯情。
“知道小傢伙讓我答應他什麼嗎”
見叢剛沒開口迴應,封行朗便自問自答,“如果我輸了,小傢伙讓我答應他一起去佩特堡看河屯”
封行朗盯向直視着遠方的叢剛,“你害我輸了所以你得負責”
“如果你不願意去,沒人能逼得了你別找這樣幼稚的藉口太矯情”
“”這個狗東西怎麼話從他嘴裏說出口時,便如此的刺耳呢
“看來,你是不打算負責了”封行朗冷聲問。
叢剛側過頭來,淡淡的掃了封行朗一眼,“封行朗,有一點兒你必須清楚:即便是受了傷的我,要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的”
要這麼說,就真不友好了
完全是挑釁的行爲
“就不能跟老子好好說話”
封行朗也沒太過惱火。要說幹架,他還真幹不過叢剛。關鍵目的性不一樣:一個只是強身健體;一個卻是能要人性命的必殺技。雖說封行朗知道叢剛不會用在他身上。
“那你想我怎麼負責”
叢剛淡聲問,“跟你兒子改口說:我喜歡的是那盆墨蘭那種違心的話,我說不出口”
叢剛將封行朗有可能想說的話,提前給堵了回去。
“叢剛,在我面前,你就別裝高尚了”
封行朗悠哼一聲,貼近半躺着的叢剛,“其實你去墨西哥城,只是爲了報答邢二的恩情順便答應我兒子救了一下河屯僅此而已”
叢剛沒有着急反駁封行朗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封行朗的眼眸裏像是浸透着星辰一樣,藉着月光,溫潤得像是在流動的星河。
“我不高尚但也沒你這麼猥瑣封行朗,你聰明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