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獅子一說完,尖尖的食指又指我臉上了:“聽到我話沒你有本事,把櫻櫻小賤人給我打下十八層地獄去。錢我們家老佘大把,隨便賞你點兒夠你一年花的了”
佘老闆忙拉了她一下叫別亂說。
“怎麼了”
母獅子聲音更大了:“本來嘛他們來咱們家不就是爲了錢要不因爲別的大師不肯接這活兒,說傷天害理,我還不讓這幾個小蘿蔔崽子留在咱們家呢”
“喲你還知道傷天害理呢”
江眉月聽她的話早冒火了,一雙黑沉沉的丹鳳眼中充滿了不屑:“說起錢,我們江城江家還不缺,您那三瓜兩棗,留着買夜宵吧商陸,我們走”
說完,拉起我往門外走。
我和江平川對視一眼,點點頭,都覺得母獅子不值得幫,舌上龍泉不見血的害了人家姑娘不說,還要把人家送十八層地獄去。
誰要幫了她,那才真叫傷天害理呢。
三人一起,站起來就往門口走。
佘老闆連忙將我拉住:“大師,賢淑她說話不中聽。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您走了的話,不僅賢淑活不成,我的兒子和孫子,也都活不成了呀您忘了麼櫻櫻說了,要帶我兒子和孫子下去,一家團聚。”
我一下站住了。
想起午飯時佘老闆說過,櫻櫻鬼迷了精神病兒子的心竅,讓他把小孩放在蒸鍋上蒸老吃了。而母獅子的面相,她無兒送終。說明不久後兒子也會死,兒子和孫子都死了,不叫下去和櫻櫻一家團聚了麼
櫻櫻的事,我不能和母獅子說的一樣不講理,把她打的魂飛魄散。
但我可以從中調節。
畢竟間接害死櫻櫻的,是母獅子。但她屬於自殺,一旦害了人。等於活着的時候無緣無故殺了人一樣,是觸犯陰間律法的。
她殺了母獅子,精神病兒子或自己的孩子中任何一個,就永不超生了。
這櫻櫻也可憐的很,我還是留下來看能不能勸勸她。
就又倒回去了,問江平川要了牛眼淚抹在眼睛上。想看看母獅子背上是不是真揹着櫻櫻,我好對她來個苦口婆心,好言相勸。
誰知,牛眼淚一抹上去,什麼都沒看到。
佘老闆依舊在對母獅子前妻好言相勸,叫她對我們點,她卻和佘老闆拉拉扯扯,一直鬧到二樓樓梯上去了。
聽到他們在樓梯間吵,佘太太直接“哐”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時,一盞吊燈“咣噹”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了下來,正中母獅子頭頂,眼看這一下,母獅子頭非開花不可。
一個人影閃過。
只聽見“嘩啦啦”一陣的玻璃碎聲,吊燈偏離母獅子頭頂,砸在一樓的空地上,大理石地板上落了一地的晶瑩剔透碎渣子。
跟着,那人影“刷”地一聲,從二樓破窗走了。
“我去看看”
我眼尖,一眼看出這東西不是人,速度太快了。雖然有個人影有個人形兒,但除了這,連那東西長什麼樣兒都沒看到。
只記的穿了一條老藍布扎染白碎花褲子。
藉着龍寶的氣,我跟着那個藍白相間的身影跨過了牆。卻見那個東西高高的站在房頂,身子瘦瘦小小的,貓似的佝僂着。跟個電視裏演的大俠一樣,腳尖點在屋頂上一下飛出去,落在另一個屋頂上。
“江平川”
我喊了一聲,江平川利落從牆那頭翻了過來。
很明顯,他也看見了那東西,我兩對視一眼,脫口而出:“殭屍”
那東西速度太快,又在白天出現,不可能是鬼。
天地人三才相書上記載:人死後,一口怨氣不散,又恰巧被埋在養屍地,經過若干年後,屍體便成爲殭屍。
殭屍分爲:紫僵、白僵、黑僵、綠僵、毛僵、飛僵、遊屍、伏屍、不化骨。
紫僵爲屍體剛成殭屍,渾身呈紫色的樣子,沒什麼殺傷力不兇。等到屍體渾身長出白毛髮,便化爲白僵。
白僵行動遲緩,怕火怕光怕人。
但白僵吸血。
等它吸夠了雞鴨牛羊的血,身上便褪去白毛,長出綠毛,稱爲綠僵。
綠僵跳躍極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就怕陽光。
等到綠僵褪去綠毛,身上長出濃密長毛時,便叫毛僵。毛僵是出了名的銅皮鐵骨,修爲越高身體越結實。
不怕凡火,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甚至也不怕陽光。
而飛僵,則爲修煉千年的殭屍,擅長用法術。這種殭屍能飛,且飛行速度不低,書上記載比龍都快,所以叫飛僵。
伏屍則爲千年不朽,得了日月精華的殭屍。
不化骨有兩種說法:一種爲人死後,身上不化的關節或骨骼。另一種則爲不死不滅,屬於至尊種類的殭屍。
從毛僵開始至不化骨,這些殭屍能和人說話,法力高強,擅用法術,能夠飛天遁地,吞雲殺龍,不怕陽光。
也就是說,剛纔“刷”一下竄出去那個東西,至少也是個毛僵級別的。
“不一定。”
我想了一下,又說:“世上能有飛快速度又能在陽光下出現的,不止殭屍一種。我們先回去問問母獅子,她最近出了櫻櫻,還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
畢竟她跟個長生黃蜂似的,逮上誰一不小心都得蜇兩口。
我和江平川又回去了。
一進大廳,幾個清潔工人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玻璃渣子。而母獅子則縮在佘老闆懷裏,顯然被嚇的不輕。
她說:“沒想到除了櫻櫻,居然還有髒東西要害我。”
“你想多了。”
佘老闆對母獅子還挺溫柔,兩個手捧着她的臉蛋兒爲她抹去淚水,說:“興許是個意外,吊燈不結實才砸下來的。”
“你放屁”
母獅子一聽佘老闆不認同自己話,立刻炸毛了,指着吊燈下落的地方:“咱們家的吊燈是德國進口的牌子,以結實出了名的。怎麼會無故掉下來再說,剛纔吊燈上那個人影你不也都看到了嗎”
說完,又一指剛進來的我們:“小騙子你們追出去看到什麼沒有”
佘老闆看她這樣子,一把將她從懷裏推出去了。
得,我算知道她怎麼成前妻了,都是這樣,讓佘老闆把自己越推越遠的。趁她發問,我也趁機問她:“你認不認識一個,穿老藍布扎染白碎花褲子的人,看剛纔吊燈裏那人的身形,似乎是個老太太”
“老太太”
母獅子一聽,臉色就變了,想了想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那個老不死的,她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