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神相 >第九十二章 小紙人
    “你肯聽我說了”

    我一笑,又一屁股坐回他身邊,指了一下他的月角,說:“何知其母命歸西,地宮發黃艮位黑。母親必定遭陰邪,前日必定向南去,後日卯時必歸西。”

    意思說,枇杷的面相上,凡代表母親的地方無不翻綠黃色或者發黑的,證明他媽的卻被陰邪纏上了。用不了多久會死不說,這陰邪還是自己去招的。

    川貝一聽,就問枇杷:“哎,你媽媽上南邊去幹什麼,哪裏可只有山啊”

    “你管”

    枇杷似乎對川貝也不怎麼感冒,儘管他兩的名字聽着挺和諧的,還推了川貝一把:“一邊兒玩兒去。”

    “川貝。”

    他媽就一把將他拉過去進屋了,說有大師呢,讓他解決吧啊。

    川貝進去前我還聽到一句大哥哥是蓋世英雄,我信他。

    川貝母子一走,我才問枇杷:“說吧,你媽媽上南邊去幹嘛”

    枇杷想了好一會,似乎在考慮吧要不要說,最後一咬牙,吐出三個字:“捐門檻。”

    啥

    捐門檻

    魯迅先生在祝福一文當中,寫到祥林嫂因爲自己嫁了兩個男人,怕死後下去被分成兩半給兩個男人一人一半,便上大廟去捐了個門檻,說只要讓門檻背上她的生辰八字,給千人踩萬人踏,便能抵消她的罪孽。

    枇杷他媽比祥林嫂還多嫁了一個男人,怎麼她也怕下去被分成幾段,想捐個門檻抵罪

    還真差不多。

    枇杷言簡意賅,說他媽老被院子那些人罵難聽的話,他媽覺得自己喫苦受罪不怎麼樣,不能連累了孩子。

    就也不知聽了誰的主意,想去廟裏捐個門檻,把罪都頂在自己身上,請求諸天神佛閻王老爺,不要將自己嫁過好幾次人這種淫蕩罪歸在兒子頭上。

    所以他媽纔去了南邊。

    南邊只有山不假,可還有個小尖子山呀。

    川貝他媽剛說過,大小尖子山上各有一座寺廟和一座道觀,大尖子山上是寺廟,小尖子山上是道觀。

    這麼說,他媽是在山上中的邪咯

    就叫他:“你喊你媽把門開開,我給她瞧瞧。”

    枇杷一聽,站起來往門口去了,那門雖在裏面栓上了,但他掏出個小刀,三兩下把門給開開了。

    能打開的嘛這孩子,就是軸。

    我忙跟他進裏屋了。

    誰知一進去,一雙晃晃悠悠的鞋尖一下撞進視線中,一個穿青藍色衣服的婦女,披頭散髮地,直直掛在房樑上,由於物理學原因,身體還在左一下右邊一下轉。

    我趕忙搬起她上吊時瞪的那個凳子,把她給放下來了。

    一摸頸子,還有脈搏。

    還好,我小時候有個毛病。我不經常被江眉月打嘛,她打人也老疼了。我一捱了打身上火辣辣的疼,就以爲自己要死了。

    爲此,學了不少急救知識。

    今兒可算派上用場了,將枇杷他媽給救了過來。

    他媽一臉黑氣,臉色跟用鍋底灰塗了一層又一層似的。

    從面上看,命救過來了,但陰邪未褪。

    搶救還算及時,只聽見枇杷他媽長長舒了一口,正在我以爲他要睜眼時,許多雙手不知從哪伸出來,七手八腳拉起枇杷他媽要走。

    我去

    什麼情況

    看了枇杷一眼,卻見枇杷還跪在他媽身邊哭,跟看不到似的。一下明白了,那些手,估計就是他媽招惹回來的東西了。

    “叮叮噹噹”一陣的鐵鏈響,似乎要乘風而去。

    我毫不含糊,一把將三乾錢甩了出去。

    三乾錢上塗了雄雞冠上的血,陽氣不能再足,對陰物的殺傷力比一般的銅錢來的更猛烈,好比猛火燒稻草。

    “桀桀桀”

    三聲慘叫,空中掉下來三個紙人兒。

    紅紅綠綠的顏色,和川貝他媽形容的一樣。

    這種紙人和在鄉下時,那些仙娘給人花煞用紙剪出來的一樣,平面的,伸手伸腳呈一個大字,勉強有個人樣。

    窗戶一下被撞開了,一股旋風捲出去,外面的竹林一陣搖晃。

    我忙跟上去,藉着地龍氣縱身一躍,還真和有輕功似的飛上了樹頂,能飛走。以前江平川就說過龍寶妙不可言,有了他它相當於有了地龍的一部分能力。

    現在一試果然好用。

    不過不平穩,跟喝醉酒似的晃晃悠悠的,以後抽空好好練練。

    這會兒我也顧不上走的像不像酒後駕車了,瞅準旋風的方向奔過去了。

    別說,那陰靈產生的旋風走的飛快,不用龍寶還真追不上。

    眼看它們和降落傘一樣,在山腳下一片密林降下去了。我也學孫悟空按下雲頭,落在它們不遠處的灌木叢裏了。

    眼前的情景那叫一個烏煙瘴氣。

    只見一隊花花

    綠綠的小人兒,咋一看還以爲是四五歲的孩子。仔細一看,它們死白死白的臉上還抹了兩團高原紅,嘴又塗的黑區區的。

    桀桀一笑,格外嚇人。

    而另一邊,則是川貝他媽說的那種穿黑衣服,身子有些透明的高高的大大的東西。形象和勾魂黑無常差不多,一人手上都拎一隻鐵勾子,勾子的另一頭的分別勾在枇杷他媽的琵琶骨,四肢手腳筋的骨頭上。

    這些東西此時分兩隊而立,一左一右跟拔河似的,都拉住栓枇杷他媽的那條繩子,拼命往自己的方向扯。

    紙人還嘰嘰嘰叫:“我們的我們的”

    黑東西雖沒叫,但手上也沒鬆開,顯然它們也認爲枇杷他媽是自己該得的。

    還鷸蚌相爭起來了

    我一看,心裏明白。

    這紙人屬於魯班術的一種,都是以物寓形。將陰靈附於物品上,放出去害人。傳說紙是最通靈的東西,在紙上寫上自己的心願燒了,能被鬼看見。

    而那些黑區區的東西,應該屬於某種祕術。

    這兩種東西后面有人操縱,是不同的兩個人放出來的,所以它們爭了起來,都認爲抓的枇杷媽該歸自己。

    黑區區的東西高大,力氣也大。

    紙人根本拉不過他們。

    不過小紙人也不是喫素的,一見自己處了下風。亮出一口黑牙衝着那些黑區區的東西就去了,一個個撲在它們身上,抱住就啃,跟啃烤乳豬似的。

    “卡巴卡巴”的渣子響,不停又東西往下掉。

    小紙人真應了那句人小鬼大,紙片似的張開裹住黑東西,啃的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眼看一尊和房子一樣的高的黑東西,霎時間被啃的千瘡百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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