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就是盡力討好這個男人。這屈辱又無奈的妥協,不光是爲了保全她自身,更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
“你看你,怎麼弄成這樣。”
“今天營地裏來了一批新兵,有幾個刺兒頭,我陪他們在泥潭裏練了練。”
“看你這麼狼狽,不會被新兵教訓了吧。”她忍不住輕輕笑出來,笑意卻在尚未到達眼底之際戛然收住。
她這淡淡的一笑,卻透着一股蓮花般的淡雅,教人看的着迷,仿若心中那本靜如止水的湖面被蜻蜓輕點了水,盪開層層漣漪。
單北川靜靜地看着她嘴角細微卻好看的弧度,不僅漸漸失神。
是了。她的笑,還是那樣好看。
當年在大學,他和她的初次相遇,就是被她這淡淡的笑迷惑了心,漸漸的,不可自拔。
就在他的思緒陷入往昔中時,病房外面的走廊間卻忽然傳來幾聲悶響,還有一道清晰的女人求饒聲。
“啊疼疼疼放開我,你們幹什麼呀”
一個穿着寬鬆針織衫的年輕女孩被兩個警衛束縛了雙手,按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她越是掙扎,卻反而把她按的越緊。
“不許動,老實點”
孫警衛高喝了一聲,伸手抓過了這女人的包包。
“不許動我的東西,你們憑什麼,還給我”女孩見到她的包包被奪走,焦急地大嚷着。
對於她的抗議,倔強的孫警衛充耳不聞,挨個翻看着包裏的東西。
一面小鏡子、一些粉底和化妝筆,錢包以及一包姨媽巾。
這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的包包。
望着手裏的姨媽巾,孫警衛老臉一紅,一時間竟有些手無足措。
一旁的病房門被推開,聽到動靜的單北川大踏步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他皺眉問。
孫警衛雙腿併攏,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這個女人在病房門前鬼鬼祟祟的,手裏還拎着包,我懷疑她會對沈小姐不利,爲了安全起見,讓人把她控制住了只是”
他的聲音忽然羸弱下去,就像是理虧一般低下了頭。
單北川利目射向他手裏拿着的物什上,頓時嘴角一抽,耳畔卻傳來那女人的求救聲。
“單北川,救我啊”
單北川循着聲音看去,那個被警衛死死抵在牆上的女人,可不就是蘇小
他臉黑如炭,低聲喝罵道:“還不鬆開她,一羣飯桶”
“啊是”警衛鬆開了手。
單北川冷眸死死盯着孫警衛,“你都搜出什麼來了,嗯”
“啊,那、那什麼”孫警衛飛快地將那包姨媽巾塞回了包包裏,目光迅速移向別處,心虛的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只是以防萬一,以防萬一。”
“還不把東西還給人家”
孫警衛紅着臉,上前一步將包遞給了正委屈活動手腳的蘇小面前。
“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還給你。”
那女孩看起來年紀和沈佳人相差無幾,不過個子卻小巧玲瓏,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看着倒也可愛。
不過,她那瞪的像一
一把將包包奪了過來,女孩紅着臉瞪向孫警衛。
“餵你這人怎麼這樣啊,無緣無故抓人就算了,還擅自翻我的東西,當兵了不起啊,你信不信我告你啊”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這孫警衛不過就是個新兵蛋子,人倒是機靈,可面對女人,就木訥到一竅不通了。
單北川擡手揉了揉痠痛的眉心,恨不得一腳踹在孫警衛的屁股上
都是他捕風捉影,害的他也跟着當衆丟了一個大臉
就在他黯然傷神間,耳畔卻傳來了沈佳人驚喜的聲音。
“蘇小”
那女孩先是一怔,旋即目光望向站出門外的沈佳人,眼中頃刻間閃過一抹欣喜。
“佳人”
她開心地笑着,上去給了沈佳人一個熱情的擁抱,“佳人,這兩天一直在忙,都沒時間來看你,還好嗎”
“還好啦。”沈佳人鬆開了她,見到這走廊裏一片尷尬的氣氛,不禁問,“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問你家首長,看看他都是怎麼教手下人的”蘇小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沈佳人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單北川,單北川卻很快將利目望向訕訕搔頭的孫警衛。
“還不快給蘇小姐道歉”
孫警官悻悻上前,朝着蘇小伸出了手,真摯說,“對不起啊,我也是職責所在,我不知道你是沈姑娘的朋友,誤會,誤會。”
然而
蘇小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極不領情地將孫警衛的手拍開了來。
“啪”
孫警衛頓時一怔。
他感到手背一片火辣辣的,這女人看似不經意的出手,居然還透着報復他的小心思
“你說誤會就是誤會,那我剛纔受到的委屈又怎麼算我纔不和你握手,你個新兵蛋子”
蘇小想來性格耿直,說話也直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就是不喜。只是她這麼一來,卻讓孫警衛有些生氣了。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叫他新兵蛋子
“你說誰是新兵蛋子呢你這瘋女人,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什麼你居然敢說我是瘋女人”蘇小氣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擼起袖子就要向孫警衛衝去,卻被沈佳人拉住。
“好了好了,如果他知道你是我朋友,絕對不會這樣的。蘇小,你就別追究他了。”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打起來,沈佳人趕緊打圓場。
“瘋女人,你還想對我動手好啊,有本事你啊”
孫警衛話還沒說完,卻被單北川一腳踢在了屁股上,他喫痛地叫了一聲,卻趕緊立正站好。
“閉嘴。再敢多說一個字,你就去炊事班給我背鍋”
冷聲呵斥了孫警衛一句後,單北川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
“晚上還有集訓,我先走了。”
在單北川離開後,蘇小和孫警衛互相瞪了一眼,接着紛紛哼了一聲各自扭轉過頭去,就像是在鬥氣一般。
沈佳人看的好笑,拉着蘇小進了屋。
“真是的,就是一個新兵蛋子,還不讓人說了”蘇小一屁股坐在了牀上,想起剛纔的事還是有些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