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前夫,好久不見 >第七十五章 暴雨
    “他他沒說什麼,只是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雖然這麼說,可沈佳人忽然覺得很委屈。

    她並不想被祁寒抓去囚禁一個月,更不想被他當做小白鼠來做藥劑實驗,她是受害者

    可爲什麼,爲什麼她這個受害者卻要承受那些人的質疑和異樣的眼光

    “趙、漠”單北川咬牙出聲,整張臉都“刷”的一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倏然起身,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北川”沈佳人趕緊喚,“你去哪兒”

    “去找趙漠那個混蛋我要狠狠在那傢伙的臉上揍一拳”

    沈佳人不想惹事,所以纔在趙漠的事情上含糊其辭,可儘管她什麼都沒說,可單北川心思何其敏銳,早已從這女人那難過的神情上瞧出了端倪

    此刻他氣勢洶洶,人還沒到趙漠面前,那衣袖裏的拳頭已經捏緊,可想而知,若是他以這幅狀態見了趙漠,絕對不會是“揍一拳”這麼簡單的結果。

    “北川,你別這樣,我不許你去”

    沈佳人驚慌伸手向要拉住那個暴怒的男人,可去晚了一步,指尖只觸及到了他的衣角。

    若是他真的和趙漠打起來,那一定會被記大過的,而且她和他的婚事,也甭提什麼一個月了,怕是再無機會

    想到此間,沈佳人頓時焦急不已,起身向男人追去。

    然而,還沒跑出幾步,腹部卻傳來一陣刺痛,疼的她下意識叫了一聲,緩緩蹲在了地上。

    聽到身後那聲痛呼,單北川趕緊回眸,臉色頃刻一變。

    “佳人”

    他快步上前將沈佳人攙扶起身,一臉焦急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沈佳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漸漸的,那痛感來的快,去的也快,似乎沒那麼痛了。

    見她不應答,單北川面色肅然吼道:“來人,來人,傳醫生”

    一雙素白的手抓在了他的衣袖,沈佳人緩緩擡起臉龐,搖了搖頭。

    “我沒事,別叫醫生了。”

    “可是你”

    “我真的沒事,扶我坐下好嗎”

    單北川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聽了她的,二人又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你別怪趙漠,他也是職責所在,剛纔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爲這件事情鬧脾氣,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單北川知道,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因爲這件事去找趙漠打架而被記大過。

    頓時,他不禁動容,緊緊握住了沈佳人白皙的小手,目光攜着憐惜。

    “好,那我便不去與他找麻煩,我們等,等一個月。”

    “好。”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天氣漸漸變了。方纔還一片暖陽的天空,漸漸涌動着烏雲,徐來的風也有些涼了。

    “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單北川問。

    “好。”沈佳人緩緩起身,朝着那一處望去,卻見到瞳瞳正蹲在地上,神色認真地看着什麼入了神。

    她和單北川饒有興趣地走了過去,原來那丫頭居然在看着那些螞蟻搬家。

    “瞳瞳,要下雨了哦,回去了。”

    瞳瞳頭也不擡,語氣有些傷感,“可是小螞蟻們在搬家呢,要是這時候下雨,那它們淋雨會死掉的。”

    沈佳人和單北川面面相覷,隨即都輕輕地笑了。

    “螞蟻雖小,可它們卻擁有着無比頑強的生命力,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它們一直堅強的活着。區區一場雨,它們不會死的。”單北川說。

    “真的嗎”瞳瞳驚喜地望着他。

    “當然。”

    這場雨,說來就來。

    三人剛回到房間,那鼓點般的雨滴就砸落在了地上。

    沒一會兒,下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即使雨聲漸急,也極爲清晰。

    沈佳人問,“下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單北川不語,緩步來到窗邊,只看了一眼,臉色便是一冷。

    只見在那沉重的鐵門外,一把紅色的雨傘散落在地上,門口的幾名守衛正和一個女人打作一團。

    居然是靳綰綰。

    在暴雨之中,身上的衣服都被浸透了,頭髮已經被徹底淋溼,彎彎曲曲地貼在臉上,臉上的妝也化了,狼狽至極。

    此刻,她正和那幾個守衛廝打着,口中不住地嚎叫。

    “單北川,出來,你給我出來啊”

    她就像是一個瘋子,幾個守衛攔住她,她卻不停的用身體衝撞,甚至撕扯他們的衣服和頭髮。

    “我知道你在裏面,單北川”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單北川的臉色愈發陰沉,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不知何時,沈佳人已經來到他的身邊,見到那在暴雨中的靳綰綰,神色擔憂。

    “她”

    “我去看看,你呆在這裏。”

    單北川陰沉着一張臉,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他撐着一把黑傘,每一腳踏出去,地上的積水都濺出水花和漣漪,最終,在鐵門前停了下來。

    他冷眼望着那正和守衛廝打的靳綰綰,皺起的眉頭昭示着心底的厭惡。

    “靳綰綰,你在搞什麼”

    “單北川”靳綰綰似乎看到了希望,衝破了守衛的阻擋,身子猛地撲了上來緊貼在鐵門上,無助的目光望向他,眼中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北川,你終於出來了,我以爲你不來的。”

    “有事”單北川語調冷冷的,清冷又生疏的眸光,望着一門之隔的曾經的妻子。

    “我我想你了,更不能沒有你,你可不可以撤銷離婚申請”

    “不可能。”單北川語氣篤定,“這件事,我意已決。”

    暴雨沖刷着靳綰綰那蒼白的臉,打的臉頰都疼,順着頭髮留下來的雨水幾乎迷了眼,她艱難地張口喘息,就像是擱淺的魚。

    “北川,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們相濡以沫了整整三年,我不信你真的這麼狠心,你只是一時被那個狐狸精迷了眼”

    “注意你的語氣。”

    單北川撐着傘,森冷的眸光透過雨傘下方扯起的珠簾,落在靳綰綰那溼透的身上,語氣帶着再明顯不過的警告意味。

    “若我再從你的口中聽到“狐狸精”這個詞,休怪我對你不仁。”

    靳綰綰先是一怔,隨即顯露出了一個絕望又悲憤的表情。

    “北川,你當真這麼狠心就算你不顧我,也該替小皓想想這幾天他滴水未進,心心念着他的父親你可知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這幅悲痛欲絕的模樣,甚至拉上小皓營造煽情,似乎並沒有引起單北川的同情,冷峻的臉上,依舊神色淡淡。

    “小皓,過幾日我會把他接到身邊。若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話音一落,靳綰綰就好似受到了無比強烈的打擊,那捏到泛白的手指緊緊抓着冰涼的鐵柵,語氣顫抖着。

    “北川,你好狠的心啊”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靳綰綰”

    單北川語氣驟然提高,眉頭一蹙,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難道,你真要我說出來麼”

    靳綰綰一愣,下意識問,“什什麼”

    “在我的刑訊之下,祁寒都交代了。是你向他提供了沈佳人的行蹤,所以她們母女纔會落入他祁寒之手”

    “”靳綰綰心頭一緊,渾身冰涼。隨即,整個人瞬間被無盡的恐慌所籠罩。

    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哼。”

    單北川冷哼了一聲,那眯起的眼眸深處透着深深的厭惡,“我之所以不說,是想給你最後的體面。串通敵對者,這是多麼重大的罪過,你該清楚”

    扔下這番話,單北川便不想再和她多言,轉身離去,背影都透着冷冽。

    靳綰綰那蒼白的脣微微顫動着,喃喃自語被雨水濺落聲所淹沒,就像是瞬間被抽空了力氣,無力地癱坐下去。

    單北川甚至不想再看身後那女人一眼,然而剛轉過身去,卻在面前那雨中見到了一把粉色的傘。

    撐傘的是沈佳人。

    她不知何時下來的,就那樣站在雨中,可見到她那複雜的神色,顯然剛纔他和靳綰綰的對話,已是被她悉數聽得。

    單北川先是一愣,隨即快步上前,撐傘來到她的面前。

    “佳人,你”

    “剛纔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她複雜的眸光望着他。

    沉吟五秒,單北川纔開口,“是。”

    “爲什麼要瞞着我”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讓你徒添煩惱。”單北川語氣平靜有力,顯露着他與剩餘來的臨危不亂和出奇的冷靜。

    然而,他的心裏卻終究在忐忑。

    隱瞞靳綰綰向祁寒透露她和女兒情報這件事,他沒有說,她一定會生氣的吧

    然而,沈佳人卻迷茫了。

    她望着那厚重鐵門的另一邊那個悲痛欲絕的女人就像是被抽空了靈魂,就那樣呆呆的癱坐在滿是積水的地上,任由雨水沖刷着身體,眼中了無生機。

    這大概就是極致的絕望吧

    這女人固然可恨,因爲她,自己和女兒纔會落入祁寒之手,纔會經歷了一場長達一個月零八天的夢魘

    可不知怎麼的,現在見到她這幅悲慘的模樣,她卻忽然又一點都恨不起來了。

    歸根結底,終究是她給自己招惹來的怨恨。

    單北川忐忑的看着面前的沈佳人,卻見到她面色平靜,平靜的可怕,越是這樣,便越叫人擔憂。

    他拉住了沈佳人的手,卻感到正片掌心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好了,佳人,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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