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當然沒有忘,她只是有些羞怯而已。
微紅着臉朝男人傾身湊了過去,柔軟的紅脣主動貼了上去,卻又很快離開。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後,沈佳人已是滿眼的嬌羞,小聲囑咐着,“北川,路上小心。”
“嗯”單北川挑了挑眉頭,“你叫我什麼”
“”沈佳人臉頰愈發漲紅,單北川卻故意想要讓她更加難堪,伸手托起了她的手,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指間的戒指上。
“你已經接受了我的戒指,對我的稱呼,也是時候改改。你說呢”
男人挑逗般的目光愈發讓她害羞,憋了半天,才飛快地說了一句。
“路上小心,老老公。”
話音一落,她已經羞到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推開車門,幾乎是逃跑一般的離開。
車裏,單北川一手搭着方向盤,另一手輕撫着下巴,望着那女人倉皇逃去的影子,單薄的脣上泛起的是一抹邪魅。
他似乎樂於見到她在喊他“老公”時那含羞帶怯的樣子,那模樣,說不出的動人。
直到沈佳人消失在集團大廳裏,單北川這才收回了目光,緩緩地驅車離開。
他記得清楚,今天是沈佳人的生日,他閉口不提,只是想着晚上給她一個小驚喜。
“什麼他和你求婚了”
午休的時候,蘇小一聲驚呼,那分貝幾乎掀翻了桌上的茶點。
“噓”沈佳人趕緊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蘇小趕緊起身,繞過圓桌湊到沈佳人的身邊,壓低聲音問了。
“那、你答應他了”
“嗯。”
“刺激。”蘇小一臉欣慰的說,“沒想到,這到了最後,你們倆終究還是修成正果了,真替你們感到開心對了,領證了嗎”
“還沒。”沈佳人搖了搖頭,微微紅了臉說,“北川說,等這個週末有空的時候再去登記。”
“佳人,哦不”蘇小佯裝出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樣來,“我是不是馬上就該稱呼你爲,單夫人了”
“什麼單夫人啊,蘇小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沈佳人微微有些嗔怨,卻惹的蘇小愈發想要繼續挑逗,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你嫁給了單北川,以後可不就是單夫人嗎”
沈佳人無奈苦笑,對這個瘋瘋癲的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正想一笑置之,卻來了一通電話。
“抱歉,我去一下。”
來到了公司陽臺外,沈佳人接起了那通陌生卻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
“喂,請問”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似乎透着幾分與生俱來的高傲感的聲音便打斷了她。
“是我。呵,真是好久不見了,沈佳人。”
這聲音,沈佳人自然無比熟識,雖然讓人有些不太想聽,甚至打心底裏感到不喜,可直到如今,還免不了讓她感到有些負罪和愧疚感。
這沒有消退的自責與內疚情緒,雖不再像以往那般強烈,但又的確存在。
靳綰綰,一個被她自私的搶走丈夫的女人。
在短暫的幾秒內,沈佳人沒有說話,因爲她感到心緒有些亂。
“喂沈佳人,你在聽嗎”靳綰綰語氣不耐。
回過神來,沈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平靜和淡然上一些。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當然。十分鐘後,來北路的茶樓,我等你。”
靳綰綰說話的語氣十分利落爽快,甚至爽快到這更像是她單方面的命令,而不是邀請應有的態度。
沈佳人覺得這女人這突如其來的見面要求有些唐突,甚至是莫名其妙。
“那個可以先說是什麼事嗎”她問,因爲她心裏多少有些擔憂,或是疑惑。
“想知道的話,那就來吧。我先說清楚,這次我不是想害你,更不是想
找你吵架,只是有些關乎你女兒和單北川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僅此而已。”
“我只給你十分鐘,就這樣。”
“喂,你等”
來不及她多想,靳綰綰就利落的把電話掛斷了,留下她一個人看着那通被掛斷的通話記錄發呆。
她不知道靳綰綰這個女人究竟能有什麼和她說,可牽扯到瞳瞳和單北川,這就讓她無法置之不理了。
十分鐘後,沈佳人準時的趕到了北路的茶樓。
她終究還是來了,或許用終究並不貼切,其實她並沒有過多的糾結。
在一個靠窗戶的位置,靳綰綰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她單手撐頷,微微卷曲的髮絲間,美豔的臉龐之上浮現出幾分淡淡的慵懶,另一隻手捏着紫砂杯輕輕地蕩着,泡開的茶葉散出清香。窗臺的花盆裏,盛開着一朵淡紫色的矮牽牛,就和她的帽子相同的顏色。
沈佳人在她對面的位置上落了座。
對面這個女人穿的非常時尚,妝容也分外精緻,甚至由內而外都給人一種“女人就該活成這幅樣子”的完美氣質,可沈佳人還是察覺出來了。
即便是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了她那微微有些厚重的眼袋,再加上那眸子裏微微顯露出的幾道細微的血絲她看起來非常疲憊,完全不像表面上這般光鮮亮麗。
“久等了。”沈佳人坐了下來,探究的目光望向她。
靳綰綰神色平靜,這才擡起眸子看向她,“我以爲你不會來的。”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事。”
靳綰綰氣定神閒,動作嫺熟地沏了一杯茶,遞向了她。
“嚐嚐吧,這裏的茶味道不錯。”
“不必,我一會就走。”
茶盞在空中停滯了幾秒,最終被靳綰綰放了下去。
“那好,我就直說了。”靳綰綰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之色,“聽說,你和北川打算登記結婚了”
沈佳人遲疑片刻,“嗯。”
靳綰綰卻是一聲嗤笑。
“你笑什麼”沈佳人不禁問。
“當然是笑你被心愛的男人矇在鼓裏,你卻渾然不知。”
沈佳人微微蹙眉,“你什麼意思”
靳綰綰緩緩擡手,悠閒地看着自己那塗抹着亮麗甲油的手,語調好似不經意的說。
“我有個表哥,叫趙勇,前陣子參加了突擊祁寒深山巢穴的任務,破防後,曾和單北川一同追擊祁寒。從他的嘴裏,我聽到了一些對你不是太好的消息。”
沈佳人不知道她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默不作聲,等她的下文。
靳綰綰接着道:“當時祁寒通過地道逃入了後山,被單北川帶人抓住。祁寒曾向單北川談判,表示願意繼續爲你和你的女兒提供藥劑,只要他肯放他一馬。你知道的,這對單北川來說,並不是不能辦到的事。”
聞言,沈佳人不禁心頭一緊。
只聽靳綰綰接着說,“只是很可惜,一邊是你和親生女兒,一邊是軍功,單北川果斷選擇了後者,從而導致你的女兒在飽受疾病折磨的時候,無藥可用,只能生生的忍着。要知道,若是有了祁寒的藥,那孩子興許能挺過去。”
“別說了”沈佳人打斷了她,不過臉色卻是已然蒼白了幾分。
“怎麼,你不敢聽,不敢面對真相是不是”靳綰綰嗤笑說,“你以爲北川他有多愛你說到底,在他的眼裏,比起你和女兒,還是軍功更重要”
“你胡說”沈佳人緊擰着眉頭,“如果北川真的貪圖功勞富貴,又怎麼會放棄大校的身份”
“放棄不過是做給你看的罷了。北川他能不能回部隊,還不是自己親爹一句話你不會真的以爲,老爺子會永遠讓他當一個可憐的上班族吧”
聽到靳綰綰這番陰陽怪氣,甚至譏嘲的意味毫不掩飾的話,沈佳人算是明白了。
還以爲這女人要和她說什麼,沒想到卻是想要挑撥她和北川之間的關係
真是用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