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綰綰這話說得可謂極爲難聽,然而,沈佳人卻依舊神色淡淡,反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隨你怎麼說。不過,總好過一些人明明想要勾引,結果卻都沒有被正眼瞧上一下,你說呢”
她這悠悠然的一句話,語氣輕似平靜,卻暗藏着凌厲的嘲諷,頓時把靳綰綰氣得臉色發白。
“你”她那被訓練服包裹起來的豐滿胸脯劇烈的起伏,明顯已經被激怒。
沈佳人冷呵了一口氣,隨意的打量了靳綰綰那一身的狼狽,秀眉兒挑了挑。
“看來,你在這訓練營裏的日子也不好過,若是累了就放棄吧,反正不會有結果,又何必要苦撐呢”
“要你管”靳綰綰惱羞成怒,當即反駁道,“你知不知道,你死皮賴臉纏着北川的樣子,簡直讓人噁心”
“那你呢”沈佳人冷笑出聲,“北川已經和你離婚了,可你卻厚着臉皮追到這邊來,要我看,死皮賴臉的人是你纔對吧”
“你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靳綰綰氣到了極致,頓時情緒失控。
眼看着那女人氣勢洶洶的衝上前來,沈佳人卻不爲所動,目光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瞧,你的長官來了。”
靳綰綰的一隻手已經高高舉起,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
“小賤人,這種小把戲能耍得了我嗎”
她話音一落,窗外卻傳來了一道暴怒的聲音。
“女人,你在做什麼”
這道低吼來得實在太過突然,靳綰綰先愣了一下,當她見到窗外那個正對她怒目而視的史蒂夫時,頓時如被冰雪。
“史史蒂夫長官。”她聲音明顯弱了下來,那揚起在空中的手也放了下去,頓時像一隻老實的綿羊。
只見史蒂夫一腳踢開了門,大踏步的衝上前來,直接將靳綰綰拎了起來,惡狠狠的瞪着她。
“你居然敢在訓練的時候偷懶,我要把你扔進泥沼裏去”
“不要,不要這樣,我求你了,請你放開我”
靳綰綰手腳並用的掙扎着,然而在那宛若巨熊般的男人掌中,她的抵抗實在太過無力。
不知怎的,見到靳綰綰被那教官拎走,沈佳人卻有些想笑。
雖然她討厭靳綰綰,但從某些方面上來說,也蠻佩服她的。
畢竟,大老遠追到新西蘭來,還得到了單高雄爲她弄到的學員證,誰曾想進來完全是受虐,看她現在狼狽的樣子就知道。
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恨,可悲,又可憐。
當醫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時,便是單北川已經訓練結束了。
他查看了一下沈佳人腳上的傷勢,關切的問,“怎麼樣,給你上了藥,感覺好點了嗎”
沈佳人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但我現在這樣,似乎還是沒法走路。”
“無妨,我送你回去。”說完,他便將沈佳人抱起。
“可是幾天不是休假日,你能擅自離開營地嗎”
單北川沒有說話,不由分說便抱着沈佳人走了出去。
他把沈佳人放到了一輛軍車上,正要啓動車子開下山去,卻被史蒂夫發現了。
“餵你們要去哪裏”那巨熊一步步走來,威武的臉龐之上滿是一片寒色,顯然有些不高興。
“我妻子的腳扭傷了,我要送他下山。”
“熄火。”史蒂夫語氣高昂了幾分,“魔鬼訓練週期間,任何人不得走出這營地”
他這強硬的語氣,頓時令單北川臉“唰”的一聲寒了下來,冰冷的眸光向史蒂夫直射而去。
“我拒絕。”
史蒂夫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臭蟲,你很有勇氣,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二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足以將這空氣點燃。
單北川面色陰沉的推開車門,隨手褪去了外套丟在了一旁。
他開始活動手指。
男人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他想要和史蒂夫打架
這頓時把沈佳人嚇壞了,想來上次初來這訓練營時,史蒂夫就徹底的擊敗了單北川,他輸得很慘。
“北川,你”
“什麼都不用說,佳人。”單北川冷笑了一聲,“我承認他很強,但是我,也變強了。”
“你,這是想挑戰我”史蒂夫饒有興趣的問。
“不錯若是我贏了你,我就要下山去。而且從今以後,你也不許再管着我”
史蒂夫再次接受了單北川的挑戰,“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但你可要小心了,我會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二人四目相對,空氣中火藥味愈發濃烈。
只見單北川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極爲迅捷攻了過去。
在這訓練營之中,所有的學員都知道單北川對史蒂夫爾不服氣,此刻見到他們二人打了起來,紛紛在一旁起着哄,甚至還有人在吹口哨。
在休斯頓營地中的高強度訓練,確實讓單北川變強了不少,然而,他終究又一次敗給了史蒂夫。
那個巨熊一般的男人高舉雙手,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享受衆多圍觀學員們或憧憬或畏懼的目光。
“臭蟲,給我聽好了,若是下次你再這麼不聽話,我可要打折你的骨頭”
單北川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了身來,他的衣服都被撕破了,蓬亂的發騷下,嘴角都滲出了血。
但即便已是如此狼狽,但他卻依舊保持着那桀驁不馴的傲氣,他可以輸,但永遠不會低頭屈服。
“北川,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不應該和他打的。”
沈佳人心疼至極,用手帕輕輕替男人擦去嘴角的血跡,同時心中涌出了強烈的愧疚。
說到底,都是因爲她,若不是她今天來到這休斯頓訓練營,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她深深的低下了頭,語氣滿是愧疚。
“和你沒關係。”單北川咬了咬牙,望着那男人的背影,目光灼灼。“我曾發過誓,總有一天,我要狠狠的打垮他”
一輛的士停在了訓練營的門前,司機目光向裏面張望,見到了沈佳人,便叫了一聲。
“女士,我來接你了”
單北川望向那男人,不禁好奇問,“他是誰”
“的士司機啊。”沈佳人解釋道,“就是他送我上山來的,我讓他幾個小時後來接我,現在他來了,正好你也不用送我了。”
單北川沒有說話,而是將沈佳人抱了起來,大踏步走出了營地的大門,直到目送她下了山,這才收回了目光。
不遠處,泥沼池中爬出了一個人,她渾身裹滿了泥水,幾乎分不清鼻子和眼睛,上岸後,正劇烈的咳嗽着。
那可不就是靳綰綰。
在泥潭中泡了這麼久,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被那寒風一吹,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靳綰綰在心裏狠狠的咒罵着那個沒有人性的史蒂夫,狼狽的打了個噴嚏,這時,卻有一條毛巾遞到了她的面前。
“擦擦。”
靳綰綰臉上全都是泥水,根本無法睜眼。雖然看不見,可是這聲音對她來說,卻已是熟悉到骨子裏。
她摸索着接過了毛巾,趕緊擦了擦臉,見到男人那淡漠的臉龐,欣喜的喚出聲。
“北川”
“還好麼”男人明明是關心,可語氣平靜到聽不出半點情緒。
靳綰綰點了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很好”
她現在不知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