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目光沉沉,懷中抱着孩子,邁開大步朝機場外走去。不知怎的,此刻她竟透露着一股平日裏沒有的凜然之氣。
“佳人,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軍區。”
“那我送你。”
對於陸煜的好意,沈佳人婉言拒絕了。
“謝謝,不過我想自己去。對了,關於他爲什麼會打你,我會幫你問清楚。”
陸煜本想再說些什麼,可見到女人那雙杏眼中卻寫着堅定,於是便不再多言。
“那好,路上小心。”
沈佳人沒有耽擱,直接叫了一輛車去了軍營。
她回來了,而且她一定要把所有的疑惑都搞清楚,還有靳綰綰,一定不能輕易放過那女人
然而,當沈佳人來到軍營門前的時候,卻被崗哨給攔下了。
“軍事重地,閒人勿進。”
“你好,我找單北川,他在嗎”
守衛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什麼人”
“我”沈佳人沉吟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說,“我是他女人。”
“什麼你是我們首長的女人”
兩個崗哨聽到這裏,先是面面相覷,隨即都笑了。
“女士,我想你是搞錯了什麼吧,我們首長的夫人叫靳綰綰,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跟你們說不明白,你們讓我進去,我要親自找他說”
沈佳人抱着孩子就要往裏闖,然而那崗哨又如何會讓她輕易進去,死活將她攔在門外。
就在爭執間,山下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地面都跟着顫抖起來。
“首長回來了首長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士兵們紛紛立定站好,嚴陣以待。
伴隨着一陣煙塵,幾輛戰車“隆隆”的開了上來,在領頭的那輛敞篷軍車裏,單北川就在那兒。
軍帽的帽檐之下,冷硬的線條刻畫出刀鋒般凌厲的臉龐,那冷峻的面容,凌厲的氣場,無處不透着肅殺之氣。
在男人身畔的副駕駛上,那媚眼如絲,笑聲如鈴的女人,可不正是靳綰綰
“首長回來了,開門”
軍營的大門被士兵飛快的打開了來,眼看着那一隊軍車就要駛入營地,沈佳人從男人那久違的面容中回過神來,失聲叫了出來。
“北川北川,我在這裏”
沈佳人喊了一聲,見到單北川沒有反應,頓時大急。
她紅着眼圈想要衝上前去,卻忽然從後面伸出一雙手,抓着她隱在了一側的角落裏。
沈佳人還沒看清這人是誰,剛想大叫,一雙手卻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奮力的掙扎着,耳畔卻忽然傳來了無比熟悉的聲音。
“噓小點聲,是我”
原來是小孫
而與此同時,軍車在門前停了下來。
單北川緩緩的摘下了墨鏡,凌厲如刀的目光向這邊投了過來,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一旁,靳綰綰輕撫上了他的手,嬌笑着問,“北川,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男人戴上了墨鏡,一腳油門,帶着車隊緩緩駛入了營地。
在這段頹廢的歲月裏,沈佳人每時每刻心心念念想着的全都是單北川,此刻好不容易與他久違的碰面,又哪裏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從眼前離開
“小孫,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單北川”
她越是掙扎,小孫卻把她拉得越緊,死活不撒手。
“沈姑娘,你別再這個樣子了”
車輪捲起的煙塵漸漸消散,那沉重的鐵門再次關上,沈佳人望着漸漸遠去的軍車,巨大的失落感涌了上來。
旋即,她狠狠的瞪了小孫一眼,語氣明顯不悅。
“小孫,你爲什麼拉着我,都怪你,北川他沒有看見我”
只聽小孫長嘆了一聲,
“哎呦我的姑奶奶,他沒看到你你就該燒高香了,若是看到你,你會死的很難看”
沈佳人頓時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該知道什麼”
小孫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見到她那一臉的茫然可不像是裝出來的,頓時納悶極了。
他搔了搔頭,費解的說,“這可奇怪了,明明是你背叛了首長,可你爲什麼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呢沈姑娘,以前我對你很有好感的,但現在,你真是讓人看不懂了。”
“小孫,你在說什麼啊”沈佳人急了,“什麼我背叛了北川我什麼時候背叛過他”
“難道不是嗎在新西蘭的時候,首長奪得了比賽的冠軍,可當他捧着獎盃去找你的時候,你卻已經不在了,還留下了一封信,信裏說要和他分手,而你肚子裏的孩子,居然還是陸煜的”
小孫這一番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生生的在沈佳人腦顱裏炸響。
這一切,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簡直是胡說八道
“唉正因爲如此,首長一怒之下回了國,而且同意了單老首長的要求,再過幾天,就要和靳綰綰結婚了”
沈佳人感覺腦海裏一片亂麻,渾身都在顫抖着,她扶着牆,慢慢的坐了下去。
“所以說,首長他現在恨你入骨,不管是誰,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否則他就要發怒的”
在渾渾噩噩了許久之後,沈佳人這纔回過神來。而現在,她一切都明白了。
是靳綰綰。
在那個雪夜,那女人引誘她上了山,在把她推入山下的時候,本以爲她會屍骨無存了,所以在那之後又去她租住的公寓裏僞造了那封信,而當單北川去找她的時候,見到那封信,自然就信以爲真了。
除此之外,沈佳人忽然想到了在公寓的地板上摔碎的那隻玻璃杯。
那一定是在讀了信後的單北川憤怒之下摔碎的。而她一直搞不懂單北川爲什麼要對陸煜出手,這也是原因。
終於想通了一切,半晌,沈佳人卻笑了一聲。
靳綰綰,你好惡毒的手段
“沈小姐,話我就說這麼多,你好自爲之吧。千萬不要試圖見首長,對大家都好。”
在告誡了這一句後,小孫目光復雜的看了沈佳人一眼,搖了搖頭,離去了。
沈佳人看了看懷中的孩子,那個可愛的額小傢伙正吮吸着手指,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她,笑聲就像小天使一樣。
這孩子明明是單北川的骨肉,但在靳綰綰的誣陷和抹黑之下,居然成了陸煜的
回首看了一眼那守衛森嚴的高牆和鐵門,沈佳人跌跌撞撞向山下走去,那僵硬的步伐,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心裏的憤怒、怨恨和委屈一直都被她壓抑着,直到回了蘇小的家,這積壓的情緒才得以宣泄,她在蘇小的懷中放聲大哭。
聽完了沈佳人闡述的事情,蘇小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真的是把我氣到了,我感覺我已經快瘋掉了不行,這口氣不能就這樣嚥下去,我要去打死那個賤人”
在義憤填庸的說完這話後,蘇小擼起袖子就起身,看那架勢,似乎立刻就會去找靳綰綰大戰一場
“不”沈佳人哭着搖了搖頭,“蘇小,別去,她現在在軍營裏,你是進不去的”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嗎我可做不到”
沈佳人擦去了眼中的淚,憤恨的咬了咬牙,“我當然不會忍氣吞聲,我會讓靳綰綰後悔。但現在我腦子很亂,究竟該怎麼做,你讓我好好想想。”
搖籃裏的孩子似乎被她們二人的聲音吵醒了,大哭不止。
“哎喲,我的小寶寶怎麼哭了來,讓乾媽抱抱”
蘇小極爲熟練的將那孩子從搖籃裏抱起,輕輕地搖晃着,口中輕輕哼起了歌。
“唉,這孩子都哭的止不住了,會不會餓了”
“那那我給他餵奶試試。”
沈佳人將兒子接過,正好在這時,蘇小似乎來了電話。
是小孫打來的。
他說今晚單北川給他放了假,不用再進行警衛工作了,於是便想來蘇小家中和她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