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祁寒觸電般將手縮了回去,即使反應夠快,指節處卻已經留下一道紅色的咬痕。
盛怒之下,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沈佳人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身子無力的傾倒下去,髮絲在空氣中凌亂的飛舞,漸漸下落,遮住她通紅的臉。
“該死的,你又咬我”祁寒額頭上青筋直跳,“我看,我稱呼你作貓是個錯誤,你是屬狗的”
凌亂的髮絲之後,沈佳人的眼圈漸漸紅了。
她忽然笑出了聲來,這流着淚的笑聲,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
祁寒惡狠狠的盯着她看了幾秒,冷哼着收回目光。
“你們,抓緊時間準備一下,要幹活了”
兩個屬下打開了箱子,從裏面拿出了武器,握在手中檢查了一下,紛紛別在身後的褲腰帶上。
“記住,你們先假裝辦理業務的市民潛伏進銀行,待演習開始,單北川進來的時候,你就動手。得手後施放煙幕彈,趁亂和羣衆逃出去,聽清沒有”
“聽清了,老大”
“很好。”
三人的對話,聽的沈佳人心驚肉跳,她從未如此着急,替單北川着急。
祁寒要行動的消息,她沒辦法傳出去,也就是說,單北川將會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被這二人偷襲。
他真的危險了。
交代完了,祁寒大步來到牀邊,粗暴地將沈佳人揪起來。
“放手你放手”她哭着嘶嚎。
“噓”祁寒擡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柳葉眼微微一眯,危險的氣息蔓延開來。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咱們得走了。”
“去哪裏”她驚慌問。
祁寒冷笑,“當然,是看一出好戲了。”
旅館大廳裏,沈佳人被挾持着往前走,步履匆匆。
的目光,然而,沒人注意到她。
耳畔飄來祁寒壓低了幾分的威脅。
“別動歪腦筋。如果你敢離開我半步,別怪我辣手摧花。”
話音一落,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她的後腰上,她不禁戰慄。
她知道,那是祁寒藏在大衣口袋裏的武器,他以此威脅她。
絕望之下,沈佳人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她被三人帶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一路開往銀行。
今天的江城市,氣氛明顯和往日不同。
街道上拉起了警戒線,警戒線以外,很多市民都聚集了起來看熱鬧。
軍隊要在江城市演習的消息提前好幾天就向全市通知出去了,而那些收到了作爲演習場所的單位,也都提前做好了配合的準備,包括銀行。
商務車在銀行門口對面的馬路邊停下,沈佳人透過車窗向裏面張望。
銀行依舊在開張,還有人在辦業務,人們都在笑着交談。
或許,他們是在猜測待會兒來銀行的“佔領軍”長什麼模樣,而士兵們又是怎樣將“佔領軍”利落收拾掉的。
這簡直像是親身參與一場電影的拍攝,想想真是值得期待。
祁寒收回了目光,透過後視鏡望向他的兩個部下。
“記得我的話,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去吧。”
“是”
兩個男人下了車,若無其事的走入了銀行,假裝排起隊來。
沈佳人的心被瞬間揪緊。
單北川不要來,求你不要來
祁寒望着她蒼白的臉,還有那緊攥在一起不住發抖的雙手,邪肆一笑。
“怎麼,害怕了”
沈佳人憤恨地瞪着他,瞪着他那張雖是在笑,卻令人憎惡的臉。
“你會遭報應的,祁寒。”
“哈哈哈。”祁寒放肆大笑,笑夠了,才語調悠悠的說。
“生而爲人,生命都是對等的。他單北川手裏沾染着我多少兄弟的血若說遭報應,他的下場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正說話間,
一行車隊緩緩駛來。
一羣“佔領軍”下了車,以極爲迅捷的速度衝進了銀行,所有的櫃員和顧客都瞬間成爲“人質”,就連銀行門口都插上了“佔領軍”的旗幟。
這標誌着,這座銀行被正式“佔領”。
“嗯,屈居在車裏可看不到精彩的表演。”
說着,祁寒將一條圍巾纏在了脖子上,遮住半邊臉,接着戴上了一副墨鏡。
竟讓人有些認不出他了。
“給,這是你的。”他將另一條圍巾扔給她,“乖,圍上,我可不想讓單北川看見你,那樣會有麻煩的。”
她木訥的戴上圍巾,目光黯然,就像被抽空了靈魂。
之後,她被祁寒帶下車,很多羣衆都站在警戒線之外看熱鬧,二人隱入了黑壓壓的人羣之中。
“這裏是最佳的觀景臺,不是嗎”祁寒笑意盎然,邪肆的臉湊近她的耳畔,一股溫熱氣息噴灑出來。
“我保證,你會親眼見到單北川是怎麼死的。”
他壓低了聲音的話,就像是惡魔的耳邊私語,令人不寒而慄。
她臉色慘白,就像蒙了一層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緊張和害怕,令她的手心裏全都是滑膩的汗水。
沈佳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別來,北川,求你了
“瞧軍隊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令沈佳人倏然睜開驚恐的眼眸。
一陣機動車的前行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大街另一側傳來。
幾輛武裝軍車開道,後面是列隊的士兵跑步前行,他們漸漸接近。
在最前面一輛軍車上,單北川端坐在副駕駛上。
他穿着周正的黑色軍裝,肩膀上四顆金星彰顯着他無比尊貴的身份,帽檐之下,一雙利眼的光芒幾乎穿透墨鏡。
他端坐着,不動如山,氣勢如虹。
軍車停了下來。
單北川利落的下了車,大手一揮,手下的士兵們迅速將銀行四面包圍。
銀行裏的“佔領軍”利用“人質”相挾,逼迫單北川撤兵,高昂的語氣透過擴音器傳播開來,氣氛一時倒也凝重。
然而,單北川終究是單北川。
他一邊與“佔領軍”談判拖延時間,一邊卻進行着暗中的計劃與部署。
狙擊組幹掉了喊話的“佔領軍”頭目,早已接近銀行外牆的突擊組破窗而入,早已潛伏進銀行內部的士兵們從大廳樓頂的排風口神兵天降。
最終,銀行的“佔領軍”被以閃電之勢擊潰,而這激烈又白熱化的一幕,只發生在單北川揮手下令的五分鐘之內。
人羣之中,祁寒笑眯眯的感慨了一聲。
“不愧是單北川啊,“冷麪戰神”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不過很可惜,他就要死了。”
說完,他眯起眼睛望向身畔那個渾渾噩噩,仿若失了神般的女人。
“我問你,心疼嗎”
蒼白的脣被她緊緊咬住,她的身子在顫抖,止不住的顫抖,亦如她的語氣。
“祁寒收手吧。”
“你在命令我”
她僵硬的轉動脖子,泛紅的眼眸望着他,搖搖頭。
“不,我想和你談談。”
祁寒沉吟片刻,笑着說,“好,洗耳恭聽。”
深呼吸,她盡力平復着胸腔裏那顆顫抖的心臟,眼中竟漸漸浮現出幾絲捨身的決然。
“我願意跟你走,你放過單北川。”
聞言,祁寒微微怔了一下,旋即,一聲嗤笑。
“你笑什麼”她複雜的問。
“嘖,居然爲他單北川而捨身,沈佳人,你就這麼愛他”
她緊抿着脣,默不作聲。
祁寒又說,“如果單北川知道你這個決定的話,恐怕一定會感動的哭出來吧”
“祁寒,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她急了。
“我知道,但,恕我不能接受。”
沈佳人不禁問,“爲什麼”
“很簡單,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還有,即便我不放過單北川,你也得跟我走,因爲你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