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回神。
“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什麼問題啊。”她雙手纏繞着衣角,低頭,裝傻。
“結婚。現在,告訴我你的回答。”單北川明明沒有看她,可僅僅是這強硬的語氣,也令她感到一股壓迫。
索性,她拖延。
“我沒想好,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不能。”
“”短短兩個字,把沈佳人狠狠地噎了一下。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真是好霸道。
她的猶豫,令男人蹙眉瞥了她一眼,“嫁是不嫁”
深吸一口氣,她平復着混亂的思緒。
她決定把靳綰綰和小皓全都拋之腦後,相信蘇小的話。去留與否,一切都等她恢復記憶再說。
“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答覆,我想等治療結束,我恢復記憶之後再回答你。”
身下的車緩緩停下,單北川目光沉沉,似在思忖。
良久,薄脣吐出兩字,“可以。”
沈佳人微微鬆了口氣,男人望向她,清冷的眉眼顯得有些嚴肅。
“但是沈佳人你聽好。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到時候,我不想聽到我不想聽的答覆。”
“我我知道了。”
“你到了。”單北川說。
沈佳人望向窗外,原來已經到醫院了,之前她說要來看蘇小的。
“再見。”
她道了別,向醫院大廳走去,單北川將目光收回,神色微沉。
看來,治療必須越快越好,否則又會節外生枝。
病房裏,陸煜在病牀前坐下,打開了小盒子,將裏面鮮紅的草莓拿出來。
“給,你要的草莓。”
蘇小放下手裏的雜誌,驚訝的目光望向他。
“你真的買到了”
陸煜苦笑,“這冰天雪地的,可真是不容易,我是轉個半個江城纔買到的。給,嚐嚐吧。”
男人將草莓遞過來,蘇小正要去接,動作去遲疑了。
她見到男人被凍到通紅的手,一時間,鼻子有些酸酸的。
陸煜說,“怎麼了”
蘇小結果草莓,緊握在手心,語氣有些酸澀的問,“陸煜,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沒有,怎麼會這麼說”
“實話告訴你,我我是故意說想喫草莓的,其實並不想喫。”
陸煜微微一怔,不解的問,“那你”
蘇小紅着眼圈說,“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你重不重視我罷了。”
陸煜有些哭笑不得,“那,你還真算是挺任性的了。”
“那,你討厭我嗎”蘇小問。
“當然不會。”
“那就是喜歡我”
陸煜一臉的無奈,“怎麼突然扯到這種話題上了”
蘇小窮追不捨,“你要是真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幹嘛對我這麼好冰天雪地的,轉了半座城給我買草莓”
“我”
“看着我的眼睛,老實說”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來。
見到沈佳人,陸煜頓時鬆了口氣,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佳人,你可算來了”
“可算你在等我嗎”沈佳人茫然問。
“那什麼,我公司有點急事,你幫我照顧一下蘇小,交給你了。”
交代了一句,陸煜拿起外套,匆匆離去。
“哎陸煜”
蘇小剛喚了一聲,眼前便已經沒了男人的影子,把她氣得不行。
這個臭陸煜,她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他一定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定是
沈佳人顯然是搞不清楚狀況,坐下問,“蘇小,這是怎麼了”
“哼,陸煜這個豬頭,豬頭”蘇小忿忿地碎碎念。
“豬頭”
“不管我暗示還是明示,他都不買我的賬,不是豬頭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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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見到這丫頭一臉氣憤的模樣,再想想方纔陸煜狼狽離開,沈佳人居然隱隱明白了什麼。
“你對他”
沈佳人很驚訝,“真的”
“是啊,但是準確來說,是單相思。”
“那,阿煜知道嗎”
“他怎麼不知道啊,揣着明白裝糊塗,從來都不正面迴應我,提起這茬,就找藉口岔開話題。”蘇小氣哼哼的說。
聞言,沈佳人輕笑。
陸煜曾向她求婚,可她沒有辦法答應,這直接導致兩個人原本的朋友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再相處,總覺得莫名尷尬。
如果陸煜能和蘇小在一起,那她也就不用那麼愧疚了。
沈佳人牽住她的手,好言安慰,“阿煜是個好男人,你不可以放棄。”
“可他對我那層意思,我還能怎麼辦啊。”蘇小沮喪地垂下腦袋。
“或許,他是不好意思吧。人們不是常說嗎,女追男,最簡單,你試着死纏爛打,他總會抵擋不住的吧”
聞言,蘇小沒說話了,只是神色複雜,黯然傷神。
想她放下尊嚴死皮賴臉地纏着陸煜,卻終究被他視爲朋友和下屬,沈佳人拒絕了他,他卻義無反顧地等。
所以說男人這種生物啊,真是不知好歹
“我會幫你的。”沈佳人說。
“真的”蘇小頓時來了精神,“你怎麼幫”
“嗯暫時沒想好。我覺得你和陸煜很相配,能在一起,也算好事。”
“佳人”
蘇小感動極了,就像樹袋熊一樣抱住沈佳人,怎麼都不撒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蘇小的幸福,可就全在你手裏了”
沈佳人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說,“好啦好啦,我知道。”
她陪了蘇小許久,直到入夜才離開。
出門,沈佳人攔了一輛的士,回家途中,接到一條短信。
是單北川發來的。
“明早八點,孫警衛會去接你。”
她回覆了一句“好”。
燈火闌珊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與她所乘的的士擦肩而過。
男人靜靜地開着車,白色西裝一塵不染,勞力士手錶的藍寶石鏡面映着他那微微勾勒起幾分邪肆的脣角。
奔馳車在一家茶館前停下,男人探身而出,英俊的臉龐透着幾分不羈,墨鏡下的一道傷疤又憑添了幾分野性氣息。
此刻已是深夜,茶館客人寥寥,茶博士帶他上了二樓雅靜處。
“那位女士已經等了許久,請進。”
“謝了。”
祁寒掀開了眼前的珠簾,爐中青煙嫋嫋,雅香陣陣。
茶桌前,端坐着一位豔麗的女人,雖只是個背影,卻窈窕萬千,微卷的髮絲間,耳垂上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華。
“靳小姐,許久不見了。”
祁寒緩步上前,脣角噙着笑,坐在那女人的對面。
靳綰綰笑笑,“祁先生,全國都在通緝你,你還敢堂而皇之的露面,就真的不怕死”
“呵。”祁寒點了一支菸,眯起眼睛笑着,“承靳大美女相邀,就是落得一死,也要見一見的。”
“你還是這樣貧嘴。”
靳綰綰笑意更甚,伸出玉手提起紫砂壺,沖泡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落在男人面前。
“嚐嚐吧。經歷了寒霜的冬茶,滋味更加香甜,也更醇厚,妙不可言。”
祁寒端起那盞茶,在手中轉動了兩圈,饒有興趣的問。
“我一介俗人,對茶的研究,自然比不過養尊處優的單夫人了。”
靳綰綰微微顯露出幾分慍意,“祁寒,你在譏嘲我嗎”
“不,不是譏嘲,只是覺得你會喜歡這個稱呼,僅此而已。”
他這麼一說,靳綰綰卻又笑了。
祁寒品嚐了一口,又隨手放下,“茶雖好,不過相比之下,我對你在電話裏所說的事情興趣更大。”
“好,你倒也痛快,那我也就直說了。”
靳綰綰側目向門外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壓低了聲音。
“給你個發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