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誰誰怕你了。”她嘴硬地說。
“既然不怕,爲什麼如此警惕,我又不會吃了你。”
祁寒慢悠悠地渡着步子,回到沙發上坐下,順勢翹了個囂張的二郎腿。
就像變戲法似得,他的手裏多了一隻雪茄煙,立刻有女傭恭敬地爲他點上。
他吸了一口,在繚繞的煙霧中眯起了眼睛,忽地說,“靳綰綰,留下來,陪着我吧。”
“什麼”靳綰綰喫驚。
“你沒聽錯。”
聞言,靳綰綰沒答話,只是在心裏冷哼了一聲。
這男人總是笑吟吟的,但他是個當之無愧的惡徒,就連單北川就拿他沒辦法的惡徒。
與他相處,就像與狼爲伍,稍有不慎,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下
在心裏做了權衡,她冷聲拒絕。
“祁寒,你救了我,我謝謝你。但我不會留在你身邊。”
“哦”男人挑了挑修長的眉頭,似乎很感興趣地問,“爲什麼”
“雖然有些冒昧,但你這種人,不知哪天就會惹禍上身,我可不想受到連累。”她直白地說。
“居然說這種話,真是過分啊。”祁寒聳了聳肩,一副無奈地樣子說,“好吧,既然你不想留,我也不強求。”
“再見了,祁先生。”
靳綰綰最後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快步離去。
然而,她才跨出門檻,一隻冷冰冰地武器從一側抵上了她的腦袋。
靳綰綰心頭一顫,脖子有些僵硬地轉回去,臉色一沉。
“祁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沙發上的男人輕吐出一片朦朧,語調慢悠悠地說。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卻不願意留在這裏,可是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藏身之處,所以,我自然不能留下你的命。”
“祁寒,你”
“靳小姐,留下來有什麼不好呢”
男人脣角噙着笑,摁滅了雪茄煙,緩步向她走過來,笑眯眯地望着她。
“你現在可是逃犯,出去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躲在山裏,終究也會餓死。對了,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山裏可有狼。”
靳綰綰壓制着心裏的火氣,冷聲問,“祁寒,你爲什麼非要救我,又爲什麼留下我不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知,靳小姐有沒有聽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
“聽過。”
“那不就是了。單北川那樣薄情,你又恨他入骨,你說,我們是否可以算是朋友呢”
“”靳綰綰無言。
“現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祁寒收斂起了笑,語氣忽地一沉,“我問你,你想不想報復單北川,讓他更加痛苦”
“想。”她沒有猶豫地說。
“那,靳小姐已經可以留下來了。你,我,我們會把單北川的人生攪的天翻地覆,我發誓。”
望着眼前這男人,靳綰綰目光漸漸複雜。
他說的沒錯,她實在是太狠單北川了,僅僅是毀了沈佳人的臉,可沒法平息她的怨恨。
祁寒微微傾身,薄脣湊近她的耳畔,低迷的語氣近乎邪魅。
靳綰綰望向一旁拿着武器指着她的黑衣人,冷笑一聲。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祁寒恢復了狐狸般的笑意,囂張地擒住了靳綰綰的下巴,輕佻的目光打量着她那張美豔的臉。
“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教教你如何報復一個男人。另外,別想逃跑,林子裏都有我的崗哨,我保證你沒法活着離開。”
他鬆開了她,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大笑着離去。
靳綰綰望着男人走遠,渾身無力地靠在了門框上,手心裏,已經是一片滑膩的細汗。
現在,她心裏很亂。
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究竟是被救出了即將面臨的地獄,還是已經身陷另一片新的地獄中了。
清晨,沈佳人在病牀上醒來。
她望向穿過敞開的落地窗灑落進來的幾縷晨光,一夜過去,天亮了。
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一眼,卻發現上面有一條來自單北川的短信。
“我有點事情要辦,你早點休息。”
她特意看了一眼送信時間,顯示爲昨天晚上的22點,那個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思忖了片刻,她給單北川回了個電話,許久才被接聽。
“有事麼”低沉的聲音傳來,那邊聽起來有些嘈雜。
“北川,昨晚你的信息我沒看到,所以沒有回,抱歉。”她歉然地說。
“不必道歉。昨晚睡的可好”
“還好。”
“注意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回去陪你,如果沒事的話”
眼看男人就要結束通話,她趕緊說,“北川,你等一下。”
“怎麼”
她小聲地問,“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沉吟了五秒,男人才開口。
“什麼事都沒有。”
“你騙我。”沈佳人不信地說,“是不是和靳綰綰有關”
昨天,她分明聽到孫副官慌慌張張地提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等着男人的回答。
“別亂想,等我回去,再告訴你。”
“那好吧。”通話結束,他似乎真的很忙。
沒有問到想知道的,沈佳人多少感到有些失落。沒一會兒,門外的走廊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門被推開。
她還當是單北川,正疑惑他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卻見蘇小急匆匆闖進來。
“佳人”
“蘇小”她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剛知道你的事,這不就趕緊來了嗎”
蘇小匆匆走過來,見到她臉上紗布,喫驚地說,“怎麼搞成這樣子了,天啊,讓我看看”
蘇小這話音剛落,沈佳人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了,漸漸的,神色也慘淡下來。
心直口快的蘇小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這一茬,可話都說出來了,後悔也晚了。
她悻悻地說,“對不起啊,佳人,我我不該提的。”
沈佳人脣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沒關係,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你的臉”
“蘇小,我的臉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