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北川”她叫出聲,“我可以等你,但你每天必須聯繫我。”
“嗯”
她小聲地說,“這樣,我才知道你好不好。”
沉吟五秒,電話彼端的男人應允了她。
“好。”
沈佳人默默將手機放回兜裏,回到了市中心的公寓,也見到了心心念的兒子。
只是,單北川沒有和她一起回來,總讓她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如同二人所約定的那樣,單北川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
有時是清晨,有時是夜晚,但不管多晚,沈佳人總要等到他的電話後,才能安然入睡。
那一通來自大海彼岸的電話,成了她每天最記掛的事。
工作間的窗外,是陷入沉睡的城市,牆上的掛鐘指向深夜22點,沈佳人用剪刀一點一點地剪裁布料,只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她等了一天,單北川的電話也沒來,之前,他從未這麼晚過。
她有些擔憂,時不時地擡眼看上一眼牆上的掛鐘,一不留神,指間冷不丁一下刺痛。
“嘶”
剪刀掉在了地上。
沈佳人蹙着芊眉一看,指腹滲出了點點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桌上的雪紡布上,宛若皚皚雪中盛開的紅梅。
趴在一旁睡覺的蘇小被驚醒。
“呀,佳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看看”
“沒事的。”
“都出血了,還沒事呢等着”
沈佳人坐了下來,蘇小細心替她清理了一下傷口,又貼上一張創可貼。
“你呀,小心一點嘛,居然被剪刀捅破手指,多疼啊。”
“真的沒事。”她平靜地說。
蘇小似乎看破了她的心事,“從下午開始你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你們家單大校沒聯繫你啊”
聞言,沈佳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接着微微點頭。
“他從來沒有這麼晚還不聯繫我的。蘇小,你說,會不會是”
“哎呀,你在說什麼呢,烏鴉嘴,快呸呸呸”
“呸呸呸。”她苦笑。
“這就對了”蘇小大大咧咧地說,“不過是一天不聯繫而已,有啥的興許是他忙,興許是忘了呢”
沈佳人聽着,卻沒作聲。
這是她與單北川的約定,他不會忘記的。
聯繫了,就代表他安全無事,若不聯繫她不敢再往下想,心裏惴惴不安的厲害。
蘇小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了一句。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呀,還是回家歇息吧,別想太多”
“嗯。”
回到家,沈佳人洗了個澡,疲憊地拿起電話,打給單北川。
既然他不聯繫,就主動聯繫他吧,否則,今晚就真的別想睡着了。
鈴聲響了許久,她也一直在等。
終於通了。
她趕緊說,“喂,北川,是我”
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就像怕被人聽見一樣的低。
“有事麼”
“我我想你了,你今天怎麼沒有打給我”
“我在忙,先不說了。”
沈佳人正要再開口,只聽電話裏傳來孫副官緊張的聲音。
“糟了首長,我們被發現了”
緊接着,便是幾聲“砰砰”作響,隔着手機,似乎都能嗅到濃烈的硝煙味道。
沈佳人驚的手抖了一下,心臟就像被一雙大手驟然捏住。
“北川北川你還好嗎”
她焦急地詢問着,一片靜寂讓她回過神來。
通話不知何時斷了。
沈佳人緩緩放下手機,只覺得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惶恐涌上心頭,就連手腳都一瞬間冰涼了。
單北川遇到事兒了,他有危險了
意識到這一點,沈佳人坐不住了,她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渡着步子,心臟更是跳動的厲害。
她不敢再打,因爲怕給單北川添麻煩,嚴重可能就會把他害死。
二十分鐘的苦苦等待就像是一場漫長的煎熬,當她再度鼓起勇氣打過去的時候,卻再也無法接通了。
她四肢僵硬地跌坐在牀上,久久不能回神。
對了去日本,她得去日本,她要找單北川
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查機票,卻絕望地發現,下半夜並沒有去日本的飛機,最早,得明日上午。
單北川情況不明,甚至很有可能是糟糕,這讓沈佳人的心裏繃着一根弦,繃的很緊,亦如她高度緊繃的神經。
她蜷縮在冰涼的被窩裏,害怕極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枕邊的手機。
她希望能得到單北川報平安的聯繫。
牆上的掛鐘一圈圈地轉動着,漫長的時間緩慢地流逝,“滴滴答答”秒針走動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b
不知等了多久,沈佳人實在撐不住了,才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單北川在用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沈佳人。”
“沈佳人。”
“單北川”恍惚中,她的脣兒顫着念,“我好想你”
夢中的聲音消失了,緊接着,她又感覺有人在捏她的臉。
那手指有些粗糲,很溫暖,就和單北川的手一樣,但因爲打擾了她的夢,而顯得有些討厭了。
“討厭,別碰我”
她閉着眼睛將那雙討厭的手拍開,翻了個身繼續睡。
“沈佳人,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不悅的聲音飄過來,這次愈發真實。
沈佳人猛地轉醒,驀然睜開了眼睛。
是單北川。
他披着黑色的大衣,站在牀邊,眉眼清冷地看着她,攜着僕僕風塵。
模糊的頭腦漸漸清醒,沈佳人怔了一下,旋即觸電般地驚坐而起。
“單北川”
“幹嘛這樣看着我”冷峻的男人挑了挑眉頭。
“你真的是你”
“不是我,難道是鬼麼”
沈佳人回過神,情緒瞬間不受控制,掙扎下牀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北川,真的是你,我還以爲,我還以爲”
“沈佳人,你這是在咒我麼”
“不,我纔沒有咒你”
沈佳人鬆開了單北川,緊張地將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
他看起來很好,並沒有受傷的樣子,要說變化,無非是比起尋常凌亂了不少的頭髮,以及疏於打理而生出來的稀疏胡茬。
“太好了,你沒事,昨晚我真的好擔心你”她漸漸紅了眼眶,聲音也哽咽了幾分。
瞧着眼前女人那憔悴的臉,還有那浮腫明顯的眼袋,顯然,昨夜她睡得並不安穩。
念及此處,單北川那顆冷硬的心便軟化了一下。
他緩緩伸手,寬大地首長勾住沈佳人的脖子,緩緩地傾身過去。
薄涼的脣吻了過去。
沈佳人身子僵了一下,很快,閉上眼,迴應着。
她被單北川推倒在牀上,肩胛骨被他的雙手用力地捏着,不知他怎麼那樣有力,讓她動都動不了。
男人的薄脣吻了她的臉,吻了她的脣,又經過脖子抵達敏感的胸口。
她能清晰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息,那澆在胸口上的熱息,酥酥的,癢癢的,令她害怕又緊張地繃緊了身子,心裏,卻又揣着期待與渴望。
在恰到好處的氣氛和時機,單北川將她佔據,氣勢如狼。
在男人灼灼地目光下,沈佳人承受着,手指緊緊揪着牀單,指節都開始泛白。
不知過去多久,沈佳人軟綿綿地倒下去,髮絲伴隨着汗水凌亂地貼在額頭上,身子軟的跟沒了骨頭似的。
“沈佳人。”單北川念她的名字。
“幹嘛。”她閉着眼,就連睜開眼的力氣似乎都沒了。
身畔男人面向她側身躺着,單手撐着頭,饒有興趣地看着她,肌肉分明的小麥色胸膛之上,遍佈着細微的紅色痕跡。
那都是沈佳人在意亂情迷之中抓撓出來的。
沉吟片刻,他說,“我們結婚吧。”
沈佳人驚了一下,倏然睜大了眼睛,於是她見到了男人脣角的壞笑。
“誰誰要和你結婚。”
她臉頰有些發燙,躲藏似得鑽進了被子裏,頭和臉都緊緊地蓋住。
尚有餘溫的被窩裏,她聽見了自己那跳動的趨於加劇的心臟,“噗通噗通”,那樣急促,又那樣清晰。
“我們約定好的,不是麼”
她偷偷摸着燙到不像話的臉,“不結”
“好,那就不結了。”
話音一落,沈佳人便感受到男人起身離開的動靜,翻開被子一看。
果然,男人正要起身。
“單北川”她匆匆拉住男人的手,“你不許走”
單北川淡淡地用餘光瞥了她一眼,“怎麼”
沈佳人揚起紅紅的臉,如嗔似怨地瞪着他,支支吾吾開口。
“我、我願意啦”
“那你方纔”
“單北川,你真的很過分,就不能就不能讓我矜持一下嘛”
她可是女人唉
單北川盯着她看了幾秒,忽地笑了。
那樣冷峻的一張臉轉笑了,竟是那樣的好看。
他伸手過來,帶着幾分惡作劇般的力道故意捏了捏沈佳人的臉,笑意邪肆。
“比起矜持,我更喜歡你的直接,比如方纔你騎坐在我腰上的樣子。”
“你你不許說”她羞的幾乎快要找地縫鑽進去
鬼知道剛纔意亂情迷之下,她怎麼就那麼乖乖聽話地接受了他惡趣味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