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你怎麼還在這裏啊”她詫異。
“嗯”
“剛纔,我看到單大校走了,你沒挽留他”
沈佳人苦澀地笑笑,“挽留他做什麼。”
“你們真的要掰啦他這一走,以後你們想要見上一面可就難了”
沈佳人腳步一滯,脖子有些僵硬地回頭。
“蘇小,你在說什麼”
“天啊,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單大校要走了,離開江城”
“什麼”沈佳人一怔,“去哪兒”
“聽說他前幾日就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要被調遣去駐守疆南了疆南那麼遠,這天各一方的,以後可不就見一面都難了嗎”
聞言,沈佳人頓時有些慌了,連忙拉住蘇小的手,語氣急切。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蘇小說,“我也是聽小孫說的,我還以爲你心裏清楚呢,誰知道”
聽完這些,沈佳人根本沒有猶豫,轉身就匆匆追出去。
她真傻,居然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五日前,孫副官似乎就想要說什麼的,即便沒說完,她也應該察覺到什麼。
可她什麼都沒察覺。
當沈佳人追出門來的時候,眼前哪裏還有單北川的影子。
寒風中,她焦急的撥打着那個男人的電話,卻關機了,她只好留言。
“單北川,你不要走,聽到了嗎,我不許你走”
對着手機喊出這句話,她趕緊上了車,向着軍營的方向開去。
場館內,對於四家公司所呈交上來的設計,評審們已經有了結果。
陸煜快步走出來,手中帶着委託書,卻到處找不到沈佳人。
他見到了蘇小。
“蘇小,見到佳人了嗎”他走過去問。
蘇小收回目光,“你找她做什麼”
“啊,是這樣,評審組已經做出了決定,佳人設計的入選了,這是冬運組委會的委託書,將委託你們sa公司爲大賽做出五百件運動員制服。”
“呀,真的”
蘇小一把將陸煜手中的委託書奪過去,翻開了兩頁,笑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佳人就是厲害,看到這個,她一定很高興吧”
陸煜環顧四望,又問,“話說回來,她人呢”
“她走了,去追單北川去了,這個就由我代她接受了。”
“追單北川他們不是”
蘇小翻看着委託書,頭也不擡,好似漫不經心地解釋起來。
“是啊,單大校即將被調遣去遙遠的疆南,佳人本還對婚禮上的事心存芥蒂,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匆匆追出去了。或許,她是決定和單大校和好了吧。”
聽完,陸煜的神色明顯黯淡了幾分,沒再說什麼,默默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蘇小這才擡眸看向男人寂寥的背影,輕哼了一聲。
“讓你等不該等的,想不該想的活該”
此刻,沈佳人正驅車趕往軍營的路上。
車速不知不覺的加快,就連那捏着方向盤的雙手,都在微微地抖顫。
單北川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那她呢她怎麼辦
她亮出通行證,守衛看了一眼,卻不放她進去。
“你的通行證過期了。”
“過期”
沈佳人怔了一下,接過通行證看了又看,無助地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見單北川,請讓我進去”
“不行沒有通行證,不得入內”
“求你了”沈佳人苦苦哀求着,“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請一定讓我進去”
“都說了不行,再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在爭執間,孫副官詫異的聲音傳來。
“沈小姐你怎麼來了”
沈佳人驀地望向鐵門另一邊的孫副官,焦急地說,“小孫,單北川呢”
“首長他馬上就要出發了。”
“是去疆南嗎”
“是。”
沈佳人心急如焚,孫副官不忍心,便揮揮手,讓守衛將她放了進去。
“小孫,北川要去疆南,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一邊快速地走着,一邊用埋怨的語氣質問。
孫副官搔搔頭,爲難地說,“沈小姐,這事兒真不怪我,我想和你說來着,可可首長不讓我告訴你。”
“他現在在哪兒”
“就在那邊,沈小姐你快點兒吧,晚了首長該出發了”
沈佳人匆匆跑過去,累到氣喘吁吁,累到兩腿發軟,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因爲她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就在前面。
她咬咬牙,終於跑到了停機坪,卻還是晚了一步。
眼前,那架軍綠色塗裝的直升機已經離開了地面,徐徐升空。
在一片狂風裏,沈佳人用力地嘶喊着着,腳下的草坪颳起浪潮一樣的紋路。
“
單北川你別走,我不許你走”
“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回單家,乖乖做你的妻子”
“你回來啊,單北川”
她的嘶喊已經竭盡了全力,甚至嗓子都叫到嘶啞,可她那焦急挽留的聲音,卻被飛機的聲音完全遮掩。
直升機終究還是飛走了,喧囂也消失了。
一片沉寂中,沈佳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一片蒼白的臉上,悵然若失。
他走了。
他去了疆南,那麼遙遠的地方,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念及此處,沈佳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裏五味陳雜,更多的是愧疚與深深的自責。
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像現在這樣釋懷放下的話,就不會有這無言又令人痛苦的離別了。
心裏覺得一下子空落落的,就像缺失了一塊。
“單北川你這個混蛋”
“沈佳人,背後說壞話,以爲我就聽不到”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語氣,夾雜着幾分慍意。
沈佳人身子僵了一下,驀地回首。
單北川就在她身後,站在冬日午後的暖陽下,披着周正的黑色軍大衣,深邃的眼眸望着她,面容清冷。
她詫異,“單單北川,你不是走了嗎”
“你希望我走”
“不”沈佳人用力地搖搖頭,紅着眼圈說,“我不想讓你走。”